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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69)

离开太久,真当他是食素的了。而察觉自家公子脸色更冷的坛九一下就想到了二人的情敌关系,连忙叨叨着自个儿坊间听来的关于公子情敌的传言,依着公子的品行绝对甩他几条街,若他是钟家大小姐必然选择公子云云……

一直无多少反应的萧长珩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向来清冷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只是很快,就掩了去。或天意或人为,他二人错了时间,已不可追回。倏然起身,撇下一桌子未动的菜肴,沉声道,“走,去钱庄一趟。”

两人出了酒楼,街道上人声鼎沸,萧长珩衣抉翩翩,长姿玉立,眉目丰神俊秀,引得宛城一些胆大少□□频驻足目光,绞着帕子好一阵跺脚,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般谪仙一样的美男子,好似远山云端飘渺的云雾,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萧长珩却全然不在意这些如饥似渴的焦灼目光,坛九挎着步子紧跟在萧长珩的身后,得意的眉眼都快眯成一条细缝,看吧,我家公子容貌绝世无双,一边分神替自家公子回应少女们的热情,偏着脑袋一一颔首表示她们选择对自个儿公子青睐的赞许,主子控已经病入膏肓。

没看路的他猛然撞到一度肉墙,坛九忐忑的回过神来,果然是撞到主子了,连忙就请示罪过,萧长珩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蹙了蹙那向来很囧的八字眉,顺着萧长珩的目光望去,也随之转向一处卖字画的小摊子。一名穿着蓝底白裙的清瘦少女正焦急地在画轴中寻找什么,不经意抬起的正脸撞入坛九眼中,颇为错愕,这不是……

这厢重宁让梧桐在家将祁连的雪景画了出来,虽然画工不精,好在语言描述详尽,由重宁勾勒,几乎无差。可源城边界浩瀚的大海与紫霞山的枫林又该是个什么模样,万千世界,天涯海角,交通不便使人出行极难,一般人根本没有不可能走过那么多的地方,重宁也是想碰一碰运气,来宛城的画摊处看是否能寻得个模样。每个地方都会有本身的特色,若是找不出这些特点,重现根本就是个壳子,以那老头如此苛刻的要求,验收的时候定也是不好糊弄的,重宁急得泪珠子都快出来了,这是最后一家画摊了,再没有该如何?

萧长珩看到的正是已经有些绝望的重宁,阳光下那纤瘦的身影静静立着,脸上神色晦暗,颓然地松开胳膊,垂于两侧,身子瞬间僵直的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只差一点撩拨就会出现断裂,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画摊。

在那跟弦还没断裂之际,萧长珩已然大步走过去,吩咐坛九去好好跟着她,随即敛眸望着文弱的字画青年,示意他道出原委,不用那个眼神,青年也愿意吐露,他叹气摇摇头,生平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子,不过是幅画却表现的跟人命似得重要。

“那位姑娘在找两幅画,源城边界城浩瀚的大海和紫霞山的枫林,我不过就是宛城的一个画师,没见过这些个地方,又怎么可能画的出来。”

萧长珩扬起好看的眉梢,“哦?她没说作何要这些个画么?”

“好像说有了这些画就能救她娘的命?”

萧长珩难得的脸上疑惑的神色越发明显,沉吟半响淡淡开了口,“研墨。”

“哦……”卖字画的青年书生楞楞的回了一句,生生被他威仪的气魄镇住了,不由的已经握住了砚台。萧长珩挽好袖子,手握狼嚎,对着铺在桌上的画布屏息停顿,眼底溜过一抹复杂神色。

☆、第50章

有些人随意一站,就能让山水淡了色,人声隐退,独留那人成了风景。这是重宁见到萧长珩的第三面,仍不由看痴。

略显拥挤的字画摊子前,那人着浅色绣金边的袍子,腰系银色繁复凤兰花纹腰带,长姿微弯,一截好看的白皙胳膊露在阳光下,仿佛就要半透明了一般,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淡漠,生生与人隔了距离出来,这也是周边的姑娘只敢驻足围观,却不敢上前打扰的缘由。

“我家公子好看么?”

“好看”重宁如实答道,视线仍停留在街对面。

“好看也不是你家的。”跟梢又被抓了的坛九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又很是懊恼,公子叫他偷偷跟着,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抓了的,实在颜面无光,又皱了皱眉,觉得是这丫头太谨慎,谁料到她加快步子是躲起来为了抓自己,唉。

“你跟着我做什么?”

“谁说我跟着你了,我路过!”某九很是消极道。

重宁也不恼,心里还压着事儿,不打算问究下去,正待离去,就看着坛九睁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一处,如同见了鬼般,“苍天,我这是眼花了吧?”

“什么?”

“公……公子在作画?!”坛九表现得很震惊的模样,“这这这……公子不是最讨厌做这件事?”

重宁被他说的不解,看着那人熟练模样,不禁偏头顺口问,“为何?”

这厢还处于震惊的坛九,张着嘴顺势答了,“听说公子生母就是一口血喷在未完成的画卷上死的……”话一落就知不好的坛九再次捂住了嘴,暗怨自己漏嘴速度快,瞅见重宁眼中情绪微微起了波澜,双瞳卷起了一丝微微的怜悯。

“喂,你当没听到成不成?”坛九难得了掰正了神色,凝着她故作凶恶道,“若敢在公子面前提起,我一定饶不了你。”

重宁好笑之余生了一丝感动,这人是个忠心护主的,可怜她连从小跟着的侍女都……眸光掠过一抹暗色,愈发没了心情。应了坛九安了他的心后,各分了两路,想着趁天黑前赶去茶楼问问,那钟地方的消息四通八达,也许有人会听过见过。

只是分开还没多久,快走到茶楼的重宁就见坛九又匆匆跑了过来,唤着等等。

重宁停下来,有些不解他怎么又回来了,坛九怀里抱着两个卷好的画卷,不甚甘愿地递到她手里,脸上的不虞显而易见。“喏,我家公子叫我给你的。”

重宁接过画,心间染着隐隐的明朗,似乎有一种预感,抱着一幅,展开了手中的一卷,远处城墙边高墙巍峨,城边围着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天水交融,分不清彼此,似乎是融合一般,平静过后仿佛一道优美的波浪齐刷刷地向海岸涌来,好像一匹匹飞驰的骏马,又如一条暴怒的白色巨龙,动静结合之美,确实是令人神往。

放下这福,她心情激动的再打开另一幅图,并非想象中的枫叶连天,而是悬崖峭壁,从中眺望的天边云朵烧的火红火红,一朵朵绵延起来,宛如层层艳红的枫叶林般美丽妖娆,美不胜收。

重宁像抓住救命道稻草般紧紧地抱住了两幅画卷,当真是意外之喜,瞥见坛九盯着她怀里的画一副像被抢了心上人的吃醋模样,稍稍收敛,郑重感谢道,“劳烦小哥带个话,萧公子今日之恩当欠下的人情,日后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重宁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