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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350)+番外

巫光赫倒抽口冷气,至于如此严重:“皇上,苗大人在朝二十载,服侍过两代帝王,其心可对日月,此次实在是不知太后懿旨在先,才行了糊涂事,请皇上明察。”

余展闻言不急不慢的出列:“回皇上,‘不知’若可成为行事的依据,岂不是朝纲皆乱。此事如不是有太后的懿旨有徐总司特殊的身份,这事是不是就会淹没于茫茫府邸之中,无法给一个小姑娘鸣冤的机会,我夏朝自开祖皇帝以来,一直倡导民重君轻,即便是修建皇陵,开祖帝都要把不可让工匠劳累列为首条,难道到了更加昌明的天玄历时期,律法竟然无法给一个姑娘保护,本官身为审法寺执掌听闻此事,颜面羞矣,请皇上明察。”

众人闻言隐隐动容,下跪者渐渐增多:“请皇上明察!”

曲典墨看着缓缓跪下的余展,目如刀锋,不愧是跟了叔叔多年的老将,说出的罪行可诛灭九族!曲典墨站出来道:“皇上,男女之事,情非得已,苗帆浪荡不知太后旨意,实乃重罪,可他娶乔姑娘时礼礼皆到,一片赤诚,上达父母皇上,下随仆从管事,对乔姑娘尽心尽力可见其心,恕微臣直言,此乃男女常情,罪不则重,小惩大诫才为仁道。”

余展也不跟这小子废话,他只说一句:“皇上,太后懿旨何惧?”

夏之紫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才背着太后留下了郑贵人,若再不把太后的懿旨妥善处理,岂不是:“传朕旨意,苗帆无视国法渺视上听,交由审法寺全权处理。退朝!”

苗光达瞬间瘫在地上,落入审法寺手中,他的帆儿还有何生路?苗光达瞬间向余展爬去,跪在地上磕头,不见往日风采:“求大人开恩,犬子只是一时意气,并无冒犯太后之意,请余大人开恩,太后开恩……”

余展无动于衷:“当初你若能想到这一点,想到乔姑娘也像你此刻一样无助,也不会有今天。”说着避开苗光达跪着的方向,抬步离开。

曲典墨等在殿外,见余展出来突然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看着朝中大员走投无路你很得意是不是,同室操戈,你于心何忍!”

余展坦然面对,少年得志的孩子当然不懂下手时早已把良心吃进肚子里的生存之道:“曲修正此话何意?本官依照典法办事,莫非质疑我朝律法?”

曲典墨不屑于故:“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后的懿旨令谁敢押后,此事我查了当值的太监,那日他们确确实实未从当日的皇陵旨意中看到什么懿旨!你敢说不是事后报复所为!”

余展嘴角扬起,笑容不达眼底:“既然曲修正质疑,本官等你的证据,审法寺内一切按公正说话,若曲修正不能提供证据,还请曲修正勿散播不实言论。”

曲典墨看着他,不信他不知其中缘由。

余展本打算走的脚步又停下:“刚才你说‘什么懿旨’,懿旨前加上什么二字是否有不敬的嫌疑?曲修正,本官向来息事宁人,这件事本官可以不追究,但遇到咬文嚼字的臣子,曲修正的牢狱之灾不可免也,告辞。”

曲典墨憎恶的看着他们,果然是深藏不漏的老狐狸,布如此长的线能至苗帆于死地!曲典墨现在甚至怀疑,乔思浓都是他们派来专门让苗帆钻的套,要不然以苗帆的定力,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鬼迷心窍!

苗帆入狱,对所行供认不讳,他不指望谁人说情更没想有人救他,他认错,除了不认渺视太后懿旨外,他毫无反抗。

苗夫人同时下狱,脱去一身光彩照人的衣服,落下梳妆整齐的青丝,穿上囚服,面对各方问责。

即便没有渺视懿旨的罪责,苗帆所行同样触犯了律法,死罪是不可能,流放是最严重的罪行,由曲云飞一手提拔出的几大审法寺执法人员共审,彻底将其审到了流放。

同当年的流年一样,远赴北方雪城,在天寒地冻的气候中与命运抗争。

流放的消息一出,苗光达如丧考妣,妻子爱子远去,他背着官降两级的官位还有何用,苗光达望着大厅之内的石柱,越来越觉的精神恍惚,他若死了可不可为儿子减刑,他若死了曲典墨一定能在皇上面前为苗帆打同情的戏码。

想到这里,苗光达下定决心,冲着柱子一头撞去。

柱子固然很硬,苗光达也下了力道,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撞死,撞出后遗症的也不在少数。

苗光达病了,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在生死中徘徊了三天三夜,最后醒来时目光呆滞,行为不良。

苗帆在狱中听闻此事,不哭不闹,只是用头反复撞墙,似悔恨似怨念似心死。

苗夫人坐在牢房的角落,无神的望着未动的饭菜,表情安详,她心知自己未选错相公,没选错是好,可他怎么那么傻赔上苗家荣辱。

苗家早已乱成一团,各房夫人还没来得及伤感,争抢一家之主的暗斗已经开始,以如夫人为首的一派掌握着府中较大的势力;另一方以苗夫人的娘家亲眷为首,为姑子和外孙守着他们的基业,两方互不相让,彼此暗战。

小小的案子落幕,有人唏嘘有人暗叹,有人当笑话看有人感世事无常。

京城一家巷子里,一名妇人推着小车出来卖菜,她已经改嫁,带着儿子和刚满两岁的女儿劳作,婚姻虽然谈不上幸福,但总是个日子。

卫书繁帮母亲推着车经过新帖的告示旁,看了一眼低下头快步离开,又是一宗流放案,审法寺每年审的案子数不胜数,坐在高堂之上的余展是不是还记得两年前,无辜在争斗死去的卫昌隆,他的父亲,一个小小的幕僚。

……

曲典墨、徐天放、巫崖、顾事、秋凯归还有未着龙袍的皇上,站在江边送他们儿时的发小、现在的兄弟。

夏之紫叹息的拍拍他的肩:“保重,别死在气候里。”

苗帆跪,脸色黯然大悲大喜,从云端跌落他饱尝冷暖:“臣愧对皇上。”

“是朕无能。”救不了你。

徐天放看着苗帆,他们之中最该意气风发的人:“放心,苗大人那里有我。”

“大哥费心力,小弟无以为报。”

徐天放扶他起来斥责道:“说的什么话,等你回来接你父亲的一天。”

众人撇开头不忍再看,谁都清楚这是句安慰人的话,余展流放出去的人怎么可能让回来,只希望他的前程不坎坷才好。

苗帆走了,顺流而下。他的张狂也罢曾经在上书房的得意也好,都会随着他的离开让京城淡忘了此人曾经的荣宠……

另一边,徐天初与余展对坐,想不到苗帆竟是这样的下场,徐天初感慨道:“我没想过让苗家落败至此。”

余展倒杯茶:“他们可没怜悯过你未过门的娘子,我查过了,乔思浓现在往南走了,她和苗帆没什么,你要不要……”

徐天初开口:“不用,离开了未尝不是好事。余大人,有件事我想问你?”

“说。”

“这事……是不是太后想为我做主?”暗语是,懿旨是假的。

余展对他大笑,以长辈的慈爱看着晚辈的成长:“怎么可能,太后的懿旨确实被耽搁了。”

徐天初闻言竟觉的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苗家的下场有太后的参与,太后不该为了他动怒,他不配呀。

------题外话------

实在不忍丢下大家。(*^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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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意义

……

徐君恩端着碗,夹了几次菜又放下,最后深吸口气,不习惯的开口:“……你很用心。”说完低着头赶紧吃饭。

曲云飞趁着空闲抬起头:“你想谢我?不客气,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不帮忙谁帮忙。”

朱砂为曲折夹口菜:“帮什么忙?天初的婚事定了吗?什么时候的婚期?”

曲云飞让她吃饭,别人家的事管什么管,徐天初也是别人家:“夏之条的婚事近了,你不回宫?”说完兴趣不大的拨弄着菜,顺手夹走了儿子碗里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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