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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94)

“我呸!”阮小南怒道:“你连经魁都不是,我看你才要当同进士!你、你如夫人!”

程岩:“……”

庄思宜:“……”

在大安,同进士虽也是进士,不影响馆选和做官,可在名声上总是矮了一截,就跟如夫人见了夫人总要低一头似的。

三人闲聊时,只有林昭闷不吭声,表情凝重。

关庭微一颔首:“本官知道了。”

那日说了正事,关庭见程岩实在合他心意,免不了问了对方一些私事。

当得知程岩还未娶亲时,关庭的表情很有些耐人寻味,让程岩莫名紧张。

前生他认识恩师时,对方的女儿已贵为皇后,如今嘛……好像还待字闺中?想一想,有点害怕!

但一直到他临走前,关庭并未暗示什么,又让程岩怀疑是不是自己脸大。

当天,关庭竟一路将程岩送至二门,让一直偷偷探查的关六冷汗涔涔,见了程岩恨不能喊声“爹”。

五日后,关庭上朝时,毫无预兆地提出了会试取士可分为南北卷。

他听着阮小南一声声“同进士”、“如夫人”,只觉得在猛扎自己的心。更可怕的是,若不刻苦用功,只怕他连同进士都当不上!

这时,院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说是有人来找。

“又来?”阮小南很是不满,自从他和程岩住在这里的事传了出去,时不时就有举子来请教,影响他们用功。

阮小南怀疑,这是一种战术!

故此,他对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程岩起初不当回事,觉得阮小南想太多,不过后来见庄思宜也频频皱眉,便以为对方也不喜被打扰,于是最近都推说不见了。

正想使出老办法,又听店小二道:“来的两位公子自称姓萧,是诸位的同窗。”

“萧淮?萧瀚?”程岩一怔,随即笑道:“那便请他们进来吧。”

众人听庄思宜提起这件糟心事,皆是一叹。

唯有程岩转头看向庄思宜,庄思宜有所察觉,也望了过来,两人无声对视半晌,又一齐笑起来。

不小心注意到这一幕的萧瀚愣了愣,头皮有种微微发麻的感觉,一个念头就要升起,但却被林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

“你们要不要去看斩刑?”

“啊?”

见众人一头雾水,林昭抓抓脑袋,“你们没听说吗?杨文海和魏渺那些人不是被带回京城了吗?明日午时要在菜市口行刑。”

“我不去!”

程岩第一个反对,脸色微微发白。

就算有人仍不理解,仍觉得委屈,但程岩自己知道,此举挽救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

他想,他没有辜负上天赐予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尽管天下人都不知他的付出,但他俯仰无愧于天地!

“哼!要分就分,反正也是统一排名,我阮小南还怕他们不成?”

前些天刚赶到京城的阮小南,如今和程岩、庄思宜同住在一家客栈,当然,还有成功考上举人的林昭。

四人索性向客栈租了间院子,除了多几个小厮,日子过得跟在书院时差不多。

“是啊,我们小南可是要考状元的人。”程岩笑着说,这回阮小南高中闽省解元,一心想要拿下大三元。

既然目标是状元,那就要战胜所有参考的举子,分不分卷对阮小南来说都没两样。

忽一阵叩门声,房门便被推开了。

程岩顿了顿,转头看向庄思宜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有些冷。

庄思宜一怔,“怎么了?”

程岩心知不该被前生事影响,从而迁怒今生的庄思宜,可人非草木,又怎能不受七情六欲所扰?他暗暗叹了口气,垂眸道:“没事,可能是累了。”

话音一落,额头便覆上一片温热,程岩愣了愣,就见庄思宜慢慢收回手,“没发热,不过京城天干且寒,你多注意点儿。”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庄思宜感觉到程岩的态度软了些,他轻笑一声,道:“看书也别太晚了,你都这么用功,还要不要我们活?”

他们四人和萧家兄弟关系都不错,如今见了少不了一阵打趣。

林昭为人实诚,见萧瀚比半年前更瘦了些,愈发显得容貌清丽,便真心直言道:“一别多日,大萧兄竟越来越美了。”

最讨厌被别人说“美”的萧瀚:“……”

哪壶不开提哪壶,很想打他怎么办?

众人笑闹片刻,两位客人便入座了,萧淮道:“你们苏省的秋闱真是惊心动魄,咱们浙省那些天简直处处谣言,还说苏省的考生全被抓进了大狱,每日严刑拷打,死了好多人,差点儿没把我和三哥给吓死!”

萧瀚也心有余悸,怨怪地瞪着庄思宜,“给你写信也不回,要不是曦岚回信跟我们说明情况,我俩几乎就要将谣言当真了。”

“对不住,那阵子正好赶上阿岩出事。”庄思宜歉意地说:“我哪儿有心思回信。”

“哦?”关庭兴致颇高地挑了挑眉。

“老师说……”程岩心思急转,开始胡编,“曾有一位老人,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又各自成了家。”

“大儿子读过几年书,在县里找了个不错的活计,赚了钱也都自己花,从不入公中。二儿子则一直在家侍奉老人,照顾几十亩地,没有攒下半分银子。”

“久而久之,二房一家心生不满,当年他们种地供老大读书,如今老大享福了,他们却没讨得半分好处。”

程岩的语调舒缓,让人很容易专注倾听。

“老人看出了二房的心思,不想兄弟俩从此生分,便让老大也交银子入公中。可大儿子执意不肯,让老人非常失望。于是老人又想,既然如此,那便分家吧,多给老二家分点儿田地,以补偿对方多年的辛劳。可大儿子又说自己是长子,要占大头。”

“老人见大儿子好处占全,却不肯付出分毫,如今连他的话也不听了,可见是个靠不住的。于是,老人索性将九成家产都分给了二儿子。”

“这样的结果大儿子当然不服,可不服有什么用?这个家,终究还是老人说了算。”

阮小南:“叛徒!”

外头的争执程岩已听不见,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当日被大刀切过脖颈的瞬间。鼻尖再次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还有刀上呛人的烈酒味。

那时候来看他行刑的百姓又是如何想?觉得他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他们是否也会或冷淡、或夸张、或惋惜地与别人提起?

他的生死,不过他人口中即兴的谈资。

程岩本以为坐着受刃便能留下一份尊严,现在想来,从他上了断头台那一刻,哪儿还有尊严可言呢?

“阿岩。”

……

没有人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他们都是读书人,最痛恨和不齿的便是舞弊。

阮小南驻足听了会儿,也不打算出门了,回院子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引来林昭一阵唏嘘,“好好一个经魁,偏要去作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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