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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60)

但此时回头再看,那竟是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

程岩抿了抿唇,抑制住胸中烦闷,认真听庄敏先讲话。

兀自发了会儿呆,程岩将视线移向沉睡中的庄思宜,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浅褐色的痣,在稍稍偏左的位置。

他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看到过,说鼻梁主男子性/事,鼻梁有痣的男人,多半房事上有隐忧。

想到庄思宜前生不孕不育的结局,程岩不禁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又眠了会儿,困意再次来袭,程岩知道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赶紧下床洗漱。

当天,自然是庄思宜送他去码头,一直到船都要走了,庄思宜还拉着他不停说话。

船上有人看不过眼,催促道:“还走不走啊?话那么多,小两口都没你们这么黏糊。”

程岩:“……”

庄思宜:“……”

等程岩上了船,庄思宜还在码头上喊,“阿岩别忘了,正月十六我们一块儿走。”

其实书院的春学本是每年正月二十六,但因为程金花的存在,程岩实在不想、也不敢在家中多待,庄思宜一提他就同意了。

江水滔滔,船越行越远。

程岩站在船头上,看着庄思宜的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庄思宜知道,苏家既然敢坑庄家,那庄家就必定会吸干苏家的血,他只要等着看就好了。

与此同时,程岩正领着程松往六水村去。

他早早就起床了,因为害怕遇上程金花,天还没亮就抱着“护身符”三郎出门。

此时程松的小手正拉着他食指,叽叽喳喳说着上学的事。

程岩见小三郎依旧活泼可爱,暗自松了口气,他起初还担心过三郎会受海夫子影响,变成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

两人到了海家,海夫子一见程岩也愣了愣,直到听说了原委,方才了然道:“确实有消息说鹤山书院的藏书阁被烧了,还说云斋先生差点儿葬身火海,原来是真的。”

海夫子叹了口气,又道:“听闻你们书院中有位学生,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云斋先生,还护住了书阁中大多珍藏,可是真?”

程岩:“……”

海夫子微微摇头,“你误会了,三郎勤学,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但……”

他的视线移向程松,后者歪着脑袋看他,一副懵懂的样子。

“但我觉得比起行文,他可能更适宜习武。”

“习武?”程岩怔住,“夫子何出此言?”

海夫子:“我没跟你提过,我有位故人从武,前一月,他的幼子来拜访我……”

“敢问那位故人是?”

“晁展。”

程岩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晁展,便是那位曾让幽国大军闻风丧胆的名将,定安侯晁老将军。

第39章 第 39 章

但程岩只觉得煎熬,他每天尽量早早出去,晚晚归家,和程金花错开,一直等熬过正月十五,他便匆匆收拾包袱逃往南江府。

还好,书院里没有程金花。

这一年春来得早,河堤柳树早已发了新芽,岸边桃花映得江水绯红。

庄思宜站在船栏前,望着淙淙江水叹气,“我还说春日桃花好,咱们可以再尝尝那桃花鱼,没想到桃花有了,鱼却没了。”

“船家都说了,只有秋季才能钓上来那种鱼。”程岩凭栏远眺,见极目之处一片桃粉,美不胜收。

忽然间,他望见了一座颇为眼熟的山崖。

“对了,庄兄,你可还记得慕容紫魅?”

“谁?”

林氏愣了愣,“也好,等大郎考了状元,说不定还能娶个官家小姐回来!”

她这句话可是搔中了程家大多人的痒处,一桌人都露出笑来,除了……正咬唇幽怨地盯着程岩的程金花。

程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儿过了大年十五吧!!!

可惜日子还得一天天过,到了除夕当日,一大早程家就来了不少请程岩写门联的人,据说还有大老远从别村赶来的。

案首的喜气,谁不想沾?

程岩当然不好拒绝,于是一写就是大半个白天,写得他手都快断了。

今日除夕,杨氏依旧没有被放出来,庄思宜一时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由于夜里还要守岁,庄思宜只得先回屋歇歇。

他喝了醒酒茶后便坐在桌案旁发呆,心里莫名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必须做点儿什么来填补。

一抬眼,庄思宜注意到笔筒上插的一杆紫竹笔——那是程岩送他的,他一直没舍得开笔。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就有了一股冲动,于是直接唤人端来碗温水,小心翼翼将笔头开了锋。

可开笔以后,庄思宜又陷入了茫然,他仍不知要干什么才好。

庄思宜凝视着桌上的白纸,意识渐渐飘远,好似脱离了身体,不知要往何方。

待他回过神,却见纸上已落下墨痕,他顺从心意将墨迹延展,一笔又一笔,慢慢能看出是个人形。

到了晚上,丰盛的年夜饭端上了桌,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一处,外头鞭炮声不绝于耳。

程家这个年过得很滋润,这一年家中的变化实在太大,尤其是程岩,不但好似一夜间懂事了,还考上了秀才,中了案首。

这一切,都是程家人以往不敢想的,而现在他们相信,所有的苦难终会过去,来年,必将又是一个好年头。

吃过饭后,程岩便带着程二郎和程三郎去屋外放炮。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震天声响下,程岩望着苍穹一弯月牙,心想明月照处,这世间的人又各自在做些什么?

比如……庄思宜?

此刻的庄思宜已有些微醺。

此后一个时辰,庄思宜都在作画,等他停笔时,便见纸上有一少年抱着书卷。

少年眉如墨画,目若秋波,正侧头对他微笑。

少年和程岩有七八分相似,不像的地方只怪庄思宜画技不佳,未能达其形。

但少年的气质却的的确确属于程岩,简而言之,此画虽形似欠缺,但神似到位。

庄思宜冲着画中人笑了笑,取过印章一盖,低声道:“阿岩,新年好。”

除夕一过,明朝岁新华。

通常而言,每一年开头,日子仿佛都过得特别快。

那画上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谢林恨死的程岩!

但程岩哪里来的妻子?对方为何还要带画来找他?!

谢林此时已顾不上女子美貌与否,一颗心“噗通”狂跳,他有预感,女子身怀的秘密一定会让他大为惊喜!

他定了定神,道:“此人是否叫程岩?”

女子一惊,“公子你真认得我相公?”

谢林心中暗喜,却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他是我书院同窗,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娶亲。”

女子一听,眉眼染上几分愁绪,“我、我们没有办亲事……”

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带女子回书院,就是想趁着明日上舍人都在,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程岩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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