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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89)

但这样一来,将大大缩减南方学子的机会,南派官员当然不同意。

程岩想着前生的处置办法,斟酌道:“可否分南北卷?南北方学子分别录取,再统一排名?”

云斋先生怔了怔,盯着程岩看了许久,道:“你能这么快给出回答,想必思考过很长时间,但南北分卷同样侵害的是南人的利益。”

程岩沉默半晌,“老师,北人为我们承受了战乱之祸,让我们有了安定的环境,若好处全都让我们占了,对北人未免不公。何况北人好武,若无法化武人为文人,又绝了他们入仕的根本,总有一日烽烟再起,那时国不成国,还分什么南北呢?”

程岩心头一惊,他本就为春闱一事而来,没想到老师竟先提到此事。

反而庄思宜没什么意外的情绪,他拧眉道:“山长可是指朝中南北之争?”

云斋先生微一颔首,转向程岩,“阿岩对此倒是一直很担心,可我先前想着皇上虽偏向北人,但南党势大,他多半会徐徐图之。然而这次看来,皇上已经不想忍了。”

庄思宜沉声道:“上回春闱的结果皇上本来就不满意,余怒未消之时苏省又出了舞弊大案,想来,皇上这番举措是有震慑警告咱们南人的意思。”

云斋先生:“但皇上终究没下狠手,如今他放了阿岩,又下令复审此案,可见还是想给南人一个机会。若要是南人仍不知进退,延续上科‘九南一北’的取士方略,后果将不堪设想……”

程岩略一思索,道:“老师,就算我们今次不考,也不能保证变数一定在明年,万一是三年后呢?又三年后呢?只要隐患还在,变数就在,我们总不能次次都不考,或者等着碰运气?”

庄思宜想了想,“此次主考官若是北人,我们或可一试。”

如今见程岩好生生地归来,还从亚元成了解元,差点儿没高兴得昏过去。

要不了多久,村口就会有一座解元牌坊了!

是他们程家大郎的!

村子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连附近的村县都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程家流水席足足办了三天,全用上等酒菜招呼着,就差将“财大气粗”贴在脸上。

程岩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忙乱,来说媒的、拉关系的,还有想要拜他为师的……简直是烦不胜烦。

这天,程家又来了一位客人。

“忠宝?”程岩看着比记忆中更圆润的小胖子,“你怎么来了?”

“那便好。”程岩心里一轻,他相信周正德绝对没有贿考。

“呵呵,魏渺也终于扛不住认罪了。”酒杯一放,李敬也道:“我那个在布政使司当值的舅舅说,此案快结束了。这回屈打成招的考生可不少,希望最后能还他们一个清白。”

程岩:“那杨文海呢?”

李敬不屑,“他?认不认都没用了,据说从他老家的私宅中搜出万两黄金,土里、床底、墙里头,全是明灿灿的金子。就算他不认罪,这些东西已足以让他死一万次!”

庄思宜笑了笑,“死一次就一了百了,上哪儿去死一万次?”

席上一阵哄笑,笑过后不少人也唏嘘,杨文海这个“清官”实在太会骗人,居然骗过了皇上,骗过了天下人。

临散席时,胡曦岚举杯道:“今日除了宴请程兄之外,还有一事,便是我胡某要向诸位道别了。”

“打晦气。”

程岩:“……”

两人即将入府门时,下人又端来一个火盆,示意他们跨过去。

程岩斜睨庄思宜,见对方老神在在,“烧晦气。”

“……”

好容易进了院子,程岩道:“我这晦气驱完了吧?”

庄思宜似笑非笑,让程岩顿感不祥。

待他推开自己那间屋子的房门,当头就洒下一堆白沙似的的东西,扑了程岩一脸。猝不及防下,他不小心吃到了点儿……咸的。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门响。

程岩下意识扭头,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庄思宜。

庄思宜先是一愣,随即缓缓笑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不知为何,程岩和钱忠宝双双打了个寒颤。

最终,真帝叹了口气,“李胜,磨墨。”

七日后,南江府。

程岩被府牢外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他已有十多天没见过太阳了。

人声、风声、花与食物的香味,让程岩有种重新活过来的错觉,等他终于适应光线,就见到了牢前等他的人。

庄思宜就站在秋阳下,似乎也带着点摇曳的微光,他看上去清瘦了些,但此时的笑意却很舒朗,“阿岩,回家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霎时扫去了程岩满身的疲惫,他扬起唇,“好。”

临上马车前,程岩想再看一眼府牢大门,还未回头,就感觉一只手按住他后脑,“别看,不吉利。”

等告辞了庄敏先,程岩和庄思宜慢悠悠走在庄府精巧的花园中。叠石假山上种着一棵老松,于碧蓝青天下更显苍翠与挺拔。

“思宜,你真把银子都捐了?”

庄思宜语气淡淡,“捐就捐了,今后又不是没了,怎么?替我心疼了?”

程岩故意叹了口气,“没,我就想跟你说,大觉寺供奉的神灵又不管刑狱,你该去狱神庙。”

庄思宜:“……”

程岩正憋着笑,就见庄思宜忽然停住脚步,“有一件事……”

“嗯?”

庄思宜面露迟疑,但还是横心道:“阿岩,其实山长也来南江了,但他牵挂于你以至走得太急,不慎邪风入体,如今正在城西的郑家老宅里养病。”

“什么?!”

第50章 第 50 章

程岩豪爽地拍拍他,“别不好意思。”

“……”

当天,钱忠宝吃过午饭便慌慌张张地告辞了。其实他本打算在程家住一晚,可庄思宜总以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时时芒刺在背,恨不能撒腿就逃。

钱忠宝一走,程岩把庄思宜叫到书房,扔给他几封信。

庄思宜低头一瞧,正是他以程岩的名义寄回程家的那几封,“……干什么?”

程岩:“品品。”

庄思宜默默将信放回桌案上,强自镇定道:“有什么可品的,曦岚兄写信的时候我都看过。”

程岩微笑,“让你品字。”

马蹄扬起尘土,沙雾中的景色几经变幻,最终定格在了大安最繁华的都城。

程岩一行人直接找了家比较清静的客栈住下,其实庄家在京里也有宅子,是当年庄敏先任内阁首辅时皇上所赐,后来庄敏先致仕,皇上也并未收回。只是如今宅子里住着庄家二房某些人,庄思宜哪儿肯和他们住一块儿?

一到京城,程岩就开始紧张,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庄思宜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了缘由,程岩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因为理由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就要见到前生的座师——关庭。

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次日一大早,程岩便带着老师写的信来到了关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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