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了上来,眼睛赤红:“我的事?!什么叫我的事?!给你的钱你半年没动一下突然一晚上取光了,问你还不说是什么事,你是成心的叫人不安省啊?!”
我紧紧闭着嘴唇不应声。
他看了我很久,终于放开了,爬下去绕着床打转咆哮:“好,是我犯贱,我他妈吃饱了撑的慌了没事儿跑几千里来看你脸色!我他妈抽疯给钱给人倒贴人还看不上!我——”
“做吧。”我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发打断他的狂躁。
他愣了两秒钟,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以后更大声:“我不用你施舍!”
我马上说:“不是施舍,是我想做。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他的嘴唇哆嗦着,扑上来抓着我,没说什么话,冰凉的嘴唇压了过来。
我知道他是为这个来的,这小子太能装太能入戏,可最后还是从枕头下面摸了早就准备好的保险套出来。我冲他眨眼睛嘲笑他的虚伪:“哟,够齐全的。”
他大力的插了进来,类似报复,说:“不一定是为你准备的。”
“操!”我笑着打他的头。
他突然用力的吻我的嘴巴加快了动作。我唔唔啊啊,松口后又笑又骂,叫得畅快淋漓。
到后来他越来越激动,把我抛在半空中,自己先射了。
我考虑着是继续打击他的自尊,还是厚道一点放松后面让他出来,然后再附送一个吻说,哈尼,你真棒。
想到此我打了个哆嗦。
他很快放松了呼吸,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很厚重的东西,我没明白,他凑上来时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感觉他的嘴唇落在我的眼睑上,慢慢往下到嘴巴,喉结,胸口,肚脐,大腿,膝盖,脚髁,再爬上来为我口交,我没能抗住,几乎是马上就射了。
平静了之后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他抓着我的手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电视节目的无聊声音。
我说:“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这句话。
他哼笑了一声,说:“习惯了,你这别扭劲儿能把牛给憋死。”
我也笑了,我说:“那我不是没你成熟没你能干嘛。”
他侧身看我,问:“还有多久毕业?”
我说:“没搞错吧大哥,才第一学期呢!”
他倒回床上呻吟:“天呐……”
“是不是想我想得度日如年啊?”我乐呵呵臭美。
他顿一会儿,说:“快毕业,来帮我。”
我说:“你做了什么了?”
他突然笑了,说:“做什么?跟你一样钻钱眼儿呗。”
我说:“我才没钻钱眼儿呢!”
他说:“你室友跟我说你跟个民工似的成天就知道赚钱,课都不安心上了,有没有这事儿?”
我说:“没办法啊,穷人家的孩子嘛。”
他说:“以后我会按时给你打零花钱,有事你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号码在手机里。”
我没说话。
他说:“你别又东想西想,这钱我都给你记着,算是你借的,以后工作了都还给我。”
我问他:“周扬曜,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他安静了好久,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想知道究竟我能为你做多少。”
第28章
那回走之前他请我们全宿舍出去撮了一顿,这唯一的一次交集使得他在我宿舍那帮兄弟心目中的形象很多年了还一直是正面向上的。
寒假来临时我们算是冰释前嫌了。
蜜果小姑娘穿了件红色的呢绒大衣来接我,我只挎了一个行李包,我们肆无忌惮的在车站拥抱,她仅仅攀着我的肩膀,爽气的笑。
出站时她故意撒泼要我背,我乖乖听话,我们沿着马路下面的香樟树慢慢走去公车站。她跟我讲学校里的事,很羡慕的问我首都的大学生活,我胡吹瞎侃,把学校里最夺目的名人名事全套自己身上了,弄得她一直惊叹“哇!哥你好厉害啊!哥你真棒!”
傻姑娘,还是那么单纯。
我问她家里的近况,她说挺好的,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好,爸爸又找了新工作了。
我就说了一个字:好。
她安静了一会儿,问我:“哥,你怎么不问扬曜哥啊?”
我说:“问他干嘛?”
她得意洋洋的说:“他也很厉害哦,虽然现在生意做的还不是那么大,不过我想他一定会发达的!我相信他!”
我沉默了一下,问:“他做什么生意?”
她想了想,说:“就是给人送货的,我一下子想不起名字了。”
“货递公司?”
“……好像不是这个词,好像是,物流!对了!物流!”
“都一样。”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来他大学等不到毕业就是为了去赚跑腿费。
过年前就接到了他一个电话,打到我家里的,听着心情不错,问我几时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说你大老板忙啊我不敢打扰。他正色说你又听了什么小道消息了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不面对现实就信那道听途说的!
我说:“这么说你没有中途辍学去开什么跑腿公司?”
他笑了一下,说:“这会儿正忙呢,年前不知道见不见的着你,过了年你来我这里看看吧。”
我轻描淡写:“有空再说吧。”
他倒是完全不介意,笑啊笑啊就把电话搁下了。
我还是在蜜果那里问了他现在的地址,在一条不算冷清的街上。公车坐了大半天,到了地方一看,不过一排三四间街面屋,屋子里有货有人总体看来比较乱,我在门外张望了一会儿没见周扬曜,便大了胆子进去了。
办公桌后面一个年轻男人穿了件灰色的夹克衫,掐着计算器跟桌边上的人商讨什么事,见我进门,问:“要托运吗?”
我迟疑了一下,问:“可以速递吗?”
“速递隔壁间,这里是铁路托运。”
“……能到什么地方?”
他突然揪了一下眉,又放松了表情,把耳朵边上的烟塞嘴里,笑着说:“你想到什么地方,就给你送到什么地方。”
有人在背后两手搭我的肩膀,不算陌生的胸膛贴紧了我的背,周扬曜含笑问我:“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
又对那男人说:“不认识了?”
“怎么不认识,小甜心嘛。”男人点了烟,意义不明的笑:“我看他倒真是不记得我了。”
周扬曜凑我耳边介绍:“你见过的,洪峻。”
洪峻。我使劲在脑子里找这个名字,一边听他们俩的谈话。
“办妥了吗?”
“妥是妥了,你都不知道我是多少心不甘情不愿,就一碗汤,还要倒一半给别人。”
“老这样确实不是办法,过了年还是要找地方。”
周扬曜摆摆手,示意不提了,又过来搭我的肩膀:“来吧,看看我的地盘。”
我被拉出了门,走半路才想起来:“洪峻,是不是以前是你室友的那个洪峻?”
周扬曜点了一记头。
我问:“怎么你们这么有缘?大学一个学校?”
他说的很平常:“他是S大的,大二出了点事,开除了学籍。”
我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毛,说:“他看上去有点老。”
我始终觉得他们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笑了,说:“你总说人老,其实不是,是你自己没长大。在学校里待着,长不大的。”
什么道理,我不屑反驳他。
他像个导游一样详细客观的介绍了他的这三四间“公司”,陆路水路,十几辆拖车吨车,国内有几条大的运输线也基本上都跑开了,我当时对这些还没什么概念,觉得总部地方小,最多也就那么回事吧,可现在想想,当时他就已经做的有点儿谱了。
我问他家里的企业怎么办,他老爹老娘就他一个孩子。
他说:“那个啊,大不了就是个乡镇企业,我没什么大兴趣。”
我问他:“那你的兴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