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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169)+番外

县令听到这里,朝仵作看了一眼。

仵作往前一步,问镇民:“你说的老爷,又是什么样貌?”

镇民微微一愣,倒是也磕磕巴巴地回答了。只是说得不如白、梅两人之前那样精准,仵作改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张可以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画。

看着画面中的人物,镇民十分惊讶:“还真是这副模样。老爷,您难道曾经看过宋老爷?”

他并不知道仵作是这样的职位,只简单觉得既然是跟着官府来的,自然也是“老爷”。

只是前后叫多了,镇民的舌头略有一些打绊子。

好在在场众人里,没有哪个在意这一点。

听完镇民的确定,仵作转过身来,用只有县令及白、梅两个听到的声音开口:“大人,卑职前面看到了这副模样的人骨头,就在那边。”

说着,朝墙角方向抬了抬下巴。

众人顺着仵作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入眼却只是一具寻常尸骨。在地底下埋久了,身上皮肉早已挂落不住,能看到面上的森森白骨。

白、梅两人对仵作的笃定判断略有惊讶,县令倒是见怪不怪。仵作这么说了,他便直接开口:“家中长辈死了,不该出殡安葬吗?那宋老爷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镇民回答:“安葬……那也确实是安葬了啊!宋家待老爷子的葬礼是厚办了的,去街上随便寻一个人,都能知道。”

县令若有所思。镇民抿抿嘴巴,继续说:“没了宋老爷之后,他们家里其他人也开始出事儿。就连到他们家的帮工,都逃不过这些!也就几个月工夫吧,再也没人敢来这家做事儿了。院子里只剩下宋家的女儿、女婿,连带他们膝下一个娃娃。人少了,要旁边那么多院子也没什么用。就由女婿出面,把旁边的院子都卖了出去,他们只留一处宅子来住。”

听到这里,白争流忍不住朝周围院子看了一眼。高墙挡着,按说看不出太远。但一眼过去,白争流还是迅速发现了不妥之处。

阴气。

从埋尸地朝外扩散,盘踞在整条街道上的阴气。

其他人家中,阴气不若宋家这样浓郁,可依然难以忽略。在其中待得久了,纵然不会丧命,也……

正想着,白争流又听到了“哇哇”的哭声。是隔壁的小孩儿在哭,嗓子扯开,动静却不大。在夜里还不太明显,如今再听,只觉得像是猫儿在叫一般。

刀客眉尖登时拢起,转向镇民,问他:“这些卖出去的宅子,可有再出什么事儿?”

镇民被问得一愣。

与宋家的声势阵仗相比,旁侧都是些普通人家,倒是没宋老爷的女儿、女婿那样惹眼。尤其宋女婿前面把一间间院子出手的时候,价格都压得极低。镇上旁人那会儿只觉得他们幸运,如今听了刀客的话,镇民才迟来地一个激灵。

“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儿。”他犹豫着开口,“只是……”

“只是?”不必白争流开口了,在场其他人也看出镇民这样吞吞吐吐,背后一定还有些问题。他们登时追问,几道嗓音叠在一起,倒是又让镇民吓了一跳。

“只是我们平时都说,”镇民道,“他们在一件事上有了运气,在旁的事儿上总得掏回一点补足。买了大院子是好事,可一个个掏了钱的人,日后子嗣都不丰。”

县令、仵作等人不知阴邪作乱之事,听到这里,脸上原本的期待成了茫然。倒是白、梅两个,神色更加凝重几分。

连镇民紧接着说的那句“今日以后,附近一片怕都再卖不出价了”也没引回两人的注意力。倒是县令、仵作,在镇民悄悄问起“老爷们,这杀了宋家如此多人的,当真是他家女婿吗”的时候,给了镇民回应。

虽然只是一句“你如何还在这里?此为朝廷办案之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镇民:“……”

县令、仵作肃着脸看他。镇民心头涌出几分紧张,再朝他们身后宋家满地的尸骨看看,原先的紧张又成了恐惧。

后怕涌上,镇民一溜烟儿跑了。留下江湖客与县令等人留在一起,后者又要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白争流打断。

“先生,”他想了片刻才开口,却不是对县令说话,而是看向仵作,“你能再帮我画上一副吗?”

仵作一愣。

白争流又解释:“这幅画与此案无关,我只是想到此前见过的一人。”

仵作看一眼县令,县令朝他点头。

“好。”见上司答应,仵作便也应许,同时微笑一下,说,“这本事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见多了人身人骨,慢慢就对这些心里有底。大侠请说。”

语毕,他取过纸笔。

白争流果真开口,说的却是自己与梅映寒去追程窈娘那一晚,在林中见到的模糊黑影五官。

那会儿,对方五官被阴气笼罩,又满面狰狞。白争流能记得他眼睛鼻子怎么长,却不记得他整张脸是什么样。

直到现在。

一张完整面孔在仵作笔下成型。

果真是与宋家案子完全无关的一副五官。仵作越画,越是安心。

等他收笔,白、梅垂眼看来,同时屏住呼吸。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明天(晚上)见啦!

第123章 子不语

仵作安静地捧着纸,站在白、梅两人之间。

他清晰地听到身侧两人一起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同时开口。

左边是刀客,道:“是他。”

右边是剑客,也道:“原来如此。”

仵作面皮紧绷着,一副正经模样,心里却被江湖客们的态度勾起好奇心。

可惜再等片刻,依然没等到江湖客们吐露“他”真正的名字。仵作只好遗憾地把画纸朝提出请自己帮忙的刀客面前一递,道:“既然有用,便给大侠了。”

白争流整理好心情,笑着朝仵作道了一句谢。

仵作点点头,见这边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又去旁侧,继续检查起遍地都是的尸骨。

他先得出一个人人都能看出来的结论:“这些尸骨埋下去的时间并不一样,死了的年月更是不同。”一顿,“死法……多种多样。这两具男尸是从背心被刺了一刀,旁边的女尸则是被正面捅穿胸膛。

“再看这些。”仵作指了指再旁边的几具尸身,前面白争流见过、印象极深的那具婴孩尸体就在其中,“骨头上没有伤痕,皮肉又腐烂太过,想来死法便是被捂住口鼻,或者干勒死……哦,这些,”又换了几具,“大人,两位大侠,你们看他胸腹的黑色。”

不必仵作多解释,白、梅已经知道:“是被毒死的。”

“对,”仵作点点头,“若是这些尸体分散在不同地方,我定想不到他们竟然是被同一个人所害。可现在,既然都是从此地挖出来的,想来哪怕不是同一个人动手,前面镇民提到的宋家女婿也是知情之人。再有,本应被葬下的宋老爷也没逃过他的魔掌,倒像此人有意搜集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