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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吻玫瑰(60)

有人应声上来,叫做小郑的护士伸手要搀扶他,肖砚摆手谢绝好意。另一边胳膊还在方明曦手中,她着急要带他去处理伤口,他瞥了眼,任她握着。

护士帮肖砚清洗伤处,肖砚坐在床沿边,一眼都没看手背,眼神停在方明曦脸上。

“没事,贴个创口贴就完事了。”他知道她被吓到了,轻声宽慰。

护士小姐却不给面子拆台:“没事?这个伤口要是再深一点,不好好处理就很容易感染的。”

方明曦自然也知道,瞪了他一眼。

肖砚对上她的视线,忽地笑起来。

她愣了一刹,很快掩饰好。

肖砚不是木头人,当然会笑。但仔细想想,她见过他笑的次数少得可怜。从前在一起也甚少见他有开怀的时候,眉头不皱、面色平和,对他而言就算是明朗的表情。

这一回,他唇角勾起些微,弧度轻浅,眼角眉梢全都漫出一股轻松。

手背伤口上药水咬噬的痛感仿佛不存在,肖砚眼里只有她:“晚上想吃什么?”

.

晚饭吃完,肖砚送方明曦到楼下,这次没用喝咖啡做借口,理由新鲜热乎。

“纱布好像渗血了,你帮我擦点药吧。”

方明曦目光灼灼,就差没把他手背的纱布盯穿,最后还是妥协。

到家后,习惯性第一件事去热牛奶,方明曦出来给肖砚倒了杯热水,马上又回厨房。

肖砚没有吵她,自己打转。这里有两间房,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被她当做书房用。他进去转了转,停在书架前。

浏览一遍,她的阅读口味和他存在差异,书架上并没有他喜欢看的类型。

肖砚正准备出去,转身时肩膀一撞,一本立的不太规整的书掉下来。

他捡起书页里掉出来的书签,书拿在手里,一翻开就是先前夹着书签的那页,空隙比其它书页之间略大。

这是本诗集,方明曦已经看过,书上有她划过的笔迹。

往后翻了几页,肖砚随意看了看,翻第四页时视线蓦地一顿。她用笔在诗句里划出了几个字和词,凑在一起是一句话。

——你的喜欢比我少,对吗。

这本书的封面积了点灰,她似乎很久没碰。不知道哪年哪月在书上划的这几笔,也许早就被她忘到了脑后。

肖砚静静站着,把这页的一整首诗读完,视线在她划出的那几个字和词之间来回。

许久之后,他拿起书桌上的笔,在诗句里划了两下,划出两个字,凑成一个词:

“不对。”

不是这样,不对。

第44章 四十四朵

方明曦热完牛奶,站在厨房里一气喝净,肖砚也从书房出来。她找出家用医药箱,因为职业关系内里东西准备得比别人家充分,处理他手背这点伤绰绰有余。

肖砚坐在沙发上,她半蹲在他面前,安静地拆开纱布,用药水清洗伤口再搽上药,扯干净的布条绕手掌一圈缠着包扎好。

“想喝上次的咖啡。”肖砚看着她道。

方明曦顿了顿,而后起身,边往餐厅走边嘀咕:“大晚上不睡觉了你……”

她时常需要提神,本身又爱喝咖啡,只是没有那么细致讲究,不算个中行家,但尝到喜欢的味道总会往家里买点,后来干脆买了一台磨咖啡豆的机器回来,空闲的时候偶尔泡一杯。

工作时带去医院的咖啡都是速溶类,家里放的几盒喝完了,还没来得及补齐。

方明曦没办法,只好给咖啡机插上电,从第一步开始。她在餐厅桌边盯着机器,玩手机打发时间。

肖砚走进来,她瞥他一眼,说:“还没那么快,等会儿才好。”

他走到她身旁站定,视线在咖啡机上稍作停留,之后便落到她身上。

“你那些朋友平时常来你这?”他问。

方明曦玩着手机,随意道:“还好,有的时候到这边会上来坐,一个两个的样子,多了太吵。”

“来了也请他们喝茶喝咖啡?”

“看个人口味。”

他瞥机器,“咖啡这样煮一次应该不算方便。”

“是挺不方便。”她没抬头,嘴角微撇的弧度似乎在嫌他给她找麻烦,“平时都给人家冲速溶的,今天正好喝完了。”

背后忽觉有热意靠近,她一愣,刚转身,整个人撞进肖砚的胸膛里。

“你……”

“——那这样的,有人喝过吗?”

肖砚揽腰抱住她,钳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上她的嘴唇。

方明曦被肖砚抵在桌沿边,她的腰身被他揽于臂中,整个人微微后倾,漫长热切的吻直亲得她透不过气来,涨红了脸。

他压着她亲了几分钟,咖啡机作业完成,屋里除了他们纠缠的呼吸别无声响。

方明曦被他圈在怀里,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令她手脚发软,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怎么推都推不开。

他的情绪似乎格外激动,她不清楚缘由,但知道再亲下去男人就要收不住了,于是只好狠狠咬他,结束这个吻。

方明曦用力推他,他的胸膛纹丝不动,手臂仍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她向后倾拉开距离,抹了抹嘴唇,脸上绯红半是气半是因为别的。

“你干什么?”她恼怒瞪他,“我让你上来,没让你——”

话音被湮没在他怀里。

他揽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抱得紧紧的,她的推拒和泄愤的拍打全都生受承下。

“……对不起,我没忍住。”

一想到她和别人有可能,就像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医生——

当时差点就想把对方摁在地上打爆他的头。

肖砚抿着唇,低头亲她的发顶,她僵直站着一动不动。

许久,待他的手臂没再那么用力,方明曦平复气息挣开他的桎梏,扭头回房。

“时间不早了,我懒得煮咖啡。你回去吧,记得关门。”

.

67床的病人经过修养,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像他们常年训练的人身体素质比平常人强,没多久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肖砚来探视病人的时候,方明曦暗暗瞄了几次,他手背上的轻伤好得很快,纱布只用了一两天,之后就换成创口贴,她便没再关心他搽药与否的事情。

67床病人出院当天,一起工作的同事们似乎在聊什么饭局,方明曦才听了两耳朵,接到周娣打来的电话。

申医之前的所有旧同学,方明曦只和周娣一个保持联系。她离开瑞城的时候是周娣送她上的车,检票口外哭得泪眼汪汪,不知说了多少遍一定要经常电话联系。

分别的当下被离愁别绪填满,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周娣放假有空就回来申城找她,她回瑞城扫墓的几次也都有同周娣见面,感情还是一样。

有日子没见,方明曦拒绝姚玥下班后约饭的提议,忙完直奔约好的地点接周娣。

方明曦在路上订好餐厅,两人到店在位置坐下才总算有空细说闲话。

“晚上住我那?我从橱柜里拿一床大点的棉被出来盖。”菜单交到服务员手中,方明曦喝了口热水问。

前几年周娣来这,都是方明曦陪她一起住酒店,有了自己的房子后自然是住她家。只这回不一样,周娣道:“不了,我晚上去亲戚那,明早和他们一块坐飞机。”

方明曦微诧。

周娣解释说:“家里有人结婚,排场有模有样,包了我们这些亲戚的机票。正好今年年初有亲戚搬到申城来,我就想干脆和他们一块出发,还能顺便见你一面。”

这么一说方明曦了解了,“那你多吃点,别跟我客气。”

周娣才不跟她客气,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比我富,我专业吃大户,不吃你的吃谁。”

聊起近况难免提及肖砚。

对方明曦来说,申医是她生命中的分界线,进入申医后,她有了很多东西,包括从前缺少的朋友,但真正交心的只有姚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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