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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110)

”她大笑:“老康老康,你坐在这儿,就是等蚊子呢?你傻不傻呀?”……可是可是可是,事后她才想起来,齐康民最怕蚊子咬。

所以,他以为江雪也怕蚊子……他是在替她喂蚊子呢!是呀,她并不爱他。

可她需要他。

以她的聪明,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可靠的后方。

当你在前方拼杀的时候,如果胜利了,那是没有话说的;但一旦失败了,他这里就是一个最好的养伤口的地方,是最后的退守之地。

正是基于这一点,她要他等她三年。

三年。

在这三年里,她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呀!她一直在拼博、在较量、在争取,她又见识了多少人多少事?她爱的人,她曾经委身的人,并不爱她……说白了,那不过是一次次的交换罢了。

是心计,是利益,是欲望的燃烧。

当江雪面对内心的时候,她是清楚这一点的。

假如不能得到心中所爱,就找一个爱你的人垫底。

这是江雪最初的计算。

现在,这个计算出了一点偏差。

她的一些事情,竟然被他发现了……可是,那又怎样?江雪是个永不言败的人。

她知道,齐康民骨子里是一个老实人,迂腐的人。

如果她稍微地施展一点手段,仍然是可以俘虏他的。

在这一点上,她是有信心的。

想想,还有谁这样对你?还有谁期望你眼睛里开出花来?还有谁肯去为你喂蚊子?不要再欺磨老实人了。

去吧,去把他追回来。

说一千道一万,他才是你最最可靠的人哪!可是,现在就去追他么?还是再等一等?有那么一刻,江雪有些心绪不宁。

这在她,是从来没有过的。

于是,她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已是后半夜了,小区里很静,只有一些路灯白晃晃地亮着……她想回床上躺一会儿,可她睡不着。

于是,又爬起来,点上一支烟。

在众人面前,她是从不吸烟的。

可没人的时候,她会悄悄地点一支,以减轻心里的压力。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仍然心绪不宁……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挂在了心上。

于是,她把烟掐了,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去了。

天已微微地亮了。

灯红酒绿的城市,只有这时候,才会静下来。

这静也是醉后的静……不久,那喧闹就又开始了。

晨光里,街面上车辆不多,偶尔有早班的撒水车在路上行驶着。

在路上,江雪把车开得飞快,她甚至把见齐康民后的第一句话都想好了。

开门之后,她会说:老康,还生我的气吗?然而,当江雪的车驶进中原商学院大门之后,她却发现校园里乱嚷嚷的,象炸了锅似地。

只见人们一群一群地从楼里冲出来,都朝着一个方向跑!一大早,这是干什么呢?她摇下车窗,刚想问一问,却听见奔跑的学生在说:“快快,齐教授自杀了,从楼上跳下来了!”顿时,江雪象挨了一闷棍似地,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盘上。

片刻,她有些慌乱地打开车门,冲上去就近抓住一个男生问:谁?你说谁?!那男生气喘吁吁地说:齐教授!齐康民教授!说完,大步跑去了。

江雪下意识地跟着人们朝教学楼前跑……可是,跑着跑着,就在她快要跑到的时候,只有十几米远了,她突然停了下来,就那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扭头往回走。

她听见人们乱纷纷地说,快打110 !快打120 !快快快……江雪重新走回车里,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尔后果断地倒车,迅速地离开了商学院。

当她重新驶上大街的时候,她哭了。

她知道,她把心留下了,她的心正抱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失声痛哭!二十二章一那是个不宜接电话的时刻。

电话铃响的时候,任秋风正在东郊一个高尔夫球场上学打高尔夫球。

这个占地一千多亩的高尔夫球场是位泰国商人出资建的,投资八千万。

这也是中部省份的第一家高尔夫球场。

球场主要是给富人建的,也象京城一样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实行的是会所制。

所以,来这里打高尔夫不是为了打球,而是为了玩“派”。

人“款”到了“亿锭”(一定)程度,不打高尔夫,你打什么呢?况且,他是被人请来的。

请他来的是金色阳光的三位大股东,不管想不想打,装也要装一装的。

可他刚按规定姿势举起球杆,电话就响了。

然这个时候,任秋风不想接电话。

近一个时期,金色阳光集团的资金链条出了一些问题。

说白了,是一些供应商对他长期拖欠货款不满,整天在屁股后追着要帐……可是,当着三个大股东的面,他当然不想让他们知道内部的情况。

于是,他用调侃的语气说:“不接了。

我总得给自己放半天假吧。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很大气地按了一下,尔后把手机关到了震动上。

可是,当他把手机改成震动后,手机是不响了,却象个跳蚤似地,一直在裤兜里蹦哒。

每隔三五分钟,它就震你一下,不屈不挠……震得大腿根很不舒服。

任秋风知道,这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可当着这些人,他不能接。

之所以把任秋风约出来打高尔夫球,三位大股东也的确有想法。

当初,他们对金色阳光十分看好,不然,也不会把近一亿的黄金白银投进去。

可是,说话间三年过去了,从表面上看,金色阳光集团形势大好,已经从一家发展到了35家连锁店,在香港、美国都有分支机构……并号称从无形资产到固定资产加上摩天大楼(摩天大楼还在挖地基呢)足足有50亿之多!这当然是升值了。

可这仅仅是数字。

说白了,这数字也大多是估算出来的,而实际情况如何?他们心里却没有底。

尤其是最近,他们不断听到一些风声,说金色阳光集团的经营情况很不好,严重亏损,有可能出现雪崩……于是三位大股东私下一商量,决定把任秋风约出来,探探他的口风,摸一摸底。

如果情况确实很糟糕,那得赶紧把资金撤出来。

如今,市场经济风云变幻,一时通货膨胀,一时又银根紧缩,有好多企业说垮就垮,这不能不让人担心。

所以,名义上是打高尔夫,可双方打的是“心理战”,是商人之间的一次心智上的较量。

他们四个人,实际上是一对三。

任秋风算是一方;大老郭,工商行的行长薛民选,交行的副行长千有余,算是一方。

他们三人,是一个利益集团。

私下里又以大老郭的马头是瞻,什么事都听大老郭的。

而大老郭的背景十分复杂,你看,他明明是中原人,却有一本香港护照。

据说他的夫人原在香港经商,现又入了加拿大藉,如今住在多伦多的一栋阳光明媚的别墅里。

有传言说,他这个夫人可是大有来头,年龄比他大得多,他就是靠着这个夫人起家的……至于真实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大老郭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休闲T 恤,下身是乳白色的休闲西裤,脚上是一双耐克鞋,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他站在高尔夫球场上,随随便便地拄着球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球童,那球童是个在校的女大学生,是趁着星期天出来打工的。

她穿一球童马甲,身上背着球袋,推着一自助球车,大约是没干多久,样子有点傻。

大老郭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象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老任哪,实话对你说,二十五年前,在香港,我也是当过球童的。

球童也不好当啊!”任秋风说:“是么?你还有这段经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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