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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167)+番外

这还不算。

在“宋郎”吃痛,身体本能后退,想要躲避眼前危机的时候,席卷着灵光的二十八将来到了他的面前。

刀锋破开黑暗、破开重重叠叠的阴气、破开——

“宋郎”的身体。

不期然地,白争流又想到了自己在天山派过年的时候。师弟师妹们准备了一道菜,是把猪皮细细剪碎,熬进水中。一遍遍搅拌,等到碎皮与水完全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软软弹弹的胶质地,“冻肉”便成了。

配上辣椒、醋、香菜小葱来吃,味香一绝。

就是不太好切。天山太冷,总能把原本软而弹的冻肉变成真正硬邦邦的一块寒冰。这个时候,就需要先让刀子烧一会儿火,然后再落下去。又要掌控好烧灼的程度,烧少了切不动,烧多了,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刀下去,“宋郎”的身体被从当中劈成两半。除了中心的刀痕,余下两边就像是在热度之下融化的冻肉,滴滴答答,被灵光吞噬,直至再也没有痕迹。

直到灵光隐没。

白争流将二十八将提回自己身边,神色之中犹带着几分古怪。

他不太相信地问梅映寒:“就这样?死了?”

梅映寒:“……”

作者有话说:

小白:喵喵喵?

小梅:rua……咳,现在不是rua的时候,肃静!

第121章 尸骨

天山大师兄默然片刻,提议:“不如再拿红砂试试。”

白争流:“嗯?好主意!”

他从怀中取着红砂,抹上灵气,念起法诀……这期间,梅映寒环顾四周,细细地看着屋内景色。

这里是景州城往西三天路程的一个镇子,而红砂最终将他们引向的,是镇上一处两进宅院。

放在景州,这样的宅院不算显眼。但落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子上,也算是其中大户了。

然而白、梅两个一路进来,都没有听到半点人声。像是整个院子都被沉寂黑暗吞没,明明一墙之隔,便有邻居家中小儿夜啼。可过了那道墙,连一点虫子的声响都听不见。

这让梅映寒有了十分不妙的预感。

此刻他打量屋中陈设——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桌椅、柜子一类东西都不存在于这个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深处一张空荡荡的床铺,再有就是一张摆放着各种物件的供台。

供台前方三尺,则是“宋郎”原先在的地方。如今“宋郎”死了,魂飞魄散,倒是把那一片地砖显露出来。

白争流的声音从旁侧传出,是说:“……红砂不动,是真的再寻不到其主?”

梅映寒应了一声,身体半蹲下来,手指在那些明显与其他地方色泽不同、更深更暗的地砖上摩挲。

这么查看片刻,他忽而抽出自己的长剑,将剑刃插进两块地砖之间的缝隙里。

白争流被情郎这个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他在梅映寒身侧一并蹲下,看镇星撬开砖石——只是一点点升起,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屏障,让地面下方刺鼻的血腥恶臭涌了出来。

白争流险些被熏得倒仰。他皱起眉头,捂着鼻子,视线盯着那块地面。这时候,旁侧传来一阵清幽的香。

白争流眨眼,侧头去看。

见梅映寒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又在帕子上抹了什么东西,递给自己,说:“缠在面上,会好一些。”

白争流再眨眼。他心头又是惊奇,又是好笑。此刻做完了“把帕子缠在鼻子上”的动作,才瓮声瓮气地开口,说:“我们梅师兄,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

梅映寒:“不就是师父他们送的年礼?”意外地看向白争流,“你没带?”

白争流眼神摇晃。

梅映寒笑笑,干脆把自己那边的小盒子给他,“那这个给你。”

白争流欲言又止。

梅映寒:“争流,你又要与我客气了?”

该怎么描述梅师兄口中的“争流”两个字?

明明还是那样温和的语调,却有种让人——尤其是让刀客——难以抗拒的魅力。

“哪里是客气。”白争流叹了声,想一想,干脆把自己的帕子也取出来,一样涂上些许香粉,再递给梅映寒。

梅映寒朝他笑笑。

白争流抿着嘴巴,一并笑了起来。

笑过了,又要看眼前地砖的情况。

短暂松快之后,刀客剑客的神情再度回归凝重。他们用着各自的兵器,很快把面前一块地方所有的砖块都翘了起来。而后,看着那片颜色极深、味道更加恶臭刺鼻的土地,白争流蓦然起身,到了外面。

梅映寒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作。

过了会儿,白争流回来,却是从这户人家找到了铁锹一类工具。他和梅映寒一人一个,两人开始对着深色地面挖掘起来。

虽然前面已经有了“用自己兵器触碰此地土壤”的经验,但铁锹落下去的时候,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才彻底鲜明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盘在此地的土壤上!让它变得湿润、松软……

挖了两下,一点亮色浮现在白争流面前。

他停下动作,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身上带着灿烂橘色的小虫。

白争流脸色愈糟,梅映寒的神色也不见好。两人都认出来了,这是平日里惯是出现在尸体旁边的虫。可前面“宋郎”已经死得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如何又能滋养这些食腐的小玩意儿?

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刀客的铁锹再下去,这一次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截森白的人骨。

白争流:“……”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身侧,传来剑客的嗓音,说:“怕是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家吧。”

白争流心情沉沉,低声道:“最怕的是,不止如此。”

梅映寒安慰他:“是与不是,咱们统统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争流苦笑:“这话倒也没错。”一顿,再看着面前地面,一时恍惚。

梅映寒仔细看他,说:“你还在想那‘宋郎’?——我倒是觉得,他是真正被你斩杀,再无其他要顾虑的。”

白争流茫然地看他。

梅映寒解释:“纵然他是天山老鬼一样的人物,早前先是被灵石伤到一遍,如今又被你在猝不及防之下劈开身体。本就虚弱着,还碰上这等攻击,哪里有逃离的余地?……其实单看他一心想让咱们往东南,也能见出端倪。他自知比不上你我武艺,这才出此奸计。”

白争流苦笑:“奈何程家娘子深信他,对否?”

梅映寒叹道:“这边是程家的事了。”

白争流:“嗯?我当以梅师兄之好心,日后回了程家,总要多劝劝那女郎。”

梅映寒意外:“我?好心?”

白争流偏头:“这话哪里有错?”

梅映寒想一想,“并非有错,只是……争流,我是天山弟子,平素只要对天山上下负责。如今又是你的情郎,天山之外,便唯独对你负责。”

白争流笑笑:“我喜欢这话,再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