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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85)

一个个先贤的事迹跃然纸上,他们用正气书写人间,亘古不灭。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

浩然之气充塞寰宇,磅礴凛然留存万古。

最后一字,落成。

握笔的手突然一松,笔杆摔在干草堆上,洒下点点墨迹。

程岩怔怔望着满篇字迹,竟心生恍惚,忍不住掉下泪来。

此文并非他作,而是他借了宅男记忆,写出了这篇不存于本世界的《正气歌》。比起原作,他改过的文章自然不如,但却更符合他的境遇,而那文字中的浩然正气太过强烈,根本无损分毫!

写完这一篇文章,程岩只觉得浑身骨血仿佛被淬炼一般,让他勇气倍增,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缓缓抬头,却见牢前已不止狱卒一人,还站着一位官员,正是布政使高广著。

说来也巧,高广著原本想来一次夜审,因为夜里是人心最为脆弱的时候,但他一入牢中,就见狱卒傻乎乎地站在牢前,而程岩正在奋笔疾书。

紧张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京城官员来到南江府,他们这些嫌疑不大的考生才总算能喘口气。

“听说杨大人和魏渺咬死不认,杨大人还说要亲自面见皇上申述,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清廉的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一间茶社的雅间内,鹤山书院们的学生们聚在一处,有人就此问道。

李敬不屑地冷哼,他之前就觉得谢林能中很蹊跷,怀疑考官眼瞎,如今看来……“那你说说,为何谢林那等文章都能中,我可听说,他的文章里也有那三个字。”

前头的人一顿,又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样有何意思?科举是朝廷取仕的根本,被他们当成什么了?那魏渺的卷子我也看了,文采出众,笔力深刻,干嘛想不通要作弊?”

“想拿解元呗,我听说他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当年院试只输一个名次错失了小三元,一直很不甘心,这回,多半是想要多一重把握。”一人讽刺道:“如果没有那刘书生状告,他岂不就得偿所愿?”

“也是,咱们常年在外,难得归家。”那考生压低了声音,“谢兄,你听说魏渺那事儿了吗?”

“我、我有点晕船,先去船舱了。”

“哦好,我见你脸色确实不好……”

谢林都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跟被鬼撵似的逃了。

他将舱门一关,默默站了会儿,而后狠起一脚踹向床腿,疼得他惨叫一声,单腿跳着坐在床沿。

就在这时,船突然一个摇晃,谢林差点儿摔扑。

只听船外有人高声道:“停船!我们乃布政使司衙门,要找一个叫谢林的举子回去问话!”

谢林眼神惊恐,面如死灰,最终软成一滩泥滑下了床……

等马车停在龙虎榜前,街上已无人影,他们也无从得知不久前有个落第的秀才,在这里站了很久。

庄思宜:“外头风冷,你喝多了酒不易吹风,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见他要下车,程岩忙道:“没事,一块儿去,不然我心里老惦记。”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风一吹,顿时让程岩清醒不少。

车夫为他们提着灯,两人双双看向了魏渺的卷子。片刻后,程岩浑身发冷,庄思宜也表情凝重,他们对视一眼,久久不言。

“怎么办?”半晌,庄思宜问道。

程岩摇摇头,“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很快,甲午科苏省秋闱涉嫌舞弊的消息不胫而走,举城哗然。

南江府码头。

一艘客船上,谢林背着行囊挤在船客中。

“谢兄,你这是要回乡了?”

猝不及防的一声招呼,差点儿没把谢林吓尿,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位同场的考生,便强笑着点点头。

“谢兄今次高中,为何不在南江府多玩几日?”那考生虽听说了科场舞弊的事,可只知道跟杨文海与魏渺有关,他本想留下来等结果,偏家中娘子生产了,这才着急回去。

谢林磕磕绊绊道:“我、我许久未见家人,甚是思念……”

程岩听到此处心念一动,正想说话,突然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六七位官差,其中一人高声道:“谁是程岩?!”

程岩心中一沉,莫非他真被供出来了?

庄思宜见来者不善,顿时紧张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其他人也看出不对劲,如此风声鹤唳之时,他们找程岩作甚?于是纷纷起身挡在了程岩身前。

那官差懵逼,我啥都没干呢?你们是要做啥?但想着上头要求对程岩态度好点儿,他急忙解释,“诸位勿惊,我们只是请程亚元回去问话。”

“问什么话?”庄思宜怒道:“阿岩从来了南江府就一直住在庄府,时时与我一处,有话你们来问我!”

于是他瞧瞧靠近,然等他看清程岩所写时,就再也挪不开眼。

那一行行字,仿佛圣人之音,让他仅仅是看着就有敬拜的冲动,也让他对眼前年少的书生肃然起敬。

高广著只觉得血脉偾张,胸口好似有什么要冲出来,他抖了抖唇,“你……”

程岩原本想等庄思宜来探望他时将文章传出去,但此刻见了高广著,他当即改变了主意。

“大人,此文章并非学生所作。”

高广著:“啊?”

程岩冲高广著拜了拜,“学生昨夜入梦,见一年约不惑的中年书生,他自称浮休道人,说……”

“说什么?”高广著眉头一皱,催促道。

然而不等程岩想出头绪,当天夜里,一位书生携带誊抄下来的解元卷与亚元卷,找到了巡察御史府上。

次日清早,书生又带着一纸状书跪在了布政使司门口,状告今科主考杨文海与解元魏渺“交通关节”,实乃舞弊。

布政使司的官员本不想理会,但却在人群中见到了巡察御史那张讨人嫌的老脸,只得挤出笑脸拿了状子。

别看巡察御史官职不高,但却有闻风上奏和给直接皇上打小报告的权利,就算是一省巡抚或布政使也不敢轻易得罪。

何况当今圣上极为重视科举,若是知道他们对考生的上告不闻不问……呵呵,怕是要凉。

尽管满心不愿,布政使高广著还是亲自看了状子,在见到状上罗列的种种证据,又特意找来解元和亚元的卷子比对后,高广著冷汗直下。

他原本只当是落第考生心有不甘血口喷人,这下也不敢轻忽了,赶紧叫人将几位休沐在家的考官给找回来。

在盘问过诸位考官后,高广著得知当日选定解元时,副主考官以及几位同考官都提出了异议,但杨文海坚持己见,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谢林的考生文章不好,原本早早被黜落,是杨文海行使了复核特权,从落卷中挑中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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