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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94)+番外

因为阿锐的缘故,还有上官曦对自己尚有不满,今夏一直也没敢往乌安帮去,此时碰见谢霄,想起那事还得跟他说明白,连忙招呼他到医馆来。

“怎得好几日不见人影,你忙什么呢?”谢霄边走边问。

“哥哥,你坐,我有事跟你说。”今夏把他按在后院的石凳上,正色道,“头儿都跟我说了,就是你想向我娘提亲的事儿。”

谢霄也是一脸正色:“我也正想这事呢,京城的规矩我不太懂,聘礼得多少才合规矩?”

“不是,哥哥,咱们现在不是谈聘礼的时候……”今夏正待往下说,便听见杨岳自身后行过来。

“小爷,你娘又来信了。”他把一封信递给她,伸手接过她身上的背篓,用手拨了拨里头的槐花,自言自语道,“够做两、三顿了。”

今夏展开信纸,草草看了一遍,皱紧眉头,紧接着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满道:“我娘怎么能这样,这不是骗人嘛!”

“怎么了?”谢霄奇道。

杨岳边拨拉着槐花边笑道:“我看,你娘是铁了心要让这门亲事成。”

“什么亲事?”谢霄愈发一头雾水。

原来今夏的娘为了促成今夏与易家三公子的亲事,在根本不知道今夏生辰八字的情况下,硬是编了个与易家三公子十分匹配的八字,此番来信就是让今夏记牢此生辰八字,千万莫要说漏了嘴。

听杨岳解释后,谢霄这才明白过来,看着今夏欲哭无泪的模样:“你跟你娘提我啊,我对生辰八字不计较的。”

对了,事情得一样一样来,先解决眼前这码事。今夏深吸口气,定定心神,伸手重重拍上他肩膀:“哥哥,你真是仗义,不过提亲这事还是算了。我仔细想过,一则我家在京城,你在扬州,我娘肯定舍不得我嫁这么远,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倒插门;二则,我这人就爱当捕快,你是江湖人,我是官家人,这也实在多有不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哥哥你一番美意,我铭感五内,亲事不成,咱们仁义在。”

待她说完,谢霄望了她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原来,你喜欢书生模样的?”

“当然不是了,我娘那边我还得想法子。”今夏犯愁地看向杨岳。

杨岳把她的脸别过去:“别看我,我可不是你娘的对手,马上就回京城了,你赶紧自己想法子吧。”

“让头儿跟我娘,就说我还小,不急着成亲,再等两年如何?”

今夏说着就要往杨程万所在的厢房走,却被杨岳拽住。

“陆大人正在房里呢,你待会儿再进去。”他道。

“陆大人在里面?!”今夏奇道,“他找头儿干嘛?”

杨岳摇摇头。

今夏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准备凑门缝里瞄一眼,门就被人自内打开——陆绎正站在她面前。

“陆大人……”鼻尖差点撞上去,今夏连忙往后退开一步陆绎反手将门复关上,这才望了她一眼,道:“听说你喜事将近,我该恭喜你呀。”

“什……什么喜事?”

“你娘都开始替你合八字了,下一步就该纳吉了吧。”他挑眉道。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今夏头一遭觉得头儿的嘴实在太不严实了。

陆绎施施然步下石阶,从她身旁擦过,口中道:“可惜啊,我刚刚才申请把杨程万借调到北镇抚司……”

听到北镇抚司四个字,今夏身上就是一凛,跟在他身后急问道:“为何要把头儿借调到北镇抚司?”

“杨程万的腿伤至少还得养上二个多月,借调过来,他便可好好养伤,六扇门也没话可说。”陆绎朝石桌行去,“你和杨岳是他的手下,也一块儿借调过来了。”

“大人想得真周全!”今夏喜道,“这么说头儿可以留着扬州养伤?”

“当然可以,只是……”陆绎顿了顿,似有犯难之事。

“只是什么,大人尽管说,可有卑职效力之处?”今夏连忙问道。

“我很快将去浙江,原本想着手下无人,你闲在此地也是闲着,带在身边打个杂倒也还凑合。”陆绎淡淡道,“不过听说你好事将近,或许你心急着要回京城成亲呢。”

“怎么可能!”巴不得有借口不用回京,如此天赐良机,今夏怎么能放过,忙赶着向他表忠心,“大人既然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卑职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的亲事呢?”陆绎问。

“卑职身为公门中人,自然是以国事为重。”她义正言辞。

陆绎停住脚步,侧头瞥了她一眼:“不后悔?”

“绝不后悔……”今夏停了一瞬,忍不住多问一句,“去浙江,有补助么?”

☆、第七十七章

见陆绎行到近旁,杨岳忙起身垂目施礼。谢霄向来是不待见他的,当下挑高眉毛,直直地望向他。

陆绎竟会撩袍坐下,且就坐在他对面,这点却是谢霄始料未及的。

“坐吧,不必拘礼。”陆绎朝杨岳道。

身份有别,杨岳不敢入座。

陆绎微颦起眉:“要我仰头看你?”

杨岳连忙坐下。谢霄看着,在旁“嗤”了声,翻了个大白眼。

今夏倒不用陆绎吩咐,自发自觉地就在仅剩的石凳上坐下来,心里头还在惦记着补助的事情,双目颇为期盼地将陆绎望着。

陆绎只装着没看见,朝杨岳道:“我问过沈大夫,杨前辈的腿恢复得甚好,但要想日后免除旧疾复发,还得好好将养着,避免长途劳顿。所以我已经将杨前辈借调到北镇抚司,你们只管在此地好好将养,不必担心六扇门的事情。”

杨岳闻言大喜,道:“多谢大人想得周全。”

谢霄在旁,听了此事,便道:“既然留在扬州,不如就住到我家去,我爹爹早先就说了好几回这事。现下案子已经破了,你们也不用避讳什么了吧。”

“这个……”杨岳踌躇道,“会不会太打扰了,毕竟是养伤,多有不便。”

谢霄大手一挥:“没事,有杨叔陪着我爹爹,我爹爹心情还能好些呢,你就权当是在帮我,行不行?”

“这事我不能做主,还得问过爹爹。”杨岳道。

陆绎静静听了片刻,此时方道:“养伤,重在心境愉悦,医馆内病患进进出出,自然不能算个好地方。杨前辈与谢帮主是多年好友,少帮主的提议,我觉得甚好。”

没料到陆绎会帮着他说话,谢霄楞了楞,没吭声。

今夏在旁道:“大杨,我看挺好,头儿留在谢家养着,咱们一块儿到浙江去。”

“去浙江?”杨岳不解。

“陆大人要去浙江办公务,我跟着去打杂,你也一块儿来吧。”今夏心里还有一层考量,杨岳留在扬州,只怕迟早会知道翟兰叶已死,想着让他换个地方才好,“陆大人,还有补助,对吧?”

陆绎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有,每月四两银子。”

“四两啊!”今夏直朝杨岳使眼色,这钱若不赚岂不是太亏了。

杨岳提醒她:“你还去浙江?莫忘了你娘催着你回去呢,易家老三等着跟你……”

今夏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让他等着去吧,小爷赚银子要紧。”

“你娘……”

“我娘深明大义,不会拦着我赚银子。”想起陆绎还在旁边,今夏没忘记补上一句,“何况是为陆大人办事,就算没银子,咱们也义不容辞是不是?”

陆绎侧头望着她,面上似笑非笑。

“大人,你渴了吧,我去给你泡壶茶啊。”今夏笑眯眯朝他道,转身就朝灶间去。

谢霄看得直摇头,不解地问杨岳:“她在衙门就这么混日子的?逮谁巴结谁?”

杨岳笑道:“那倒不是,她在六扇门里人缘颇好,倒犯不上这么费劲。”

“她?人缘颇好?!”谢霄一脸地不可置信,“你诓我的吧?尽帮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