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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药(6)

她请的翻译还没到,只能自力更生了。

“杰夫还没开诊,你稍等一会。”

夏夏只听懂了后半句,佯装听懂了,放了护士。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出国了,她还是这么虚荣!既然护士说还要等一等,夏夏就想着先去个洗手间。

她起身去找洗手间,刚拐弯,她身后闪出一人。他挺拔高挑,穿着得体,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并没发觉刚拐弯的那抹身影。

易淮礼敲开了杰夫医室的门。他刚把门打开,就见杰夫在啃三明治!杰夫见到易淮礼,嚼着的三明治的嘴微张,嘴里的食物跟着掉了出来。

“嗨,礼,你怎么来我医院了?”

“看看你上班的样子,果然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早餐还是万年不变的三明治。”易淮礼坏笑。

杰夫不以为然地耸肩:“方便,果腹。”杰夫招呼易淮礼坐到他旁边,打开电脑给他看他的结婚照,“我老婆美吗?”

“你知道我对你们白种人的长相没有辨识度,感觉长得都一样。”

“要不是我也觉得你们黄种人也长得一样,我都怀疑你是脸盲症。”

“那我们这叫什么?”

“种族障碍症!”

“去你的。”易淮礼失笑,抬手看手表,撇嘴对杰夫说道,“你不觉得你特别轻松?都九点了,还不开诊?私立医院就是好啊。”

“欢迎来我院!”杰夫张开双臂。

易淮礼白他一眼,起身准备出去时,一名护士开门探头进来:“医生,九点了,开始喽?”

杰夫做个“OK”手势,护士领会,关门离开。

易淮礼道:“看来我也要考虑转院了。”

杰夫挑了几下眉毛,当真是眉飞色舞可形容。

夏夏刚回来,便听见护士小姐在叫号。夏夏听是叫自己,忙上前跟上。护士小姐说:“第二间诊室。”

夏夏听懂了,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下次她要找家靠谱的翻译公司!约定好八点五十之前赶过来的翻译,还没来!她一定要投诉!她觉得自己跟医生沟通要有问题了,不能再装作听得懂的样子。

夏夏敲了敲杰夫医生诊室的门。

室内,易淮礼朝杰夫挑了下眉:“你今天的第一位病人?”

杰夫打开一早就放在桌上的病例,然后皱了皱眉:“嗯,从中国来的。”

易淮礼不以为然。他在美国医院的时候,经常接待中国的病人,因为他是华裔,会国语,医术精湛,沟通无障碍,所以很受中国病人的喜爱。

“请进。”杰夫道。

夏夏听到里面的回应,内心有些小紧张,待会儿医生问她,她听不懂要糗了。夏夏小心翼翼地开了门缝,窥见里面有两人同坐在正桌前,她分辨不出哪位是医生,或者说两位都是?

夏夏面带尴尬之色推开门,走进室内。

“医生好。”夏夏朝面前的两位医生礼貌点头,面带微笑。只是她觉得,其中有位医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仿佛见了鬼一样,惊讶又不知所措。

易淮礼猝不及防地见到自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内心是接近崩溃的,然而马上决定面上佯装淡定从容。

“让你久等了,请坐。”杰夫开口。

夏夏听懂了,依言坐在他们对面,磕巴地问道:“医生,需要自我介绍吗?”

杰夫似乎能从她蹩脚的英语里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交谈会有一些障碍。杰夫道:“夏小姐英语可以吗?”

“我有请翻译,只是翻译还没有到。”

“没事,我这有现成的翻译。”杰夫用手臂杵了杵一旁的易淮礼。

夏夏误以为易淮礼是翻译,便直接对易淮礼说国语:“那么麻烦你了。”

神情自若,客气有礼,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易淮礼非常佩服夏夏的演技,也嘲笑着自己的不淡定。她都把他当陌生人了,他又何必庸人自扰?他们之间,陌生人才是最好的关系,是他多虑了。

“不客气。”易淮礼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有些事,心里所想和表情很难一致。

夏夏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得罪这位翻译先生,为何翻译先生看起来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哪里得罪他了?或者说这位翻译先生是她以前聘用过的?她好像每次出行旅游,聘用的都是女人。难道自己的脸盲症已经进化到男女不分了?

“先生,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夏夏试探问,一脸无辜。

易淮礼见夏夏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更是恨得牙痒痒。难道她完全无视他,把他从她的记忆里抹除了?当真做到了他们办理离婚手续,在民政局门口分道扬镳时候说的话?

——易淮礼,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最好再也不见。

——当然,就算以后不幸遇见,请记住,我们不认识!

——很好。夏小姐。

有骨气的女人!易淮礼眯起眼,决定奉陪到底。

易淮礼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惊讶于夏小姐的美丽。”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最喜欢听别人夸她漂亮了。

“哦,这样啊。”夏夏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司空见惯了。

易淮礼见夏夏这副兴致索然的模样,有些惊讶,感觉她有些不同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

杰夫是脑科医生,夏夏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看病,应该不是小病。易淮礼问道:“夏小姐有什么不适?”

“我觉得我的病历写得很清楚。”夏夏觉得眼前这位翻译先生有些过分刻意的客气,让她有些反感。

易淮礼朝杰夫要病历。杰夫好心提醒:“这是我的病人,你犯职业病了?”

“这病人交给我,我认识。”易淮礼却对他说意大利语。

杰夫明白易淮礼忽然用意大利跟他交流的原因,就是让眼前这位夏小姐连半句话都听不懂!这让杰夫很好奇,世界这么大,怎么偏偏这么巧遇见熟人。

杰夫好奇问:“她是你的谁?”看简历,他们的确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座城。

“我前妻。”易淮礼很淡定地表明夏夏的身份。他似乎从来不会避讳自己结过一次婚的事,但他向来避讳谈论他的前妻。杰夫曾几何时好奇死了易淮礼的前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万万想不到,居然就这么遇见了。

杰夫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夏,充满了惊愕。

夏夏被杰夫这夸张的表情吓到了,忍不住问易淮礼:“先生,你对医生翻译了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易淮礼不理夏夏,直接夺过杰夫手里的病历,认真地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易淮礼的眉心越来越皱。杰夫看到易淮礼那严肃沉静的脸,忍不住说道:“器质性的,根本治不了。只能让病情稳定下来,要不然记忆力会越来越差,提早老年痴呆症了。”

易淮礼合上病历,抬头看向正对面的夏夏。

病历上仅仅只写道她有脸盲症,脸盲症患者只是对面部识别能力有障碍,不可能对声音也没有了辨识度!她会听不出他的声音?易淮礼忍不住冷笑,觉得夏夏只是在用脸盲症这个借口装作不认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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