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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363)+番外

觅尘却是淡笑着走出他们的护持,姿态娴雅地抬手轻轻去掉了面上轻纱。顿时空气凝结,众人失魂。

那是怎样的美丽!所谓倾国倾城当如是,那是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姿容,美的令天地失色,万音俱灭的面容。

觅尘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引起的震撼,她只是轻轻俯身,施了一礼缓缓道:“乡亲们,我是清尘郡主戴觅尘,相信大家应该听过我的事。我作为和亲人选在去年被送往南翼。南翼承诺将奉上边关城池做骋礼送与海天。可是结果呢?此处离近南翼,大家应该有所听闻,实际上根本就是南翼发生了瘟疫,万俟瑜娑欲将瘟病引到我海天来。万俟瑜娑居心叵测,身为一国之君毫无信用可言,他的话岂能相信?不光如此,万俟瑜娑其后得知我海天有神医能治好南翼瘟病,便改变了主意,将本郡主掳去囚禁……”

觅尘微微哽咽,面有悲愤,舒了一口气才又道:“他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本郡主一旦失踪,和亲便不能成功。他再给予我海天一些好处,送上一两个城池,便能换取神医相救。我海天人生性悲悯,不忍南翼百姓为瘟疫所害,终是救了南翼。可是结果呢?两国签订了和平国书,仅仅数月,南翼便再次自毁国书,举国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万俟瑜娑的嘴脸可见一般。那所谓的南翼皇子之死,更是个天大的阴谋,乃是万俟瑜娑一手促成,只为掩尽天下人耳目,为其野心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这些皆是本郡主亲耳听闻,亲眼所见,本郡主历经万苦逃出南翼,便是要将他的野心揭露给天下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乡亲们,虎狼尚且不食子,万俟瑜娑心狠之厮,又岂会真放过我们这些异族?乡亲们,大家且莫听信其言,我们一定要誓死守城。大家请相信,本郡主和德妃娘娘的亲侄子弯月公子萧潋晨在此,翰王不会不派援军来的!何况翰王爷爱民如子,是我海天百姓的保护神,他定会将南翼人赶出我海天,令我百姓重归安宁。弯月公子名满天下,又有亲卫五十多名,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弯月公子定能带百姓们将城下的恶鬼阻在城下。乡亲们,我戴觅尘虽是没有上过战场,可也不会惧怕这些南翼人。”

觅尘说罢,愤然转身,冷冷望向面容沉冷的万俟瑜娑大喝道:“万俟瑜娑,你听着,戴觅尘在此立誓,誓守此城,与城中百姓同生共死!”

“誓守此城,同生共死!”

……

萧潋晨上前在觅尘身后相护,顿时近卫们个个目有震撼,高声而喝,气势竟是比攻城前又增了岂止数倍。

城上城下的兵勇,百姓更是无不震撼,为清尘郡主的勇敢,坚毅所折服。更觉汗颜无比,心中暗暗决定,纵使万死也要护住这位美丽的仙女。他们也相信郡主所说的话,翰王定会领兵来救!只有将南翼人赶出海天,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誓守此城,同生共死!”

……

此刻的万俟瑜娑已是恨不能言,他银牙紧咬,直盯城楼上那抹白影,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双手紧握。心头说不出滋味为何,只觉一时喜一时恨。

这个女人,似乎从他第一眼见到便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情绪,每每她必是和自己作对。而每每,他竟都落于下乘。

可为何?越是生气,越是愤怒,却越是将她深深藏于心中,每次想到愤怒的同时,往往是随之而来的焦躁,心痒,情绪失控!

她句句针对他,好!誓死守城吗?他万俟瑜娑不会让她死!她,他势在必得!他定要将她虏回,终有一日,她绝美的笑容要为他而盛放!

这般想着,万俟瑜娑忽而一笑,心头竟涌动出一股兴奋。他望着觅尘,双眸眯起,唇角戏谑,突然开始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了。相信这场攻城战会是他有生以来最有趣的一场战争,他万俟瑜娑对她拭目以待。

“陛下,怎么办?要再攻城吗?”

小将上前请示,万俟瑜娑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盯向他,“现在城上万众一心,此刻攻城无疑自毁其亡,蠢货!”

小将一惊,忙垂头称是,复又请示,“可要调集兵马前来?”

万俟瑜娑挥手便是一掌,那小将身体顿时被击出,翻了几翻才倒在地上,他来不及呼疼,忙爬了起来,撑手跪地。

“哼,孤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传令,就地驻扎,令重要军务呈报来此。孤王要好好和城中人玩玩。”

觅尘眼见枭极卫驻扎在城外,这才松了一口气,遥望天际淡淡的烟霞,天幕转灰,心中却是一阵不安。

按城中情况,怕是抵挡不了几日,若是海天真无援军前来,那可要怎么办?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既然他决定弃守潭州,就定然是有缘由的,是战略需要。那么他便是知道她在此,怕是也难改变自己的战略部署吧……

如今两国对峙,稍有失误,便是倾国之祸。她也万不想,为了自己,令他背负上海天罪人的骂名啊……

萧潋晨站在觅尘身后,望着她坚毅的面容,清冷的目光,心中发誓,纵使万死,也会护好她,只因她已是他心中的信仰。

渝州,重塞,平关军营。

夜幕低垂,此刻军营中防守有序,只闻巡逻兵勇整齐划一地游走在营帐间。

归海莫烬坐在主帐中,一灯明照,投在他清冷的面容上,映得那眉宇间的深痕越显清晰。整个面容更是因为那紧蹙的眉宇,显得冰冷若铁。

算起来觅尘已经失踪了三月有余,他心中的焦虑自是不言而喻,夜夜不能安眠。前些时日总算有了消息,查出了尘儿失踪的缘由。

他得知尘儿正往前线赶,心绪就乱了,战场无眼,生怕她会出了危险。派出多批兵勇,皆由心腹带领前往京城来此渝州的沿道找寻,可是已十三日过去了,何以还未有消息传回。

尘儿失踪三月,按行程,也该到了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那戴冰琴所说非是实话?

“这平关东边是峭壁,南边关塞过去便是险滩,马上要到夏汛期间了,如今河水已有上涨趋势,只要防守住河口渡,南翼军想从这里放舟北攻,死伤先不提,难道他不怕我军将上游堤坝掘开,冲他个措手不及?我看……不会,蕉城此人是南洛帝很是器重的一员猛将,他还不至于这般愚蠢。”

“马将军所言极是,本将也以为只要死守河口渡便万无一失。王爷,是否再派兵前往河口渡?”前锋少将杜牛山说罢,从帐中沙图中抬起目光望向主座的归海莫烬。

众人也都跟着望向他,等待着王爷发令。可半晌,王爷却只是坐着,目光低垂,面色沉重,眉宇更是深深蹙着,整个面容越发显得冷清。

众人见他这般,以为王爷不认同大家的看法,或是他们无意中忽略了什么重要军情,忙又纷纷将目光落在沙盘图上,认真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半晌众人发现无异,再抬头却见归海莫烬仍是那般神情,大家不免面面相觑。

坐于主座旁的邹苑曦终是一叹,轻声唤道:“王爷?”

归海莫烬这才回过神来,眼见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他,微微垂眸复又轻咳一声望向沙盘,蹙眉想着方才在耳边窜过的零星话语。

众人不免一阵惊异,低着头,面面相觑。莫非,刚刚王爷是……走神?

却在此时,归海莫烬沉声道。

“不必了,这些日子,南翼军攻得极有章法,也不冒进,蕉城不会范险而为,此处本就兵力不足,我军若是露了心虚,南洛帝必将生疑。再坚守最多十日,郇翔、逸远定能截断南翼大军后路。”

“倘使此计成功,南翼大军被我海天拦腰截断,三面包围,纵使神仙也休要活命。只要戴将军能取沥城,琉江,郾茗三城,我军便能控制峰岭谷口。峰岭地势险要,历来便是防御战略要地,此处失守南翼门户大开。前军又被我海天夹击,南翼境内必将大乱。”白秦指着沙盘图,目光兴奋,声音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