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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21)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闻到了糊味,郑玉兰还以为是鸡肉糊掉了,提着清洗干净的粪桶就冲进了厨房。结果看见宝珠抓着棉袄缩在墙角,再仔细瞧一眼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待要发作时,恰跛子也下活了回来了。

最近队里没什么活,天气又冷,汪队长经常提前放大伙回家。

“没事没事,宝珠到爹这里来,就一个小洞而已,你娘手艺好,缝缝就好了。”见宝珠吓得够呛,跛子忙把她招呼到身边抱住,安慰道,“到时候给缝上一朵小花,比买的更好看!”

见状,郑玉兰更是来气,对着宝珠继续骂:“灶膛烧着火你不知道啊?可这靠着,今年新买的棉袄才几天就霍霍成这样?你是嫌自己衣服多还是嫌我们家不够烧的啊?”

跛子和着稀泥:“行了行了,这不是只烧了点皮吗?碍不着事,缝缝就好了,刚过完年,玉兰你也消消气。”

“你就惯着她吧!”郑玉兰抢走了宝珠手上破了洞的棉袄,又找了件旧棉袄给她穿上。

跛子笑眯眯地说道:“我闺女我不惯着谁惯着,宝珠你说是不是?”

宝珠嘟着嘴,讪讪地看了眼郑玉兰后,极是认同地点头。

跛子将手上提着的袋子递给了郑玉兰:“这是我新买的棉花,正好给孩子多塞点,旧棉袄的棉芯黄了硬了的,把它们都拆出来换上,旧棉芯就塞到被子里继续盖着。”

今年的天气有些妖,本以为整个冬天也就初入冬时那般冷,没想到过完了十五,眼瞧着就要入春,反而更冷了。

年货在年前都备齐了,买了自行车后家里的余钱也不多,没法再添两件厚实的棉袄,跛子只能到处打听,勉强买到了一袋棉花,充进衣服里也能抵寒。

鸡汤浓郁,很是鲜香,但母鸡只有四斤半,不甚肥,熬出的汤只够给三孩子各分上一小碗。

飘香的鸡汤上撒上了点翠绿的葱花,又飘着厚厚的一层油,底下再添上几块有嚼头的鸡肉,三孩子大快朵颐,口齿留香,完事拍着肚皮,舔着嘴唇,甚是满足。

小孩吃饱了,郑玉兰又把剩余的鸡肉重新下了锅,添了点水熬,夫妻俩才跟着喝了一碗。第二遍熬的鸡汤味明显淡了许多,但老母鸡养得久,肉长得紧实,也是香的。

老母鸡富有营养,以前更穷的时候,那都是有钱人家产妇月子才能吃到的,普通人家甚至好几年吃不上一口肉。

喝完了鸡汤,大家总算都暖和了。

第二天天一亮,郑玉兰就坐到家门口的石墩子上,手持针线塞棉花、补衣服。

晒着太阳,身子好歹暖和了点,只是手依旧冻得发僵,导致郑玉兰的巧手都笨拙了许多。同样的工作量,往常只要三天就能完成,这次怎么说都得一个星期。

这天,孩子们依旧围在一处裹着被子玩。宝珠带了本彩色的插画故事书来,这是小芹姐送她的。是小芹姐小时候奶奶给买的,也是她幼时唯一一本故事书,对她意义非凡,因此这次下乡她也把故事书带着。

这是她送给宝珠的生日礼物。

故事书每一页都有插画,再配上一句简短又直白的描述,是给刚启蒙的孩子的读物。因此正在上托儿所的小丽成为了一群文盲学生的“代讲老师”。

最开始是宝珠喊上芬儿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来听,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来了,都挪来了自己的小凳子,裹着棉被认真地听故事。

故事书适合一年级以上的孩子读,里头的字好些小丽都不认识,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又不好意思说出这件事来,于是硬着头皮连蒙带猜地将“故事”讲了下去。

故事根据插图以及零星认识的字眼生拉硬扯,显得干巴又荒谬,甚至不如家里大字不识的父母讲的民间故事来得有趣。

但小孩圈里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认知,书里的故事就是比家里的故事好!甚至有人提出了质疑后,大多数人还会出面维护。因此,小丽讲得越发自信了,通红的耳朵也渐渐降回了正常肤色。

这讲叫《采蘑菇》。

小东见没了人跟他瞎闹了,就把被子扔到了一边,脑袋凑到了故事书上,胡乱看了眼后,指着其中一只黑色的兔子说道:“你讲错了,这是黑色的!兔子哪里有黑色的啊,这是耗子精变得吧?”

小丽的脸又红了,梗着脖子小声反驳道:“不是的,这就是兔子。”

被打断了故事,小孩们纷纷指责小东,小东失了面子,一把抢过了故事书:“我不信,给我看看!”

结果“撕拉”一声,年代久远的故事书的堵布条被扯了下来,书页散了架。

宝珠丢开被子,抢回了书,见不可挽救后,尖叫道:“高向东!你赔我书!这可是小芹姐送我的!”

小东洋洋自得地朝她扮了个鬼脸:“哼,不就是一本破书吗?叫爹给你再买一本不就行了?略略略!”

“我跟你拼了!”

宝珠把破烂的故事书塞到了棉袄里层,跟小东打了起来。小东正愁无聊,挑起了“战火”很是兴奋,跃跃欲试地接招。

平日里两人就不对付,这些年也没少打架。

然而,小东这次触到了宝珠的逆鳞,宝珠动真格的了。她狠狠一推,小东没料到她有这么大力,当即往后跌去,后脑勺重重磕到了花岗岩石上,立刻肿成了块馒头。

小伙伴大笑起来,小东又丢脸又委屈,疼得他顾不上脸面,打着滚大哭起来。

宝珠也给吓愣了,只是气上头了用了点力推,他的脑袋怎么就撞到了?

恰郑玉兰找来了,她怕三个小孩把棉被弄脏弄破了,特别是比较担心小东,于是待得日头毒辣了点后,就想来把棉被收回家。

大老远听见了小东的哭声,郑玉兰赶忙跑进了,她把小东抱到了心窝子处,心疼地摸着他脑袋上的大包,问道:“谁干的?”

平日里小孩们打闹磕碰了,各家的大人们都不甚管。可是脑袋起了这么大的包,这是多狠才能玩成这样啊?必须带着见家长去!

小东指着宝珠告状。

听闻是自家孩子干的,郑玉兰气没处撒去,额头直跳,指着宝珠骂道:“你是要谋杀亲哥吗?使这么大劲!把书给我,看我回去不把它烧成灰了!”

又转头骂小丽:“当姐姐的,弟弟挨打了也不知道出来护一下吗?!每天跟个死木呆呆一样,整给谁看?”

小丽委屈地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

宝珠捂紧了胸口,不甘示弱地回击道:“这是小芹姐送给我的书!”

“还敢顶嘴?!”

郑玉兰勃然大怒,放下小东,抡起手就要扇她,但从未打过她,下手时不免颤抖,于是中途改了方向,往宝珠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声音唬人,但由于屁股上肉多,真实是不大痛的。

宝珠愣住了,三秒后仰天长哭,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喊爹,仿佛要哭出六月飞雪的架势,郑玉兰迟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她好像也没使很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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