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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79)

庄思宜一怔:“你是……?”

“是杨大人家的二公子,杨耀祖。”胡曦岚站起身,简单介绍了一句。

众人瞬间明悟,原来是主考官家的公子。

他们见杨耀祖衣着平平,穿戴倒与寻常书生无异,心道杨家果然家风清廉,不禁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

当然,其中不包括程岩。

而杨耀祖问也不问胡曦岚是否愿意与他同桌,就转头对酒楼老板道:“没事了,都是认识的朋友,再叫人搬几把椅子来。”

酒楼老板脸都笑出了褶子,擦了擦额头细汗说:“那敢情好,小的就不打搅了。”

走前,他还偷偷地瞪了谢林一眼,心说什么东西,仗着杨二公子的势就敢在他面前装贵人,我呸!

“一日三卦,多了不准。”

庄思宜一把抓起桌上几枚铜钱,扔出窗外。

程岩:“……”不准就不准,扔我钱干嘛?

“程兄,你别在意。”林昭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安慰的话:“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你能不能闭嘴!”阮小南没好气道,担忧地看着程岩:“阿岩,你别难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不对……”

程岩都替他们辛苦,“我不难过,你们别急啊。”

“啪——”

只听清脆一声响,林昭猛抽了自己一嘴巴,“都怪我,算什么算?”

程岩:“……”

第46章 第 46 章

但你也不能真拍马屁,毕竟这是一场考试,皇上虽说不年轻了,但还不至于昏聩至此。

你要借圣人之口讲出你的主张,并且让读卷的人知道,那些美好的前景,皇上正在带领我们实现。

因此,程岩先是论述了一番“富民”的重要性,又相继提出了“节爱用人”、“什一而征”、“先足其民”等等观点,从而推衍出民本、仁政的结论。

由于早已打好腹稿,他写起来一气呵成,挥洒自如,很快便作成一篇。

细细检查一遍无错后,程岩没有急着誊抄草稿,而是看向了后两道四书题。

后头两道都是截搭题,所谓“截搭”便是将句子截断再行牵搭。比如第一句是“今日,你吃饭了吗”,第二句是“王兄,准备去哪儿”,截搭起来就可以是“今日准备去哪儿”。

当然了,科举中的截搭题同样限定在四书五经的范围内。

他感觉小腹微胀,便取了写着“出恭入敬”的牌子,示意巡考他想要上茅厕,因为考试时是不能说话的。

考场的茅厕不用多说也能猜到有多恶心,在程岩抱着“慷慨赴死”的心情去茅厕的路上,另一间号舍中的庄思宜正扬了扬眉,嘴角挂着一抹讽笑,玩味地盯着第三道四书义——“鱼鳌不可胜食也材木”。

呵呵,狗屁不通!

庄思宜自然审出此乃截搭题,原句出自《孟子·梁惠王》:“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这一题搭得十分牵强,不但为难学生,也显出主考官的出题水平略次。

尤其上一题就截搭得乱七八糟,已经够让庄思宜鄙视了,如今再来一道,简直就是恶臭。

一般人遇上这种云里雾里的题目会怎么办呢?许多人会直接放弃,等写完其他题再来拼凑,或是直接空着。

那一房的同考官特意询问了几句,杨文海却笑道:“卷子是平庸了些,但有些观点还颇有新意。”

他都这么说了,众人也没辙,毕竟杨文海才是此次乡试的老大。

等选好两份“遗卷”,杨文海又回到位置上,此时案上正放着五份规整好的试卷,正是已选出的五位经魁。

杨文海抽出其中两份,首页的卷面上皆为四个圆圈。

但看批语,一份颇为寻常,另一份却别有不同。

“清真雅正,当行出色。”

“层次洗发,由浅入深,题意既毕,篇法亦完。”

考生一轻松,就轮到考官们忙碌了。

子时,贡院公堂东西列房中灯火通明。

第三场的试卷已全数折登弥封,糊名编号,弥封官正准备将卷子转交给誊录所。

誊录所,顾名思义重在“誊录”二字。

考生们用墨笔答完的卷子被称为“墨卷”,但为了严防舞弊,誊录官们会用朱笔将所有墨卷重新誊录,录好的卷子则被称作“朱卷”。

待誊录结束后,朱卷还要交由对读所校对,待确准无误方可盖章,并将原卷封存,交由收掌所收藏。

眼前这两道截搭题,一题选自《中庸》,另一道则选自《孟子》,再加上第一道选自《论语》的题目,这次四书题就只剩下《大学》未被选中。

程岩一哂,心想果然如此。

其实南江府一直流传着一个荒诞的说法,称南江士子考试时只用钻研四书中的《论语》、《孟子》、《中庸》,完全可以省略《大学》。

为什么呢?

因为南江贡院沾《大学》必衰。

建和三年,苏省乡试题目为《大学》中的“如切如磋”,那一年贡院失火,烧死考生数人。

以老师的水平,还不足以吊打全场吗?

若这样都考不中,他真可以找根木桩一头撞死,为江南贡院的五行死法再添一“木行”。

这也是程岩为何敢耗费那么多时间构思四书首题的原因。

虽说有些投机取巧,可老师让他练笔的初衷本就为了科举,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他提笔就破题——

“即所垂以验治天下,归于神化而已。”

不需半个时辰,程岩已作完整篇文章。

房官原本看得很快,到后来却愈发专注,每句话都要读上两三遍。倒不是不好读,文章对仗工整、平仄优美,读起来行云流水,实乃八股文典范之作。

但文章的内容又比题目的一句话要丰富得多,且深谙儒学之道,足可见写文章的人功底、见识皆不凡。

房官足足用了一盏茶时间才读完文章,他没有停歇,而是直接翻起了后两道四书题。

不过接下来的两篇八股文就逊色许多,也不是不好,论起来也算第一等,但却难以让人惊艳。

房官微感失望,皱了皱眉道:“把他的五经题给我看看。”

年老阅卷官赶紧找出卷子呈给房官,稍一犹豫,又补充道:“五经首题,也是绝佳之作。”

房官表情一怔,接卷子的动作都小心了些。

当他见到考生本经乃是《周易》后,心跳顿时快了几分,盖因他与这位年老阅卷官所治都是《周易》!

一个治《易》几十年的人,口中的绝佳之作又是何种水平?

房官精神一振,难道……他们房有机会出一位解元?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房官读完了四道五经义,便缓缓将卷子放回桌上。

“你……”

年老阅卷官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随便写吧。”

“……”

年老阅卷官心中一跳,莫非房官不喜这位考生的五经义?不该啊!就算其它几篇略次一筹,可就首篇而言,已完全有资格被选为经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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