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张兰。
张兰:“再后来,我们被特调处的人发现了,为了掩护我,他被特调处的人打死了,而我……到了白山馆……”A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张兰。
又是良久的沉默,广场上响起了放风结束的哨子,老涂在喊着:“放风结束了啊,都起来都起来!”
张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打扰张副处长了,让张副处长见笑了!”
A点了点头,张兰站起身来,勉强地向张海峰笑了笑,离开了。看着张兰远去的背影,A心情复杂,紧紧皱起了眉头。
第十五卷
第1章
深夜,A手里拿着张兰给他的那块怀表,眉头微锁。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回闪着在特调处舞会上与张兰的相遇。
A静静地思索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咣”的一声门响打断了A的思绪。牢门打开了,冯进军扫地回来。
冯进军走进房间,身后的牢门关上了。冯进军回头见看守离开,几步走上前来,神情显得很兴奋:“查到了!”
A抬起头来,似乎一时还没缓过神儿来。
冯进军:“我查到了,查到那个张兰的底细了!”
A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冯进军:“哦?”
冯进军:“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知道吗?这个张兰虽然与无数国民党高官有一腿,不过,她真正的男朋友却是咱们的同志——浮云线的人,级别在第五桩附近。张兰确实不是共产党,不过她为我们获取过不少重要的情报,后来他们的行动被特调处发现了,张兰的男友为掩护她牺牲,张兰被捕,这才被关进白山馆。”
A点了点头,没有表态。
冯进军有些兴奋:“现在看来,这个张兰是完全可以争取的,你看,她虽然不是我党的同志,但她为我们做过事,而且现在张兰和徐行良的关系很近,如果我们能顺利把她争取过来,对我们的越狱行动一定会帮助很大,你的意思呢?”
A眉头紧锁,没有回答。
冯进军:“当然了,这么做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我觉得值得一试,你说呢?”
冯进军看着A,A毫无表情,眉头紧锁,望着前方,良久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A突然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除掉她!”
冯进军大惊:“你说什么?除掉她?”
A:“对,这个女人必须除掉!”
冯进军完全呆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A静静地看着冯进军。
冯进军:“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前几天我们还不清楚张兰的身份时,你不让我动她,可现在,我们知道她至少算是我们半个战友了,你……你却要除掉她?”
A:“对!”
冯进军:“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A看着冯进军,一字一句说道:“张兰在入狱以前,为什么会替我们做事?”
冯进军看着A,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A盯视着冯进军:“为情!”
A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激动:“那时候,张兰的男朋友是我们的同志,为了情,她可以为我们做事,而现在,她和徐行良搅在一起,为了情,她也可以为国民党做事,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底线、没有任何信仰,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为了保证我们行动的安全,为了能够顺利救出小猫同志,必须要除掉她!”
冯进军听完A的话,完全呆住了。
良久,冯进军道:“好吧,那我问你,即便我们要除掉她,怎么除?你说过,在白山馆动手绝不容易,敌人很容易就会查到我们!”
A静静地看着冯进军。
冯进军:“所以,我觉得,首先我们必须要选择好动手地点,保证万无一失;此外,她的尸体怎么处理?藏起来?能藏多久?戒备如此森严的白山馆平白无故失踪了一个人,你想过后果吗?敌人一定会大搜查,到时候就可能会发现我们的洞口。”
A:“说得好!你讲的这些我都仔细考虑过了,方案我已经有了!”
冯进军:“有了?”
A:“对!但是,这个方案必须要经过极其周密的准备,所以,我需要你的绝对配合。”
冯进军:“好,我会全力配合你!你准备怎么动手?”
A:“张兰和徐行良再次约会的时候,我们动手!”
冯进军愣住了:“你是说……地下室?”
A:“对,地下室!”
冯进军完全呆住了,良久,才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望向洞口上面盖住的那块青砖。
第2章
A艰难地从白山馆围墙挖出的洞口爬出来,喘了几口气,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块不大的空间,后面是白山馆的围墙,前面的下方就是悬崖,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悬崖的旁边有几块大石头。
A思索完毕走过去,用手推了推那些大石,岩石都很结实,推不动。A一块一块地试着,推到最后一块,感觉到那块大石似乎有些松动。A点了点头,观察了一番,蹲下身来找了一块碎石,开始在岩石下方挖掘,不多时已将大石的下半部分挖松。
A挖掘完毕,站起身把住那块大石,用力晃了晃,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泥土簌簌落下。
A掏出怀表看了看,从洞口爬进去。几分钟以后,A进入了一号楼天花板的上方。A沿着天花板蹑手蹑脚地向前爬去,前面的天花板缝隙隐隐有光露上来,A慢慢爬到那里,天花板缝隙里透出的光线映在A的脸上,A趴下身,从天花板的缝隙向下看去。
这是地下室的一小间屋子,冯彪的私人审讯室。只见冯彪手里拿了一个大茶缸,老涂和六子站在一旁。
三人的前面是一个木架子,上面绑了一个犯人,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
犯人:“冯长官,小的……小的真是没钱了啊!”
冯彪冷笑:“没钱?你有没有钱当老子不知道?别忘了这可是白山馆,没钱孝敬老子,你还想在一号楼混吗?”说到这里,冯彪将手里的茶缸重重蹾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天花板上,A的眼睛一亮。
冯彪:“你记着,回去给我好好想想,明天晚上要是再不说真话的话,嘿嘿!”
犯人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是,是!”
冯彪对六子:“给我带走!”
“是!”六子将犯人拖了出去。
A在天花板上,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下面。
六子和犯人出去以后,冯彪又拿起了那个大茶缸子,喝了一口,沉吟不语。老涂凑上前来:“冯头儿,小的倒有个主意!”
冯彪哼了一声:“哦?你说!”
老涂:“这回冯头儿您要升职需要的银子恐怕不少,那犯人是个做小生意的,兄弟想,即便他倾家荡产,也未见得会有几个钱……”
冯彪眼睛一斜:“你什么意思?”
老涂:“兄弟觉得,有个人要是肯吐口儿,油水肯定不少!”
冯彪:“谁?”
老涂:“108的张海峰!”
冯彪一愣:“张海峰?”
老涂:“对!我听说那小子进来以前是重庆市军需处的副处长,冯头儿您想想,军需处是什么地方啊,拔根儿汗毛可都比咱们大腿粗啊!”
冯彪思索了片刻:“张海峰?哼哼!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张海峰是什么人?特调处和孙馆长都特别关照过的,所以啊,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最好不要碰他!”
老涂诚惶诚恐:“是,是!卑职明白了,明白了!”
冯彪:“这件事情……再议吧!”
老涂:“是!”
两人离开房间,房灯关上了,房间内瞬时一片漆黑。
天花板上,A见老涂和冯彪都已离开,迅速取出工具,开始撬起天花板来。很快,A将天花板撬起来一块,A收起工具,迅速下到下面的房间。
A在房间中站定,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上前看了看门锁。最后来到桌子前,用手蘸了点冯彪大茶缸子里面溅出来的茶水,闻了闻,喃喃道:“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