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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叶模+奈何桥上逢故人+封侯萧山+书童+撒谎的人木有小鸡鸡(6)+番外

蒋公子挪了挪书箱,揉揉被压疼的肩膀。不顾风度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我也这么觉得!

在离蒋家大门数丈远的地方,蒋公子给文昌做最后的训话。

回家后不许说我们坐马车了,要说走路回的!你是我书童,侍候我就够了。眼皮放活点,别谁的话都听,特别不要听我二姐三姐和她们丫鬟的指使去买什么胭脂香粉,要沾得一身脂粉味,看我不用戒尺抽你!回了老爷夫人,过几天我就带你去书斋读书,那里清净,没事不要过来这边和家丁仆人们胡混,他们粗人只会带坏了你。主子赏你东西就拿着,多看少动少说话,不许大惊小怪!

蒋公子歇了口气,自觉没什么遗漏的。重新背起书箱,做总结陈词:不许说坐过马车,进去吧!

接下来的两天,文昌只觉得身在一锅煮的正滚的汤里,沸沸扬扬,载沉载浮。

跟着公子进了家门,被老爷召见问来时行程如何,回答坐船走路,老爷颌首,得新书一本;被夫人召见叮嘱要照顾少爷别淘气,也盯着少爷别让他淘气,得新衣一件;老夫人召见被夸好个俊秀的孩子,得糖果一包;被管家叫去抄蒋家家规,因字写的端正被总管点名称赞,得铜钱少许;随少爷去见大少爷,在书童对决中获胜,得蛐蛐罐一个;期间数次被女孩子拦住问姓名要帮忙,均顺利逃脱。

直到少爷脱身出来,文昌打点衣物和这几日迅速累积的家产,跟去了书斋,这鸡飞狗跳的日子才算结束,蒋家书童文昌开始了正常的书斋生活。

日子慢慢过下来,文昌渐渐觉得,书童生涯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难挨。公子这人面上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是心软性善,有什么事多哀求几次,只要不离谱的都能答应。日常端茶磨墨,偶尔有点懈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出门以文会友,还会夸他聪明,给少爷挣面子,平日里有什么好处也总是忘不了他的份。蒋家那边虽然人多杂乱,也都见他年幼乖觉,没有不照顾疼爱的,与原本他家里的那些书童境况相较,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不是心里一直想着那个长大了要侍候公子的事,几乎是十全十美了。

就这么混着,三年也就过去了。

眼见入了夏,蒋公子勤奋起来,说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文昌纳闷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原来要秋闱了,公子这是急抱佛脚。三年前那次乡试本来就该参加,只是家在外省的外祖父过世,蒋公子千里奔波——也就是买下文昌的那次——错过了考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耽误了。

立秋一过,蒋公子便伙同几个同乡的秀才一起,赶往省府赴考去了。文昌作为书童,自然随行。这次托了同乡王公子的福,一路上都是坐马车缓缓而行,半点旅途劳苦也无,只当是游玩观景,过的倒也惬意。

对于王公子,文昌一直都是印象深刻的。要说这王公子外貌,文质彬彬普普通通秀才一个,无甚稀奇。稀奇的是他的书童,三年前初见时,矮不隆冬黑不溜秋的小黑豆子一个,不笑的时候只有眼白是白色的,笑起来只有牙齿是白色的,黑的古怪。王公子给他起名叫染墨。这三年下来,染墨从小黑豆发成了黑面窝头,又高又胖。日前听王公子和少爷闲谈,居然夸耀染墨侍候他侍候的好,事事周到,无处不满意。

既然无处不满意,那也包括陪夜么?想象了下王公子要染墨陪夜的情景,文昌打了个冷战,由衷地佩服起王公子来。

待蒋公子闲暇,文昌忍不住问他,那个染墨真的很好么,怎么那个样子王公子也不介怀还很满意,品味真是奇怪。蒋公子白了他一眼,不管人家长相如何,总是什么活都能干的,王兄只要当个悠闲公子就好,哪里象你,皮相是好,就是什么都做不来,凡事到头来还得我操心,人家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我主子呢!

文昌理亏,又不甘心的嘟囔,再过一个月我也十六了,也是大人了,公子要我做什么,到时我绝不推脱。说罢已是面红耳赤。蒋公子见他眼波流转,神态旖旎,不由得心中一动,无端也不自在起来。两人静默了一会,公子扯了个事由离开,文昌将脸埋入臂弯,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想着公子平日的模样笑貌,对即将到来的那件事,竟隐隐的有了期待之意。

一行人到了省府,入住,备考,进场,待到三场考毕,无论公子书童,都生生的脱了一层皮。都说十年寒窗一朝金榜,这还不过是会试前的一道槛,已是这般难熬,难怪那些中了式的进士要跨马游街大夸天下了,着实不易。

接下来蒋公子也无事可做,静待放榜。即便是家训严谨,此时也可以略微放纵一下,与知交亲善喝喝酒赏赏花。

这一日少爷去王公子处喝酒赏菊,待到未时染墨过来告诉文昌,几位公子都喝醉了,下人一时送不过来,要他过去接蒋公子回来。

文昌赶到宴上,扶起醉的东倒西歪的少爷,想着两边寓所隔的不远,步行回去就成了。不想这醉后的蒋公子着实活泼,一路攀花折柳抓住物件便不放手,幸亏了文昌这几年个头渐长,多少能撑的起少爷,即使这样也是费尽了力气才拖进屋子。虽然累的精疲力竭,见公子醉态可掬,也只有苦笑叹息了,要知道这样的奇景在家可是见不到的。

将公子安置在床边,文昌服侍他喝了醒酒茶,并不理会公子高声抗yi:这酒怎么如此之淡,必然是掺过水的!再去给他更衣,不想这少爷一个趔趄,拽着文昌跌到床上,更勾带扯下一片布幔,将两人迎头罩住。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公子说道,原来天色已经如此黑了,那么就此歇息吧。文昌哭笑不得,想起身,却被公子紧紧抱住,挣的脸都泛红了也没能挣脱。公子犹自喃喃威胁,文昌你再扰我清梦,我就用戒尺抽你!前面扶少爷这一路,文昌也实在是累了,只好勉强将布幔取下,囫囵歇了。

昏昏沉沉地,文昌觉得日子过的飞快,已经是自己生日那天了。早上吃罢了长寿面,给公子见礼,公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夜你得过来侍候,可别想推诿了。温热的气息拂着他耳廓作痒,文昌低头不语。又一转眼已是到了夜间,文昌沐浴完毕,几番犹豫还是推开了公子的房门,一进门便被抱了个满怀。平日里见惯了公子的笑容,竟然有几分邪佞。他不敢抬头,眼睛也死闭着。被牵到床边,只觉得公子的手隔着衣料摩梭他的手臂胸腹,还要往下探去。文昌羞极,就要用力推开,公子忽然手臂用力,将他紧紧一勒,大口咬了下来。

文昌失惊之下大喊出声,再定神一看,公子依然在酒后酣睡。方才那些言语和肢体纠缠,原来都是自己的梦境。平复了下乱跳的心,文昌忍不住啐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事,难道还盼着被欺负么。

公子早就放开了他滚到床的一侧去睡了,文昌动了动身体,忽然觉得有异,裤底湿湿滑滑的似有什么东西。奔到厕间仔细查看,恍惚了一阵,又想起平日里蒋家家仆那些只言片语的闲谈,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成人了。

文昌真算是欲哭无泪了,就算他再不晓事,也知道平常男子在这时候,都该是想着曼妙女子的婀娜身姿的。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同为男子的少爷公子了呢。是,就算少爷公子们也好蓄养书童为乐,可人家那是在上面的呀,没听说哪个被压的还是上赶着的,居然还弄出如此不堪的什物来!羞愤交加之下,恨不得找堵墙来挠成齑粉。

他这里思绪百转,最终下了定论,必然是因着公子买他做书童,一直都存了欺负他的心,他才时时念着此事,才会梦到少爷。想到这里,文昌稍稍的安下了心,忍不住转头狠瞪公子一眼。见公子不知梦到何事,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又蓦得忆起梦中公子的模样。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再也无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