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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59)

程岩见他说得开心,但并不知庄思宜是否真的开心,毕竟,这里终究是庄思宜的家。

当天傍晚,庄思宜特意叫上三五友人,请程岩上得月楼一聚。

程岩皱了皱眉,忽然生出种猜想——是不是他重生的时间越久,就越融入此方世界?或者说,这方世界对他而言就越趋于真实。

毕竟,在其他人眼中,根本不存在什么“糊脸怪”和五毛特效。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程岩一阵激动,连步子都轻快许多。

很快,他打听到了庄府的位置,约莫盏茶后,程岩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此宅正门八角形,门额上嵌“庄府”石刻,门边蹲守着两尊威武的石狮。一枝梅花从墙内探出,散发着清冷幽香。

程岩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对于庄思宜的敏锐程岩实在佩服,但他只道:“你要赶我走了吗?”

庄思宜把手中的书放下,正经道:“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程岩故意委屈巴巴地说:“马上就要除夕了,再过两日我就回家,你别急。”

庄思宜:“……”

他见程岩耷拉着眉,但眼中却有笑意,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又唤了对方一声,“阿岩。”

“嗯?”

“……没事。”

面对程岩的疑惑,庄思宜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程岩把门打开了点儿,“进来吧,只睡觉,不说话。”

“行!”

屋中没有烧炭,就一会儿的功夫,程岩手脚都冻凉了,他赶紧摸黑上床。

庄思宜这回没再作妖,安安静静地铺床躺好,见程岩已经背对着他睡了,只好闭上眼。

或许是冬日天冷,人会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靠近,次日程岩醒来时,发现他和庄思宜面对面躺着,两人的手互相搭在对方腰上,被褥也纠缠在一块儿。

程岩一惊,残存的瞌睡都醒了,顿时想起了榕树村那晚的尴尬,幸好这回庄思宜没啥诡异的动静。

程岩默默抽回手,又将庄思宜的手拿开,可被子里太暖了,他一时不想起来。

兄弟俩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仿佛失散百年。

程金花:“……”

一场关乎家庭伦理道德的危机看似平稳度过,当晚,尽管有三郎陪着,程岩依旧噩梦连连。

他真的希望自己猜错了,但许多事实告诉他,程金花是真喜欢他。

而且,前生程金花也很喜欢向他讨教诗词,虽说比现在含蓄许多,但会不会……

程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忽然羡慕起前生的自己——啧,无知真好。

这一夜,程岩过得很艰难,而小小报复了一回杨氏的庄思宜倒是美滋滋。

次日一早,庄棋来报,说庄世熙因为外室之事又被庄太老爷叫去狠骂了一顿。

庄思宜并不意外,对于庄敏先而言,养外室也是家丑一件,何况庄世熙还敢背着他养。若非此次杨氏作恶,庄世熙还会一直瞒着,万一哪天被人揪出来闹开,伤的可不止杨氏的面子。

“那女人被送走了?”庄思宜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庄棋摇头,“没呢,太老爷只骂了老太爷一顿。”

庄思宜想想就明白了,曾祖父到底想给杨氏一点教训,杨氏胆敢混淆庄家血脉,就算二叔知道了也不敢为其辩解,顶多求求情罢了。

不久,庄思宜又听说庄世熙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后,便去了趟苏家。

尽管庄思宜答应过苏念秋,不会借着她的认罪书威胁苏家,可真要为难苏家,又何须那份文书?

“咳,能有啥福啊?你当他对妻子也能这么好?”洛姑娘的兄长颇为尴尬,似乎对妹妹的心意并不认同。

席间大多人都清楚洛姑娘心慕庄思宜,但洛家为她挑选的夫婿却另有其人,便帮忙圆场道:“就是,庄兄如此体贴,就是寻常人的娘子也及不上他。”

庄思宜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自在,神色如常地给程岩舀了碗汤,“相公,趁热喝。”

“……”

程岩差点儿把虾给喷出来。

此后十日,程岩一直留宿庄府,庄思宜简直受宠若惊了。

到了后来,他忍不住问道:“阿岩,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想回去?”

不久,有门子前来开门,态度恭敬地询问程岩的身份和来意。

程岩刚取出庄思宜给的玉佩,那门子便道:“可是程公子?”

程岩一愣,“正是。”

门子顿时更为恭敬,稍稍弯腰道:“程公子快请,二少爷等您多日了。”

程岩笑了笑,便跟着庄府的下人进了门。

庄府极大,程岩顺着一条巷往里走,沿路宅厅连绵,屋难计数,仅是巷西的宅子便有五进。

还没等他走到茶厅,就见庄思宜出现在前方,见了他朗声喊道:“阿岩!”

程岩也忍不住露出笑来,“庄兄。”

“我当时没有答应,只告诉他三郎非我弟子,程家也希望三郎能做个读书人。”海夫子继续道:“侯爷走的时候颇为失落,说三郎若跟他修习兵法,日后有了机会,必将战伐有功,业当封侯。”

“真、真的?”程岩激动得都结巴了。

海夫子看出他心动,微一颔首,“我便想着跟你说一声,若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侯爷寄一封信。”

极致的诱惑摆在程岩面前,他只要稍一点头,等待程松的就是一条锦绣大道。

但忽然间,他冷静了下来。

程岩对着程松招招手,后者小跑过来,仰头看他。

“三郎,你喜不喜欢当将军?”

他知道说别的程松不懂,但“将军”一词程松还是能明白的。

庄思宜大步上前,冲着对方道:“曾祖父,这便是我跟您提过的好友,程岩。”

老人缓缓抬头,当程岩的目光触及对方的视线,身子不自觉紧绷起来,赶紧躬身行礼。其实庄敏先的表情称得上和善了,但多年为官,威仪已融入对方骨血,举手投足都让他倍感压力。

“不必多礼,快来坐吧。”庄敏先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入座。

不论前世今生,程岩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位权势滔天的昔日首辅,眼前的庄敏先虽有些憔悴,但双目有神,腰背挺直,看上去不过六七十。

但若程岩没记错,庄敏先今年已八十有一了。

他见庄思宜正关切地询问庄敏先的身体,不禁就回想起前生庄敏先病重时,庄思宜抱着他痛哭的那一幕,也是他记忆中极为深刻的一幕。

当时,京城危机刚刚解除,他和庄思宜也因为新帝一事反目,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那天下着小雨,庄思宜突然跑来他家,他原本还想讥讽几句,但一见到庄思宜比鬼还难看的脸色就哑口了。

当庄思宜抱住他时,对方的身上的寒气几乎将他冻僵,他听见对方低低唤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之后,他感觉到脖颈上滚烫的泪,才知道庄思宜哭了。

也因为这一抱,他和庄思宜的关系稍有些缓和,第二天,他甚至还亲自送了庄思宜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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