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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19)+番外

绪方沈默了,跪得直挺挺的身姿也颓了下来。

「你走吧!」东淡淡说道:「我和白川家没什麽可谈的了,即使他们让你来说也一样。」轻轻叹了口气:「诚一哥哥,这是最後一次我这麽叫你,从今以後,你我…便是敌对的立场。」

仍旧没有起身,绪方似乎在考虑著什麽,异样的沈寂持续了一段时间,绪方才抬起头来,那双眼中有著一种痛下决心的坚定。

「如果…我告诉你你妈妈的下落呢?」

冷嗤一声,东说道:「你以为一个墓碑对我有什麽意义? 我…早就不相信鬼神!」

「你妈妈没有死。」绪方说道。

执念 39

「你妈妈没有死。」绪方说道。

「为了白川家,你真是什麽谎也扯得出。」东声音更冷:「我亲眼看著她…辞世…」

「你那时还小,真能确定她是死了,而不是休克或是其他情形?」

东不禁有些动摇,抿著唇没有说话。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只记得他妈妈倒在他面前,嘴角不住溢出血来,他怎麽摇都摇不醒昏过去的亲人,接著有人发现,便大喊著”樱子死了,快来人啊”…

记忆一下子跳到他父亲牵著他的手,唯一一次用著温和的口气对他说,”你妈妈死了,别怕,以後我会照顾你…”,他把孤单无助的自己交给那个原本怨恨著的男人,结果却是再次遍体麟伤。

绪方看出东的迟疑,紧接著又道:「实验室的千叶医生其实是你舅舅,你不相信他有救活你妈妈的能力吗?」

东回过神来,冷冷笑著:「我不知道他医术怎麽样,只知道他折磨人很有一套。」

绪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东唇角微撇:「白川家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再相信。」

「如果你妈妈真的活著呢?」绪方只问了一句。

东低低喃喃:「如果她还活著…」转头看向窗外,露出一抹微笑,接著用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那麽就用我和妈妈二个人的命来赌…」

「就为了复仇?」

东恢复了常态,懒洋洋的低声笑道:「不,只是为了死得瞑目些。」

知道什麽也挽回不了了,绪方站了起来,说道:「老爷要我转告你,如果你还继续和白川家做对,下个月的葯,他不会再给。」

潇洒的跷起脚来,东轻悠悠的说道:「替我谢谢白川老爷这个月的”仁慈”。」

绪方自然听得出东话中讥讽之意,虽然两人已经是敌对立场,但是想到东没有这葯的後果,又不禁替他担心。

叹了口气,绪方开口劝道:「东,老爷也算是拉下脸来求你了,虽然这葯救不了你的命,但多一天时间你舅舅便能多一些机会救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也别放弃自己的性命。」

「如果早几个月听到绪方这些话,我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呢!」东懒懒说著。

「我知道你恨我们出卖你,但我看得出来锦很爱你,否则不会找上他…」绪方仍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能化解东的怨恨。

截断绪方的话,东扬眉问道:「如果现在我说爱你,你会放弃敬言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绪方完全没有迟疑。

「那你又凭什麽认为只要有人爱我,我就该放弃我的梦想呢?」东轻哼一声:「绪方,你有你无可取代的人,我也有我不可取代的梦!」

重又叹了一声,绪方终於放弃,慢慢走向门口。

在他伸手握上门把时,身後的人开口了:「如果…是我妈妈来谈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绪方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不可能,我最多只能告诉你她的现况…你…也不会希望打扰她的。」

等了半晌始终没再等到东的回应,绪方才离开。

=====

即使是星期日,东还是和平时上班一样的时间醒来,不过锦没让他下床,押著他又哄又磨的,硬是让他又睡了一阵儿。

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锦正坐在他身边看报纸。

察觉到一夜没睡安稳的人又醒了,锦俯下身拍著东的背,轻声说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太阳都晒屁股了。」东懒懒应了一声。

「晒就晒吧! 你屁股白得像雪团一样,晒出点颜色更漂亮。」锦一面说、一面在东臀上拍了一下。

「要是晒化了怎麽办?」翻个身,坐了起来,东慵懒的靠在床头,眼睛微微闭著。

把报纸放在一边,凝视著东好一会儿,锦突然问道:「这二天心情不好?」

执念 40

把报纸放在一边,凝视著东好一会儿,锦突然问道:「这二天心情不好?」

张眼瞟了锦一下,没应话。

锦并不放弃,又道:「事情不是都很顺利吗?」

「嗯,」东终於出声:「或许是太顺利了吧! 让人觉得没半点真实感。」

锦凑上前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见东吃痛皱起眉头,才笑道:「有点真实感了没?」

横了锦一眼,东薄嗔道:「真实感是有了,不过心情更不好了。」

锦呵呵笑了出来,抹著东略微发红的嘴唇,然後正色说道:「对付自己的亲人心里不好受吧! 你想罢手随时都能罢手,三合会还禁得起这一点损失。」

「亲人?!」东冷哼一声:「他们可从没把我当亲人。要是对付以前共同合作的夥伴让你感到为难,那就算了吧!」

东在”共同合作的夥伴”那几个字上稍微加了重音,锦还能听不出来,轻声叹了口气,手指揉著东瞬间聚起的眉心:「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

瞅著锦,东的眼神十分淡漠,唇角微微撇出弧度:「不想看我难过? 那麽我现在怎麽会在这里?」

与绪方合谋的事不仅是东心里的一根刺,同时也是锦的,锦不得不承认他後悔了,这真叫伤敌五千,自伤一万,这时也终於体会松本所说,耍狠也要看对象。

锦此刻也只能装傻陪笑:「三合会不比白川家威风吗? 这麽大地方才好施展你的才能呀!」

东冷冷笑道:「你是骗我来当长工还是苦力? 我有必要为你三合会卖命?」

「有你这麽好命的长工苦力?」点了下东的鼻头,锦半是戏谑、半是认真:「我明明都拿你当王子供著了。」

「你看过买来的王子?」东哼地一声,毫不领情,说完便下床进浴室去了。

望著那绝然而去的背影,锦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东梳洗出来,早餐已经布好在小桌上,只一副碗筷,东知道锦已经先用过了,也不理他,自顾吃了起来。

锦坐在斜对面看著,东若是此时抬头,肯定能看到那张脸上满溢温柔的样子。

东吃饭时不太说话,锦也识相,一旁看著并不多话,只在看到东想放下筷子时,劝他再吃一点。

才吃一半,东说什麽不肯再动筷子,锦看了心里暗暗生忧,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

锦认为自己猜的应该不会错,任谁对付自己的亲人也不会开心,但东死活不松口,他也不敢冒然放弃对白川家的报复计画,要是惹得东更不高兴,对二人关系无异雪上加霜。

吃过饭後,休息一个小时,照例是小暮的全身按摩。

此时正时春天,百花齐放、绿枝新抽,气候相当宜人,东把按摩的地方改在临水的露台上,光裸著上身趴在软垫上,腰下盖著小毯,在暖暖的太阳照射下,懒洋洋的像只休憩中的豹。

压在身上的力道不同以往,东张眼一看,说道:「小暮有事?」

「我跟小暮学了几招,你试试我按得怎麽样。」锦笑答。

「嗯。」懒懒的应了一声,重又闭上眼睛。

等锦开始劳动,东嘴巴也没閒下,时不时说著:「…太轻了…左边一点…痛……没吃饭啊! 用点力…上面一些…」

东可是没半点客气,锦听了却是好笑,这人明明感觉迟钝,哪里能有那麽多意见,分明存心找碴,偏偏锦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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