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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仆(77)+番外

“你不是没死么?好好的。”

“你很希望我死?”

沈伏息微微挑眉,没否认也没承认。

可有时候不否认也是另一种承认。

唐诗诗恨极了,咬牙道:“难道伏息宫里都是沈宫主这种人?”

“只要你在这,所有人都是我这种人。”

沈伏息的眼睛很亮,笑容也很干净,尤其是他笑起来时两颊上那抹纯色,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十分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

但很可惜,他的眼睛里却带着残忍和嘲弄,他的双唇轻轻合着,却似乎唐诗诗如何努力都不能撬开。

说不出的冷漠与拒人千里之外。

唐诗诗心里充满了沮丧和悲哀,情绪甚至比那日他赶她走时还要低落。

因为她已知道,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也永远不可能靠近这个男人。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两人的衣摆,沈伏息目光下移,忽然眼中一亮。

“你也用剑?”

唐诗诗瞟了一眼手中长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微笑着点点头,但下一刻,这些希望全部被沈伏息粉碎。

“你的剑装饰的太好,已经不是能杀人的剑了,而且你还是唐门之人,这是对剑大大的侮rǔ,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用剑。”

沈伏息说完这句话,笑得很纯真,像个孩子在开玩笑。

唐诗诗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可惜不是。

风拂过她的身体,冷如刀锋。

可她已不在乎。

唐诗诗转身落寞离开,这是她认识沈伏息以来第一次首先离开。

沈伏息看着唐诗诗的背影,只希望她知难而退,明天一早就离开。

远远望过去,两个人背道而驰,那样得惹人感慨。

路过一座假山石,沈伏息倒握剑柄,偏头轻轻道:“如果想要,这个时候去最好。”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身后,魏知从假山中闪了出来,他并未犹豫,立刻转身去追唐诗诗。

夜晚的伏息宫总是灯火通明。

沈伏息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一个蒙面人执剑朝他刺来。

沈伏息轻松躲过,一把扯下来人的面纱。

看见蒙面人的脸孔,沈伏息并没有惊讶,他轻轻道:“小姐,别玩了。”

萧水收剑,道:“你早知道是我?”

“这种游戏小姐都不知与我玩过多少次了。”

萧水撇撇嘴,和他一起边走边问道:“你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去练剑了。”

“是吗?”

“怎么?”沈伏息站住身凝视她。

萧水话里有话。

事实上的确如此。

“我去了试剑楼,那里并没有人。”

沈伏息并没有吃惊,却忍不住要问:“你去过试剑楼,却没见着我?”

“嗯。”萧水道。

沈伏息道:“那时我可能已经离开。”

萧水没言语,转身继续走。

月色照耀下,她的脸冻得发白,鼻头红红,她梳着别致的发髻,余下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而下,柔软黑亮。

沈伏息在她背后看着,和方才望着唐诗诗离开时神色完全不同。

月光绿竹围绕,已为人母的女子披风微动,露出纤衣一角,那合身的尺寸,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多么安静美丽的一幅图卷?

而就在这时,萧水转过了头。

明亮的眸子,无暇的面容。

这是不是所谓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沈伏息加快脚步,果不其然听到了萧水的催促:“你还在磨蹭什么?孩子由宫人照顾我不放心,你快一些。”

沈伏息和萧水一起回到寝殿,殿中富丽堂皇,堪比皇宫。

萧水和沈伏息的孩子就在c黄榻边的摇篮里,五名伏息宫婢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生怕他出个什么岔子。

萧水看着,微微皱了下眉。

沈伏息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吧。”

伏息宫婢仿佛得到了恩赐般立刻跪在地上施礼道:“宫主,奴婢告退!”

待伏息宫婢都退下了,沈伏息忽然从后抱住萧水。

萧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几个月来她可都没跟沈伏息做过那种事,这样被他突然一抱,心里忍不住回忆起两人过去的缠绵,她脸热的都快烧着了。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想什么?”

萧水不知如何作答,干脆扯开沈伏息的双手,头也不敢回,急急跑到c黄边,抱起孩子,轻抚着他的脸颊。

忽然,她转头对沈伏息道:“你是孩子的父亲,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沈伏息慢慢走过来,笑着说:“你不是早就起好了吗?”

萧水摇头:“我起的名字怎么能当做大名来用呢?台面下叫叫罢了,这世上哪有当妻子的给孩子取名的……”

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己的丈夫说,算是比较合理的,只可惜沈伏息现在的情况并不正常。

又或者说,沈伏息他本身就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沈伏息道:“那有何不可?你取的便是我取的,这名字我很喜欢,就叫他欢儿,沈欢,如何?”

萧水看着沈伏息,沈伏息脸上带笑,他的笑看不出任何意图,毫无深意,就像天地间的一缕清风,你永远不知道它的尽头是什么。

良久,萧水点点头:“嗯。”

这名字甚好。

沈欢,沈欢。

沈欢,你可不要辜负娘和爹对你的期望。

“可用过膳?”沈伏息走到桌边问道。

他拨弄着烛火的蜡心,显得十分悠闲。

萧水并没抬头,专心地整理包裹孩子的锦缎:“没,方才去找你了,就没用。”

“孩子呢?”

“孩子吃过了。”萧水抬起了头,“怎么,你觉得我会忘了你的孩子?”

沈伏息道:“他也是你的孩子。”

“所以我不会忘。”萧水又从新低下了头。

“饿吗?”沈伏息的声音越来越近。

“还好。”

“想吃什么?”

萧水再次抬起头,看着他:“随便吧,你想吃什么?”

沈伏息盯着她,不说话。

萧水不解道:“说话呀?你想吃什么?”

沈伏息还是没说话,但他坐到了c黄边,还将孩子从萧水怀中取来,放回摇篮里。

萧水更不明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伏息道:“我现在只想干一件事。”

“什么事?”

“吃你。”

萧水惊呆了:“慢……孩子在这……”

沈伏息已经伸开的双臂忍不住停下,他扫兴地高喊道:“来人,将少主带去侧殿!”

萧水站了起来,揽住他:“不行,欢儿还那么小,我不放心……”

沈伏息冷冷道:“小姐,我也不大。”

——假如一个女人怀胎十月她的男人都很老实,那么在她生产之后他绝对不可能再老实,即便他是个君子,也会变成禽兽,而这种情况,就算他真做了什么禽兽的事,女人也不会觉得难过,反而会很开心。

——假如你的丈夫为你守身如玉,甚至度过了你怀胎十月那个最艰难的时期,那么在他想要你时,绝对不要拒绝。

萧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脚尖:“……你莫气啊,大不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沈伏息慢慢坐下来,他虽然外表看上去生了气,但他其实一点都不生气。

他只不过是在做戏给她看。

他已完全摸清了她的心思,只有这样,她才能一心一意的好好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