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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65)+番外

刀客身侧,君阳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为什么偏偏是今日有所不同?前面那么多天,也没见他们身上有什么变化……”

“我昨天打中了一个山匪的眼睛。”白争流冷不丁说。

君阳一愣。

他意识到了白争流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孟三叔的眼睛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被孟四叔不小心伤到,而是让白争流打伤!也就是说,孟三叔就是山匪之一!他,多半还有孟家其他人,他们就是杀死侄女一家,抢走谭家财物的罪魁祸首!

可是、可是……

君阳道:“白大哥!我不明白,昨夜咱们伤了那些山匪许多,绝不只是眼睛一处的伤。”虽然他们到最后还是没有揭下其他山匪的面罩,但在这点上,君阳还是有自信的,“可你我前面看孟家那几人,他们身上明明没有其他伤口。”

白争流道:“兴许是因为,我用来当做暗器,打伤那个山匪眼睛的,是昨日赌客给我的骰子。”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马脸男人一脸不耐,说“通通给你”的样子。

白争流喉结微微滚动。他忽然觉得,酒真的是一样好东西。以后不管去到哪里,自己都得备上一点放在身上。

正想着,他又在正院宾客当中看到了马脸男人的身影。

白争流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对方却像是压根不认识他,视线短暂扫来,而后便从他们一行身上移开。

之后,对方抬起手,快速触碰了一下他腰间的水囊。

第46章 真真假假

外来的七人——入进来看应该是五“人”——再次在后罩房汇聚。

君阳仍然有些恍惚。连君陶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他都没有察觉,只一心沉浸在“孟家人竟然是罪魁祸首吗”的震惊之中。

虽然现在想想,这并非无迹可寻。

孟家大伯也就罢了,三叔、四叔可是上来就与白争流坦诚过他们也曾习武。虽然不该有“习武之人,全部都是行下战役、铲奸除恶的英雄好汉”的绝对认知,可他们一到晚上……未免跑得太快了。

要是院子里只有谭员外、谭秋郎在,他们这样逃跑还能勉强解释。可几人的亲侄女、亲堂妹就在不远处的东厢房,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吗?

君阳自言自语:“我就说。他们从前不理会孟娘子的婚事,如今有了文哥儿,几人却又跑来帮忙,其中是有怪异之处。”

钱贵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可那是他们的亲侄女啊!”

众人哑口无言。

钱贵进一步问:“亲侄女!他们可不光是来抢了东西,还直接把人砍杀在屋里,连刚出生一个月的孩童都不放过!残忍至此,冷血至此!”

钱贵说得咬牙切齿。

“若真是不相干的山匪,做出这等畜生事儿,也还罢了。可那是他们自家的人,他们却还能下手?!禽兽不如,简直是禽兽不如!”

他是真的生气。哪怕知道谭家四口早就不是活人了,可在钱贵看来,文哥儿还是个会哭会笑、白白嫩嫩的孩子。君陶前面的“灯下黑”理论,最初是有把他骇到。可事后再想,钱贵又觉得不可能。

死后生怨,把他们所有人困在谭家的可能是谭员外,谭俊秋,也可能是孟玉娘,唯独不该是文哥儿。那还是个小孩儿呢,就像是他自己的孩子刚满月的时候一样。

作为在场众人之中唯一一个已婚有子的,钱贵对此非常笃信。他甚至不敢细想,万一自家孩子也在年幼时遭受了这样的变故……光是念及这样的可能性,钱贵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

短短时间,他的心情由怒到苦。

就在这个时候,白争流问:“钱大哥,前面说什么?他们自家的人……”

钱贵茫然:“嗯?”

白争流只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他注视钱贵,“你再说一遍,自家的人,然后呢?”

钱贵不解,但也回答:“自家的人,竟然还能下手,禽兽不如!”

“就是这个!”白争流长长吐出一口气,“常人都会这么考虑,就连孟玉娘也是一模一样的考虑——诸位!”

他看向在场众人,而众人也正因他前面的话,用满是疑惑的目光看他。

白争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他开口,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昨天山匪来时,孟娘子对她丈夫、她公公说了什么?!”

君陶、钱贵茫然。他们那个时候待在罩房,自然不可能知道答案。

其余人则因为刀客的一句话陷入苦思。慢慢的,昨夜刀剑相撞声中夹杂的对话浮现在众人脑海当中。

君阳说:“谭秋郎让孟娘子离开,可孟娘子不应。”

梅映寒说:“是了。她说山匪们定然只会带走家中财物,却并不会伤人。”

聂清娥叹道:“她错了。那些畜生不光要钱财,也要将这一家子统统杀死。这么一来,日后官府来了,也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去向……”

卢青面皮抽动一下,联想更多:“兴许在官府来的时候,他们还要以孟娘子家里人的身份出面,哀嚎痛哭。”旁人看了孟家叔伯们这副样子,只会同情。哪里能想到,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众人被卢青的说法激出一身愤恼,钱贵甚至有种直接出门,揭穿装模作样的孟家人的冲动。但他毕竟知道自己没有武功,还要靠人保护,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开口。于是勉强压住怒意,只听众江湖客后面怎么说。

白争流是先开口的那一个。

他说:“孟娘子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众人:“呃……”

他们继续苦思,继续发言。

君阳:“前面咱们不是还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些山匪来了就知道该去哪里。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孟娘子把家里藏钱的地方告诉他们了。”

君陶提出不同看法:“也可能是孟家那些人自己偷偷看到。”

君阳摇头:“看到一些首饰金银放在哪里,还有可能。但像是谭员外这样的人,定然有额外家底。那些东西,莫说是几个刚刚见面、过来帮忙的亲戚了,就连自家人,也不一定能知道。”

君陶:“阿兄,咱们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

君阳:“……?”

君陶问得十分真诚:“我听阿兄说得这么肯定,想来是有经验了。”

君阳:“……”

他往弟弟脸上看了好几眼,勉强得出结论。自家傻弟弟好像真的只是想从自己这儿得到更加确切的答复,并非对父母的特殊对待心怀成见。

君阳心情复杂地开口,低声说:“阿娘与我提过,家里是有一份地契。只是那地契藏在哪里,就连她也不知道。还是阿爷病重的时候,才对父亲提起,将它交给父亲。”

君陶喃喃道:“原来如此。”

君阳再看看弟弟,见君陶抿着嘴巴、摸着下巴,一副专心琢磨的样子。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又对面前众人道:“如果山匪们上来就拿了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提前告知他们。至于那告知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