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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97)+番外

作者: 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燕小进明白了,“爷这身打扮,是打算混进织造局当个小吏么?”

胤祥摇了摇头,“离得太近,反而容易叫人识破…….万岁爷年轻那会,也曾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我来这一路上琢磨着,姑苏是出了名的太平日久、人物繁阜,你我倒不如扮作商贩,就在织造局周遭的纱行、茶棚、酒坊、果铺、药局、大小货行中守株待兔,那些织造局里小吏和家仆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消息的。”

燕小进又兴奋又紧张,憋了半晌,终究没忍住,张口问道:“爷,正事计划好了,那福晋那边,您不急么?“

祥很淡然,“急,急也没用啊,她那样的主见,若是当真不想见我,即便找着了也劝不回 来。”

燕小进“哦”了一声,这位主子的城府愈发得雍亲王真传了,以他的道行,全然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可不管他主子爷急不急福晋,他倒是有些担心绿杯了。

胤祥扭过头,看一眼他掩盖不住的焦急神色,弯了弯唇道:“我想她一定在姑苏,换成是我,也要去看一眼的..…你既然着急那小丫头,等到了姑苏便拿着我的亲笔信和画像去城门处,询问官兵进出人群里可有这样相貌的人,便能安心了。”

夜色浓重,将常氏祠堂照得一片鬼魅。

这一处不在山塘街旧宅边,离横塘的新宅也很远,而在灵岩山下的偏远之处,几乎到了木渎镇上,是常氏一族昔年发迹之地。

而胡夫人的幕和妙玉的衣冠冢便在祠堂后圈出的一片空地上,当地人称为常家墓园。

这是张氏在女居士的建议下,来墓地给胡夫人请罪的第三夜。

前两夜,妙玉带着绿杯躲在一片土丘后偷听,听她罗里吧嗦、主次不清地念叨,当年常老爷是多么爱重她,她这些年照顾那个智力不高的儿子有多费劲,总之不见一句真心的歉疚,颠来倒去,无非是为了常家后代着想,让胡氏好好投胎,别再纠缠了。

妙玉算是听不下去了,眼看时辰差不多,便按照预先定好的计划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衣服,然后自土丘后慢慢站起身来。

张氏不敢让别人看见,于是只提溜个灯笼,连随身的婆子也只让在祠堂外守着,不叫跟进来。这会子念了半晌,正打算差不多就收的时候,黑灯瞎火里猛地听见一声动物哀嚎,接着矮山后微弱的光亮一闪,黑森森的密林里映出胡夫人苍白凄厉的脸。

当然,这肯定不是胡夫人的幽魂,而是妙玉假扮的。

她本来就与母亲有几分相似,趁着夜黑风高,换上一件白色中衣,头发披散下来,脸上涂些死白死白的香粉,再让绿杯做足了灯光和声效氛围,在心怀鬼胎的张氏眼中,那便是胡氏幽魂现了真身,索命来了!

“大大大太太………”张氏面色惨白,一身华服在泥里打了个滚儿,显然吓得不轻,“你你你可是不满意,我我我带了纸钱,我再……再烧几张。”

她装模作样地去够那翻到在墓碑边的竹篮,只是大概腿已经全然软了,怎么扭动都站不起身来。

“张氏,”妙玉压着嗓子,用那种练了许久的、空灵似梦的语调说话,“我不缺钱,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绿杯蹲在土丘后面,朝妙玉的中衣下摆不住扇风,在张氏眼中,那胡夫人的鬼魂宛如漂浮在夜色一样,只要一个不随她意,便会飘过来勾走张氏的魂魄。

“我我我一定知无不言,”张氏索性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告饶,“只求太太放过我和我的儿

子!"

妙玉叹了口气,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这张氏虽有万般不堪,但是疼爱孩子的这份心,竟叫她有些想念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了。

“好。”她斩钉截铁地说,“第一个问题,我在底下孤苦无依,可不想做枉死鬼,当年….…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你动的手脚吗?”

张氏呜咽了一声,“太太啊,我,我对不住你,那毒是我下在你日常喝的药里的,可可可那毒粉真的不是我买的,今日拼死我也要说出真相,不能叫你白白缠着我,是.……是老爷他命人塞给我的!太太啊,要你命的,就是咱们的好老爷好知府啊!”

妙玉心底一阵颤抖,她其实不算了解那个常知府,毕竟穿过来不过半年,就遇到胡夫人惨死、她自己被扫地出门的窘状,而那半年里,她的父亲大人也鲜少露面。

妙玉一直以为是常知府平日里公务繁忙,再加上传统中国父亲很少关心女儿的刻板印象,见日用上没什么短缺,只当他是个不算苛待子女的爹,哪知竟有这样狠绝的手段,将一个单纯妇人生生毒死,将亲生的女儿逼得入了佛门。

如今想来,她自上了玄墓蟠香寺后,常家便对外声称她也死了,看来离府后做得恩断义绝的不仅是妙玉自己,还有她那心狠手辣的爹。

可这些当真都是为了扶这个徐娘半老的继室上位么?

她定了定神,冷笑一声,继续装出那鬼魂一样的腔调,“你说谎!我是老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出身绩溪胡家,族中官拜尚书,还有名震天下的大商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老爷为什么要谋害我性命?就为了张氏你么?”

第73章

张氏下巴上的肉直哆嗦:“老爷的心思我哪儿懂啊!太太您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素来清高惯了,这男人是要哄的啊!何况进府这么多年,也就生了个女娃娃……”

“不对,”妙玉冷冷地打断她,“害人性命,绝不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张氏,你老实回答,你家的药材生意,是不是和老爷有关系?“

张氏夹着脑袋缩在祠堂墙根下,神态动作似乎都在竭力否认一丝昭然若揭的事实,然而她那空空如也的脑壳里实在憋不出能驳倒妙玉猜测的话来。

“当年老爷娶我,图的是我胡家在朝中的地位,巩固他知府的小小乌纱帽,”妙玉一边观察张氏神色,一边慢慢梳理,音调里带了三分不屑,“可没过几年,你就出现了,你们张家药材生意做得大,在江南铺成一片,他从我身上谋不到前程,不如通过你背后的关系,谋几分利益,是不是?”

张氏看也不敢看她,“大太太,怪只怪你们胡家不给老爷帮忙……”

妙玉哼笑一声,“是了,原是我碍着你们的好事,一来二去,干脆合谋毒死我,好叫你这样的小人扶正..….原是我遇人不淑了!“

张氏连连磕头,”好太太,如今你都知道缘故了,便安心去吧,往后每年清明冬至和你忌日,我都会亲自来烧钱的,若要索命,千万别伤害我和我儿子..….至少..….至少我儿子是无辜的!“

妙玉顿了一下,惨然地看着张氏,“最后一个问题.….你家药局销往京城的那一味雪莲梅瑰可是真货么?”

张氏没料到竟是这个问题,按理来说,一个死去的幽魂怎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但张氏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妇人,在这样的恐吓之下,已然分辨不出妙玉语中的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