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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春(1552)

秦简说:“许家长房如今与桂侍郎家结了亲,许峥听闻与他妹夫关系也不错,若他拿着自己的文章去向桂二公子请教,应该也能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我从前就有些疑惑,他与桂二公子的来往,听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时常向对方请教学问,怎么请教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自己真正的缺陷之处呢?”

赵陌道:“天知道他跟桂二的来往,是冲着学问去的,还是别的什么。桂二又不是他正经老师,不过是平辈论交罢了,能指点他一两处疑问,还能从头到尾细细跟他说如何作文章不成?桂二便是有满腹的才学,也没有手把手教朋友的道理。许峥若能有个真正有学问又细心周到的老师带着,多读两年书,再出门历练历练,兴许就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但他长辈拘得紧,他自己又立不起来,只一味盲从父母之命,遭此打击,也是理所应当。”

秦简不由得叹气。

秦含真便道:“我们还是少说他几句吧。他考得好不好的,除了大伯祖母会关心,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倒是大堂哥,殿试在即,你可得好好准备才行。既然新君偏重实务,你就得多注意这方面的事。我看你要是有条件,就把最近一年里发生的朝政、新闻都找出来重新捋一捋,多向寿山伯请教一下,说不定能有所得益。”

秦简笑道:“正有此意。”余心兰抿嘴笑了笑:“我父亲已经说好了,要给我哥哥说说这些事,叫相公也过去一块儿听。横竖父亲今年并未插手科举,原也不必避讳什么。”

秦含真笑说:“哈,这就更好了!要是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不但能立刻向寿山伯请教,还能跟余世子多讨论一下,兴许也会有不少心得。”

赵陌心下微微一动,笑道:“我最近倒是不算忙,你们若是想要聚在一处开什么茶会,记得把我叫上。还有卢兄和唐兄。唐兄眼下也不忙碌,虽是初入朝,到底比你们两个新丁强些。听听他的话,你们兴许也能有所得。”

赵陌是御前得用之人;余世子背后有寿山伯这位朝中重臣可以传授心得;唐涵初入翰林院,正是清楚翰林学士们喜好与偏重的时候;卢初明一直跟随在父亲卢普身边,想必对地方庶务会有不少了解。秦简若能与这四人聚在一处,互相讨论,互通有无,互助互补,定能对他的殿试有极大的帮助。赵陌的建议,初一听仿佛只是寻常小事,其实处处为秦简想得周到。秦简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他感激地看了赵陌一眼:“这是个好主意,回头我跟卢表弟、大舅哥好好商量一下,定了日子,就告诉你和唐妹夫。”

赵陌回了他一个微笑:“好,我就等着你们的信儿了。”

四人正聊得高兴,忽然从门外来了一名管事婆子,脚步匆匆,神色肃然。秦简与余心兰顿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那婆子跪在门槛外报说:“镇西侯府来报丧,镇西侯今儿早上没了!”

秦含真与赵陌都怔了一怔,秦简与余心兰对视一眼,倒是没觉得意外。镇西侯“病”了这么久,镇西侯世子苏伯雄刚刚平定了西南,次子苏仲英又在辽东之争中立了点小功,镇西侯也该到时候“病逝”了。

秦简问婆子:“松风堂那边报信了没有?我父亲知道了么?”

婆子道:“都已经报上去了。二爷说,让大少爷赶紧换衣裳,到镇西侯府吊唁。”

秦简点头:“知道了。你再去跟祖母说一声,让她老人家别为许大表哥的事担心了,小姑母即将回京,她还是先为小姑母担心一下吧。”

第六百七十五章 请求

秦幼仪没几日就带着孩子,随丈夫苏仲英回到了京城。由于苏伯雄还在西南,尚未收到消息回归,所以镇西侯府的丧事,暂时需得由苏仲英与秦幼仪夫妻俩主持。

镇西侯夫人为丈夫之死悲伤不已,已经卧病在床多日,连亲近的亲友都不肯见。一应女眷方面的招待工作,都是由秦幼仪出面的。就连她与苏仲英的长子,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还是个半大孩子,也十分有模有样地站在父亲身边,帮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宾客了。

秦柏与牛氏去祭拜过后,回到家里跟回来串门的秦含真说起,也道:“可见出去外头住上几年,对你两个小表弟还是很有好处的。我瞧那两孩子如今都机灵活泛了不少,说话也大声了,长得也壮实。不象从前,被他们祖母养成了小羊羔似的,看着乖巧,其实一点儿都不象孩子。”

秦含真听着也觉得高兴。镇西侯夫人那一套,显然不适合将门子弟。她如今病着,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愿将来的镇西侯府在苏伯雄、苏仲英兄弟的带领下,能渐渐摆脱过往的阴影,重新迎来新生吧。

牛氏还告诉秦含真:“我好象还听到他们家世子夫人的娘家人私底下在议论分家的事儿。虽说孝期内不好分家,但守完孝后分,也不过是多等三年罢了。你大伯祖母似乎就有这个意思,她私下就跟你伯父商议过,想让他帮着你小姑姑,倘若你小姑姑小姑父同意分家,那他就得出面说项才行,怎么也不能再让你小姑姑和两个孩子继续受镇西侯夫人的搓磨了。你大伯祖母难得地还求到了我头上呢,光是一个承恩侯府,份量还不太够,若再加上永嘉侯府,镇西侯夫人定不敢有任何异议。如此你小姑姑也就能安然脱身了。”

秦含真道:“分不分家的,看苏姑父和他哥哥的意思就好。如果是不想再受镇西侯夫人的搓磨,大不了守完孝后继续想办法外放就好,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相比之下,镇西侯世子夫人才没法摆脱吧?”

牛氏哂道:“我哪里管得了你大伯祖母的想法?不过她如今能把精神稍稍放一点儿在自家骨肉身上,还不是成天念叨着许峥会试不顺,对我们来说就是大好事了。你伯父和哥哥如今巴不得她多想想你小姑母的事儿呢,也省得她再想起许峥来。”

说起许峥,秦含真也问了:“许峥如今是个什么想法?继续参加殿试,即使名次靠后也认了,还是放弃这一科,就象大堂哥与余世子那样,下科再考?”

牛氏撇嘴:“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许家长房好些天没动静了,只知道他们前几日去过一回桂家,回来后就关门闭户的。镇西侯府有丧事,他们家好歹也算是拐着弯儿的姻亲,竟然还没上门去吊唁呢,连许家二房都去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着镇西侯府不如从前风光了,就势利眼地看不起人。反正许家长房如今哪,是处处标榜自个儿是书香门第,做的事却没一点儿书香门第的样子,反而处处叫人看不起!”

牛氏不清楚,秦含真也就没有再问。过得两日,她与赵陌也到镇西侯府去吊唁了一回,给死去的镇西侯上一炷香,算是全了姻亲的礼数。她是女眷,没有见到苏仲英,但在灵堂见到了答礼的秦幼仪与镇西侯世子夫人卞氏。她二人虽然面色苍白,容颜透着憔悴,但精神状态还好,看起来也颇为平静,想必对这一场丧事,都是早有准备的了。妯娌俩相处得相当和睦,遇事也有商有量的,镇西侯府中事务,都是她二人共同决定,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

秦含真想起传闻中悲伤得不肯见人的镇西侯夫人,明白如今的镇西侯府,真的是要脱胎换骨了。

以肃宁郡王府与镇西侯府之间的那点姻亲关系,秦含真与赵陌能亲自走这一趟,全了礼数,便没什么可让人挑剔的了。过后的事,苏家人自个儿就能应对,秦含真也没多加留意。

如今寄居在肃宁封地的赵硕,在春暖花开之后,又有了新的夭蛾子,吵着要给他新添的儿子办酒席,非要做哥哥的赵陌亲自出面主持。赵陌如今正忙着辽东战事的善后事宜,哪里有功夫搭理他?打发个属官回去处置了。至于赵硕想要亲自带着小儿子上京来上玉牒,更是不可能。秦含真这边给马姨娘送了一份礼,名义上算是奖赏她为赵家添丁,其实内里不无警告之意。果然,收到礼的马梅娘很快就打消了那点子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把赵硕给安抚住了。至于他们的小儿子几时上玉牒?总要等到过了周年,确定孩子不会夭折了再说。而且这还是嫡出的宗室子弟才会有的待遇,象赵硕幼子这样的庶出孩子,八岁之前能得到记名,就算是幸运了。这样的荣耀,哪儿能轻易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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