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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L之死亡时间(出书版)(22)

「干吗,又在发呆?」温热的男性气息忽然自耳后袭来,带点不怀好意的戏狭。

「在回味那个吻吗?」

「你!你少……」

心思被当场揭穿,大片潮红霎时哗啦啦直涌上耳根,连言语都碎不成句。方柏樵忍不住将脸埋入了肩窝,这下真的就算周遭再暗,都无法掩饰他的困窘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你的心思还是一样好猜?逊毙了你。」男人叹息。

微湿的触感滑过耳廓、脸颊,停驻在唇上轻轻吮磨,连同自背后紧实包缚住自己的怀抱,如大海般,深远而辽阔,沉重却温暖,不留一丝缝隙的密密将他围绕。

言语一时成了多余,球场人声仿佛也不复存在。直到球场内最后一个孩子也被母亲唤了回家,他们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变过。

「……怎么会忽然想来这里?」方柏樵低声打破寂静。

「直觉。再说也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什么?」

「没事……对了。」裴炯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事,塞到他手里。

「给你。」

「裴?这是……」方柏樵愣看那小小的东西一会儿,又转头怔怔看他。

「一个小礼物。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有附一把钥匙,可以打开盒子。」

「喔……嗯。」他脑袋有些空白,一时不太能思考,只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照办。

拆开布囊,里头是一只精致的金属制方形小盒。小归小,重量倒沉。微僵的手捏着钥匙费了番功夫才打开来,只见内面裹着质地细软的黑色绒布,一对款式相同,只大小有区别的指戒静静嵌于其中。

「……这个……」半晌,他勉强收起百般情绪,清清喉咙道:「应该不是你买的吧?」

虽保存完好,但看得出已有一段岁月痕迹。

「家传的……」

「家传的?」他更惊讶了。

「……开玩笑的,其实也不算。」裴炯程耸耸肩,语气模棱两可,似乎不太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正那不重要。我本来就想要一对这玩意了,现在有现成的,更好。」

他将怀里人翻转过来,伸出手,从盒子里拈出较小的那枚戒指。

「你手指比较细长,应该可以戴得下。左手给我。」

「嗯……」

方柏樵依言伸手过去,安静由男人握住他无名指,没太多阻碍便将那小环很快推了进去。

他还看着那银白的光晕微微出神,忽然另一只手伸来,覆于其上。他抬眼看了看不发一语的男人,默默低下头去,也将另一枚指环取出,戴在与他相同的那一指上。

十指忽然变得笨拙起来,试了两、三次才顺利套上。他难为情的垂下眼。

越想要自己镇定,身体就越不听使唤。他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那人一定也察觉到了……

「戴了就不要再拿下来。」似乎是相当满意,裴炯程执起成对的图腾眯眼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凑近嘴边,轻吻了下。

「这太醒目了……」会害他被众人的问号淹没的。方柏樵考虑过后,决定日后还是将它用绳子串起,挂在脖子上好方便随身佩戴。

「就是要显眼才好。以后再遇到苍蝇,连话都不用跟他们多说一句。」

套在指上的环,是约束,也是身心皆有所属的证明。

「……」

再也忍不住胸中翻腾多时的某种情绪,他微垫脚跟,凑在高了近二十公分的恋人耳边,用轻颤的唇低语了句。

「什么?你刚才有说话吗?」

过了一晌,男人低沉的轻笑响起,惹来他着恼的嗔视。

「……没听见就算了。」

「可以再说一次。」

「你的听力不是很好?」

「好是好……老是这么小声,你是说给蚂蚁听啊?」

喃喃抱怨着,裴炯程张开双臂,将比平时更加热烫的柔韧身躯深拥入怀。

「我也是,永远……」

尾声

「对了,那我去服役,应该也没问题了吧?」脑子清明下来后,方柏樵再次忆起此事。正架车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裴炯程闻言,掉过头来瞪他一眼。「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

「咦?可是昨晚你明明说……」

「我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裴?」方柏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你怎么……」

「我怎样?」裴炯程朝窗外一瞟。「机场要到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个待会再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明明说好……」

「这个比较重要。讲英、法、德、意、日、韩或西班牙文的国家都行,要去哪个由你决定,快想一个出来。」

「……」方柏樵闭上口,一阵气结。「……我决定?」

想当然尔,这男人一定是拿了护照、皮夹就出门,别说行李没带半样,连要去哪里都是到了机场再决定。

虽然裴说有让他二哥回来帮忙顾着工作岗位,但他还是有种公司上下将会一片鸡飞狗跳的预感。

裴炯程慷慨点头。「你说个地方,有签证、语言能通的都行。」

「好吧……那我想去布基纳法索。」

车内沉默了一阵。

「那是什么鬼?」他皱眉问道。

「西非的一个国家,讲法语,也可以办落地签证。我有一个学长在那边义诊一年多了,看他来信,似乎是过得相当充实愉快……我一直想去看看他。」

「姓苏的家伙对不对?」一有线索,记忆便很快的被唤起。

「别开玩笑了,那种五百只蚊子里就有一只疟蚊,五个人就有一个爱滋病患的地方,你想都别想。再说不是还得两个礼拜前先接受防疫注射,才准入境?」啧,什么鬼地方?

「你记得真清楚。」方柏樵有些惊讶。「你看过我放在桌上的那本杂志?封面是学长的那个。」

「……随便翻翻罢了。」他还想这小白脸怎么有点眼熟。「哼,这么急着想见他?学长学长,喊得倒亲热。」

「不然我要怎么喊?」方柏樵愕然的张了张嘴,不知这男人是在吃哪门子醋。「……而且我跟学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他……」

「好了!闭嘴,睡你的觉。」

「机场不是快到了,还睡什么?」他没留心男人投来的狠瞪,想了想又道:「听说政府今年推出一个方案,服非洲外交替代役三个月,可以抵兵役一年。裴,你觉得……」

「睡、觉!」

——在那之后 完

Alcohol

方柏樵从不碰酒。

理由不是他酒量或酒品不好,而是单纯的因为喝酒会伤身。

更正确来说,因为从不碰酒,在这世上,包括他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体对酒精的反应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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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杯……你一定要乾!不、不可以说不……」

「抱歉,我不喝酒。」方柏樵摇头,不著痕的往沙发旁挪了些,委婉推却同科女医师端来的一杯浅黄液体。

喝酒很少如此豪爽的她已有些醉态,过度贴近的微张双唇间一股醺然气味袭来,光是闻到,就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今天是他卸下科总医师职务的日子,同时也是他挥别这间服务多年的医院,迈向人生另一趟未知旅程的开始。同事们起哄著要帮他办欢送会,他於情於理都很难推掉,只好被他们拉来这间位於某五星级饭店内,以结合Lounge

Bar、Disco Pub於一身为特色的知名餐厅。

一份调酒就要数百元,大家却一杯接一杯的猛点,最後甚至直接开瓶畅饮,看得他忍不住皱眉,有一种隐隐的不好预感。

「我用这个代替吧。徐医师你也别喝太多了。」他拿起桌上另一只玻璃杯,里面同样盛著淡黄的液体,但成分其实只是普通的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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