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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27)

项毁意的眸子变得深沉很多,半晌,说道:“他知道。”

赵希绾一愣,惊愕道:“这他都知道?将军不怕他通告当今圣上,导致将军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的?”赵希绾着急道,“叛国大罪,他又没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我们两个是闹着玩的吗?

”项毁意说道,“我之于他,他之于我,过之不及。”

“……”赵希绾哼哼两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关于余飞琪余祭司,我倒是知道不少有趣的说法。”

“我不想听。”

“哎,听听嘛。”赵希绾这才笑道,“据说啊,余飞琪他不同于凡人,记忆力超强,甚至能记住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情。”

“哼。”项毁意冷笑道,“这还算是秘密,整个幂琨国,随便找个人都知道。”

“那这个你肯定不知道。”赵希绾神神秘秘的凑过来,“——你知道吗?余祭司,他的血液和将军一样,异于常人。”

“哦?”项毁意挑眉,这还真是没听说过。

“……余祭司,他的血,是没有颜色的。”

“真是无理取闹。祭司就算天赋异凛,也终究算是个‘人’,赵希绾,你此话怎讲?”

“将军仔细回想,可否见过余祭司流血?我指的是‘流的是红色的血’。”

项毁意沉默一会儿。

他回想,不由想到两人床笫之间的事情,年轻气盛,难免过于激动,要说男子之间合|欢困难,却也真的没见到鲜血纵横的惨状。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哈哈,西边山头有一只百灵鸟,向我学舌的时候告诉我的。”

听到赵希绾这么说,明显不想告诉项毁意,项毁意也不在意,只说到:“那你出去吧。”

赵希绾将茶杯摆好,略微弯腰,走出客栈。

余飞琪、余飞琪。

项毁意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脸色阴沉许多。

我要尽早将你夺回来。

余飞琪。

☆、纵横捭阖。

当天晚上,策添解开衣襟看看,果然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略微的痛意残留。

这就是‘天赋’吗?

策添躺在床榻上,手指不自觉的触碰着,渐渐有了困意。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门外之人刻意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然而这才使得策添多加留意,听着那脚步声越发靠近,策添慢慢紧张起来,半撑起身体,靠在床头,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很多。

吱嘎——

门被打开。

策添向外一看,惊讶道:“沉——唔……”

来者正是沉迹,没等策添说完,沉迹就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凑到耳边,小声道:“——别出声。”

策添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就听沉迹继续说道:“余飞琪已经告诉你了吧?”

策添露出疑惑的表情。

“让你明天和我一起出宫。”

策添点头。

“改了。”沉迹淡淡道,“你今天就必须和我出去了。”

策添继续露出询问的表情,这边也开始挣扎起来,似乎是要沉迹放开他,然而沉迹却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另一只手甚至束缚住策添的双手。

沉迹戾气顿起,杀气横生,突然冷哼一声,说道:“——项毁意,叛变了。”

策添整个身体全都僵硬,脊骨处瑟瑟发抖,发出‘呜呜——’的声音,狠命的挣脱着,沉迹拧着他的手臂,说道:“项毁意八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余飞琪留在国内和他周旋,陛下就放心走吧。”

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剑士故意放手,策添居然挣脱开来,厉声说道:“——你让我放国内子民不顾,自己逃出去?不行!朕不走!”

像是早就知道策添会说这样的话,沉迹反讥道:“你留下有什么用?还是说你不放心余飞琪?”

“不,我不走。”策添咳嗽一声,“死,也要和幂琨国一起死。”

沉迹也不多说话,趁着策添义愤填膺之时,伸手一记手刀,劈在策添后颈处,策添只感觉到一阵酥麻,之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余飞琪从暗处走了出来,冲着策添点点头:“你和陛下快走吧。”

沉迹将策添横抱着抱起来,远离他受伤的左胸口,问道:“留你一个人,安全吗?”

余飞琪无奈的笑笑:“现在除了我,谁还能劝劝项毁意呢?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他绝不会杀了我的。带着陛下,抓紧时间,点开陛下的‘灯’吧。”

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行的策略了。

沉迹运气,推开门,瞬间用轻功跳到周遭的树上,最后看了一眼余飞琪,而后走了。

夜,寂静。

然而余飞琪却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不能称得上是寂静。

那事情,让余飞琪的心脏跳动若擂鼓,双手也不

由自主的抓紧,抗拒,却也不得不接受。

余飞琪踱步走到城门上方,静待项毁意大军来临。

朦胧间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的等待意识恢复,居然还有水滴滴在脸上。

策添只觉的劲后一阵酸麻,呼吸到水清凉的味道,他低吟一声,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茅草屋,看得出年久的痕迹,有半边屋顶已经塌陷下来,而策添则靠在门槛处,时不时有倒刮进来的凉风吹在他身上。

策添看了一眼,此刻天色完全黯淡下来,竟然莫约昏迷了两个时辰。

策添大惊,连忙四处寻找沉迹。

只见沉迹背冲着他坐在地上,倒弄着一个不大的篝火。向上看看,刚才滴在策添脸上的居然是一套湿衣服上的水。策添不动声色的观察,这衣服居然是沉迹的。而沉迹此刻只穿着一个底裤,坐在篝火旁边烤火。

策添向下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一点湿润的地方,而沉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

真是奇怪。

策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醒了,然而沉迹没回头,继续弄他的篝火,直到篝火足够大时才停下来。

策添说道:“喂,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沉迹转过头看他,低声说:“不知道。”

“……”策添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的名字,但是我知道这里是通往‘知天山’的唯一的一条路。”

“知天山?”策添问道,“你带我去那里干什么?”这边看沉迹没有想要回答的想法,策添勉强站起身:“——朕想起来了,你说项毁意意图谋反?”

沉迹点点头。

策添脸刷的一下惨白无色:“——不行!这种时候朝廷内怎么能没有君主?我要回去……”

然而还没迈出第一步,沉迹就讥笑道:“回去干什么?送死?”

“死也是和国家一起。”

“哼。”沉迹冷笑道,“你可知余飞琪为何要在国家危难之际将你送到这个地方?”

“……”

“只有‘知天山’能点开你的天灯。”沉迹说道,“你以为项毁意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沿路上都是他的人,你还想回去送死,策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被人直呼名讳显然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策添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完全陷入了深深地沮丧之中,过了一会儿,围着沉迹升起的火堆坐了过来,小声说:“沉迹,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湿了,我的却是干的?”

沉迹转过身去不理他,将刚才挂在屋檐下的衣服拿了下来,用树枝撑起,放在火堆边上烤火,想了想,伸手又拧了一把。

看沉迹不理自己,策添觉得膈应的慌,也不再说话,避开他揭开自己的衣襟,想要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这还没解开呢

,剑士突然用手扒拉着策添,对他说:“给我看看。”

这一弄差点没吓死策添,手都抖起来,冲着沉迹大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