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进雷剧考科举(131)

哪知就这么一晚,他们还真遇见鬼了,据说半夜里破庙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似乎还有模糊的人声,可庙中除了他们明明没有外人。

乞丐们吓疯了,连夜逃了出来,他们撞鬼的事也随之传开。

有探子将此事报给庄棋,但庄棋不信鬼神之说,并未当回事。熟料下午时,探子再次来报,说他发现有人在跟踪那几名乞丐。

乞丐有什么可跟踪的?庄棋当即就觉得不对,莫非那破庙真有蹊跷?

于是当天晚上,庄棋便偷偷潜伏在破庙外,等到子时,空无一人的庙中果然传来动静,像是从地底传来的,一直临近丑时才消停。

即便如此,庄棋也不信庙中有鬼,他怀疑是有人在作怪。

为求谨慎,庄棋并未入庙中查看,而是又观察了两三天。

待他确认动静只会在子时出现,便选在丑时潜入了破庙。以他的敏锐,很快察觉庙中那座蛛网缠身的佛像很不对劲,经他细细检视,发现其竟是一处机关。

程岩笑了笑,缓声道:“请你们看戏。”

“什么戏?”

“诛九族的戏。”

而如今的情势完全在他意料中,唯一意外的是,他突然“忙碌”起来。

原来自李大牛案有了定论,当天就有不少浦安村的村民跪在县衙门前谢恩,李大牛更是痛哭不止,直言是皇上和程岩还了他一个清白,给了他一条活路。

那之后,来衙门的百姓突然变多了,他们鼓起勇气敲响了“鸣冤鼓”,今天告隔壁的牛踩了自家的田,明天告有小贼偷了鸡窝里的蛋……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程岩本想着或许有人能站出来说说田税?但很可惜,一直都没有。

没就没吧,他也不在意了,百姓们的顾虑他明白,无非是担心他这个官当不长久,害怕将来遭受报复。但程岩相信,只要能将赵大河彻底摁死,那便墙倒众人推——冤有头、债有主了。

程岩断案精准且快,只两个月就将百姓们积攒了许多年的旧日恩怨给理清了,他又将县衙中存放的卷宗重新整理过,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一年冬至。

自重生以来,程岩每个冬至都和庄思宜一起,如今一个人,竟是格外不习惯。

见程岩挑起了眉,庄棋干脆道:“那吴一天和胡成喜与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倒是赵大河……他每天一放衙就回家,之后绝不出门,也不见有谁去赵府拜访。”

程岩眉心一皱,记得在官府征粮前,赵大河也偶尔会在放衙后和友人小聚,或是去勾栏院一夜风流,突然一反常态,多半就有问题。

他微一沉吟,“继续盯着,这么多粮食他不可能藏在祖祠自己吃,一定会转运出去。”

庄棋:“是!”

庄棋正准备退下,又听程岩问道:“庄棋啊,我安排这么多事,你盯得过来吗?”

程岩知道庄棋这回来还带了些人手,可他见对方办事这般利索,突然就好奇庄思宜到底安排了多少人?

庄棋抬眼狡黠一笑,“大人就是再多安排些也不妨事,云岚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手。”

程岩盯着这幅画良久,忽然心生感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每个人都在变化着。

但至少三郎,变得更好了。

这幅画是庄思宜所画,除此之外,对方还在信中提到,皇上将关尚书的女儿许给了太子殿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程岩总觉得这一段文字透着些欢快,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但不管怎样,太子和关家千金的婚事终归回到了历史的正轨,他希望这两人今后的人生,却不再像正史记载的那般悲惨。

这时,房门被叩响。

程岩:“进来。”

来者是庄棋,他一脸严肃道:“大人,我找到赵大河存粮的地方了。”

程岩不解,“不就是赵家祖祠?”

程岩解开方帕,就见帕上躺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煤石,色泽黑亮,隐隐透着暗光。

一股寒气从背脊直往上窜,半晌,程岩才涩声道:“有多少?”

听庄棋大致说了个数量,程岩更为震惊,须知在大安,煤矿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严格由官府把持,并且设有专门的机构监管。赵大河到底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煤石?是与掌管煤矿的官员有所勾结,还是有别的渠道?

程岩认为前者可能性不大,因为要打点的官员太多且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翻船,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突然,程岩灵光一闪——宁省产煤,赵大河有没有可能,找到了哪一处私矿?

若云岚县真有煤矿,对于当地百姓的日常生活将有很大便利,而作为官府,也能够从中谋取一定利益,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

他捏紧手中的煤石,道:“如今已入隆冬,草原那边的日子不好过,若赵大河真的通敌,那最近就会有动作,你好好盯着。”

京城还是秋日,云岚县却已迎来第一场雪。

雪花仿佛融化的白云,将这座老旧的边城覆盖,入眼一片银海。

此时程岩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着被白雪衬得愈发娇艳的红梅,想到了去年寒冬时,庄思宜说要带他去庄府赏梅园。

后来他们的确去了庄府,却是看兰。

这时,庄棋小跑进来,“大人,打探出来了!官府征粮为五五数,和农民各占一半。”

程岩皱了皱眉,五成,比他想象得还多,难怪云岚县百姓活得这般艰难。

他冷声道:“五成中有两成上缴了府库,那另外三成粮食都被赵大河等人中饱私囊了?

庄棋点点头,“他们做得谨慎,征粮只征两成就走,但三两日后便会趁夜去农户家,将剩下的粮运往浦安村赵家祖祠。”

“祖祠?”程岩冷笑,“但凡赵大河的先祖中有明辨是非者,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赵大河点燃火把的同时,一缕烛火也将程岩的书房照得透亮。

他正坐在案前,手腕上绑着沙包练字,突然,庄棋匆匆赶到,“大人,赵家动了。”

程岩笔势一顿,缓缓抬头,听庄棋细细说来。

原来庄棋自怀疑赵家祖祠也修有地道后,这几天都在搜查大兴林,说来也巧,今晨刚刚被他们搜出个地道入口,可还不等他们确认地道是否通往赵家祖祠,便有下属来报,说林子里来了十来个男子。

庄棋等人立刻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一群人出现在视野内,观其身形和长相很像是幽国人,那些人钻入了那条地道后便一直没出来。

庄棋:“而就在刚才,我安排盯着普安村的人来报,说赵家族长带着几名族人去了赵府,但天色已晚,他们看不太清,只能确认其中一人身量很高,浦安村中并无这号人物。我怀疑那人正是今日出现在大兴林的男子之一。”

程岩皱了皱眉,沉默地望向窗外——簌簌白雪纷扬而落,那是世间最无垢的白。

但事实上,他们错了。

皇上记得他们,也在乎他们,以前的“漠不关心”或许只是皇上不知道、只怪那些狗官蒙蔽了皇上的视听。

上一篇:阿莞 下一篇:天官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