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17)

作者: 阿匪 阅读记录

也就没有灭口的必要不是吗?

话音落,没等到冯玉照回答,却等到他拔开了匕首的鞘,露出闪着寒光的刃,直接朝我刺了过来。

第23章 骗人也就算了,还骗感情

微凉的血溅在脸上,再睁眼时,冯玉照已经将被斩成两截的红黑毒蛇踢远了。

“差点儿咬着你。”他把那沾血的匕首也扔了出去,一脸云淡风轻,“看着确实毒,是你刚才见过那条?”

我心脏咚咚咚吓得狂跳,还没缓过神来。

“走了。”冯玉照站起身,踢了踢我的小腿,往下走。

我擦了擦脸,依旧捡着那根树枝,恍恍惚惚跟在他后面。

走出一段距离,他突然停步回身看我。

我也睁大眼看着他,见他视线落在我脸上,宽袖抬起,手伸过来要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仰头朝后躲,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坡上。

“脸没擦干净。”冯玉照弯腰,影子罩住了我,手覆在我脸上,指腹抹了抹,继而一把拧住我脸颊上的肉,不悦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怕我?”

我抖着嘴唇:“我,我以为你刚才……”

冯玉照嗤笑:“以为我要杀你?我吃饱了撑的杀你一个太监做什么?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东西?”

我真的吓懵了,委屈道:“那你让我选……”

“只是想送你东西,辛苦你陪我上山。”冯玉照道,“身上只带了这两样。”

我还是不太相信:“可是这绳子能用来干嘛?这么细,捆东西也不方便……你带这干什么?”

冯玉照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被问住了似的,看了眼我手里抓着的红色细绳,忽然坐下来和我并肩挨着。

抓着我手腕搭在他大腿上,略想了想,红绳挂住我食指,修长手指动起来,竟是将红绳编成了一条简单的手绳,系在了我手腕上。

继而看着那手绳视线定住好一会儿,才道:“我这辈子只给两个人编过这玩意儿,你祖坟冒青烟了。”

不高兴送就别送,谁逼他了?可我又不敢解下来:“真的不是想杀我?”

冯玉照:“谢二宝,是谁一路带着你吃吃喝喝?给你赶车生火?要真想杀你应该出宫就杀了,何必大老远给你做牛做马把你带到这儿来杀?”

当然是方便你抛尸了,毕竟就算是男宠杀人,也是犯了大雍律法的吧。

“可你总把要杀我的话挂嘴边上……”

“我就是习惯生气的时候那么说。”冯玉照理直气壮,毫不在意,“就是一个习惯,我说了,我脾气很坏。”

我看着他不说话,心里盘算我要是这会儿突然跑了,自己一个人回中京城,能不能行?

冯玉照忽然转了话题,假装自然实则很突兀地道:“你之前一口一个玉哥哥叫的甜我不就好好的……最近都直呼姓名,怎么说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你这般不尊重,我脾气能好吗?”

我观察他表情,这会儿感觉有点儿相信他说的话了,因为他又变成了那个想听太监叫哥哥的怪人,这比想杀太监的怪人要好。

冯玉照眼神逼视,我低下头避开他视线。

他偏要追:“想要我脾气好很容易,叫声玉哥哥来听,二宝。”

竟然听出点儿哄人的语气来了,真活见鬼。

“怎么不叫?闹了这么多天脾气了,该停了。”

见我还是不做声,冯玉照身上低气压似乎又开始聚集了。

我实在怕了他发火,低声道:“我叫不出来。”

“说什么?”

他大概没听清,粗鲁地把我拽过去紧挨着他,又低下头来凑近了听。

“我说,我叫不出来……”我说,“我想哄你高兴,让你别生气,但喉咙里像有东西堵着。”

他终于不再逼迫,声音里夹杂着少许无辜和烦躁:“叫不出来便叫不出来,又哭什么?我不曾打你,也不曾骂你。”

“打骂倒没什么,男人之间交朋友,哪有不打闹的?”我低着头轻声道,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玉青色锦袍上,湿了那几支竹,“可是骗人就不对了,骗人也就算了,还骗感情……”

第24章 哥哥不会说话,但是……

冯玉照似乎很意外,抓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我,我怎么……”

我攥着袖子,手藏在里面抖,一直忍着没说的话,终于还是说了。

“我本来在中京城,出了宫门就要回家,可你说你从小没人陪,我心疼你,才愿意陪你,想着你给我带过许多好吃的,拿你当朋友看了。”

“谁都能欺负我,凌辱我,但是朋友不行。”

“你说会对我温柔,我信了,可没拿我当朋友,你只是骗我,你明明讨厌我,瞧不起我,只会欺负我,我以前交的朋友都不是这样的……”

以前小时候玩的伙伴,长大以后的室友同学,大家相处都很单纯真心,,玩不来就不一起玩,玩得来就一起玩,都是好哥们,什么时候也没遇到过他这样复杂难捉摸的人。

坡上渐渐起风,树叶沙沙作响,风卷下许多黄的红的叶子来,却不能马上吹干我衣袍上的湿痕。

太丢脸了,我心想,何必说这些,他听了又怎么样?讨厌我就是讨厌我。

说不定,他本来就是想要杀了我的,他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眼神都很吓人像是真的,也许他只是又突然改了主意不想杀我了,既然不想杀了,依然继续骗我消遣我以满足他的奇怪趣味。

好一阵安静,冯玉照的声音才响起:“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把你当朋友?”

“朋友才不会天天威胁要杀人!要砍我头!”

大概那蛇临死前把胆子借给我了,加上我自己的小胆子凑上一凑,我竟然冲冯玉照吼了一嗓子。

吼完又后悔,万一他疯病又犯怎么办?这山上就我们两个人,一座无名孤坟和一条已经凉透了的双节蛇,想求救都没办法。

“说了,”冯玉照却没生气,只是很头疼的样子,“我只是习惯那么说,以后不说了行吗?”

我拿袖子擦了擦脸,小声嘀咕道:“你的承诺能有用吗?”

“你!”他登时又恼了。

我脖子一缩。

“说这么多你还是不信?”他看着我,阴森地露一点儿白牙,“要怎么才能信?你说,我都照办,成吗?”

“我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我身体向远离他的方向倾斜,“你不必在意我心里怎么样,只要你带我回中京城,我会听话,或者,你把我放了我自己回去也成。”

“不识好歹!”冯玉照一字一顿,突然站起身大步往下走。

我坐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跑路的主意。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出第一步,就看见他回身,双眼像空中盘旋觅食的猎隼似的冷冷盯着我,带着毫不遮掩的威胁。

我腿顿时就软了软,撑着树枝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一块儿下山。

午饭略丰盛,四菜一汤,两碟酱菜,有南瓜粥和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