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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270)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感谢支持,求星星!)

第120章 经年酿(一)

沈宓不出所料地发了风寒。

昨日一夜没歇息,到今早治灾的策文整理完毕,他松懈下来的身心才认伏病痛。

闻濯教他缠的心都化了,被他滚烫的额头抵在脖颈上,原本起的气也成了担忧。

“我让府医过来诊治——”

他意欲起身下榻,却被沈宓伸手搂住了肩。

“就在这儿,你别走。”

这还是头一回沈宓说出“别走”这样黏极了他的话。

以往他知晓沈宓性子冷淡,不太擅长剖露内心,常常下意识做出来的反应,比嘴上说的话要讨人欢心的多,领略过许多回后,也就渐渐习惯了他这种心口不一的姿态。

但做的和说的终归在本质上差了许多感觉。

而今明了他的心思,又亲耳听到他剖露心声,自然要比先前让他惊喜。

他没能扛得住沈宓这般投怀送抱,搂着他狠狠揉了一通,拿自己较凉的额头往他脸上贴,“不走,你说不走,我就不走,”

听了他的话,沈宓终于放心。

只不过伏病的滋味不好受,他整个人昏沉沉的,身心都像被一块软绵绵的巨石在压着,让他四肢变得瘫软无力,头脑也如一团乱麻在冒泡,咕噜咕噜的要将他煮熟。

身上又冷又难受,他只能一个劲儿地在往闻濯怀里拱,暖了没多久又觉得热,忽冷忽热的半点瞌睡也没了。

急的他直生烦。

“热…”

闻濯搂着他半点不愿意松手,“脚还凉着。”

“我这样难受。”沈宓急的都出了哭腔。

闻濯拿他没辙,只好将被褥掀开一道小缝,让外头冷气漏进来点。

低眸见他面色烧的发红,又觉得不是个办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哄道:“我起来穿衣,就在这儿,不会走。”

沈宓迷迷糊糊也没听全,只听他说不会走,便应了一声,接着无比顺服地被他单手隔着被褥抱起来,卷成一团揽在肩膀上靠着。

闻濯换好衣服,便将一直守在院子里的濂澈叫进了屋,吩咐他去请来府医。

半个时辰之后。

府医看完前去后厨煎药,沈宓也半梦半醒地睡着了,睡中皱着眉头,眼皮偶尔翕动,应当是做了不好的梦。

闻濯抚平他眉心。

顺带让下人在屋中添了安神的沉水香。

——

窗外又是牛毛细雨,淅淅沥沥落在院子里,把好好的芍药都打得憔悴。

初绽的石榴花也没能幸免,被雨水砸落一地,星星点点的红铺满水滩,绿意枝头只剩下了根根黄丝蕊。

除了隔院池塘里的那池红莲开的正好,别花片几乎无一幸免。

放眼细看,他也止不住要叹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二月草长莺飞,三月春闱杏榜之时,尚且历历在目,一转眼,就到了孟夏。

去年这个时候。

沈宓仍是笼中鸟,温氏两兄弟也还在。

或许近来雨水连绵下了半月,害的人心头愁绪只多不减,京都这滩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浑水,总让他心头不得安宁。

沧澜书院牵扯出的鸿运坊一案,虽然其中没死什么人,却闹的原本根基就不稳定的新朝人心惶惶,朝廷中拉帮结派的现象越发明显。

春闱改制之事之后弄出来的一系列风波,延续至今未能得到平息的时机,好不容易贞景帝想通了肯出面抚慰缓和,却在这个关卡又出了南方灾情。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党派对立,人心不古。倘若再接着这么下去出茬子,各方势力难免要生祸端。

眼下担忧之境不解,又撞上沈宓身子抱病,他满心烦闷没出发,只能在院子里找濂澈出气,让他拿篮子将地上石榴花瓣捡起来,还要洗干净。

濂澈在心里叫苦连天不敢发,弯着身子捡的早都快断了。

还好下午沈宓服药时转醒,替他求了情,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

沈宓病时,心下不喜欢藏东西。

服了汤药后嫌口中苦涩久久不散,便张着嘴唇要闻濯舔舐干净。

汤药的剂量比起他去年养骨头的那时候肯定不能比,味道就更不用说了,闻濯尝了半晌没打算拆穿他,点头应着苦涩深重,打着要他嘴里好受的幌子,将他按着亲了良久。

长吻完毕。

上午昏沉的身子和迷糊的脑子仿佛重蹈覆辙,沈宓摇摇晃晃栽进他怀里,被他一把抱住裹着秋季的袍子,挪步带到窗台底下的书案旁,一前一后落座。

案上的芍药换了新的,还滴着透明的雨水。

看着沈宓眼前一亮的神情,闻濯忽而抿了抿唇,把着他的腰身将他按在腿上,“这么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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