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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君(10)

白晟被吓了一大跳。刚刚云臻瞪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恶虎,趁他不注意就腾然亮出爪牙,把他吓得手抖了下,整个人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云臻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走进屋里。

白晟讪讪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又咬牙切齿地道:“看你能得意多久,陛下有了新人,肯定更记不得你了!若我哪一天得到陛下的宠信,第一个除掉的人就是你!”

云臻回到自己的厢房。

茴香与茴碧行了个礼。

云臻问:“有没有吃的?”

“公子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给公子做。”茴香说道。

云臻道:“清蒸竹笋。”

茴碧咋舌道:“又是这道菜?公子您天天吃都不厌么?”

“不厌。”

茴香扯了扯茴碧,小声道:“公子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别多嘴。”茴碧也小声地道:“我也只是说一说……”可是哪有人天天吃竹笋的呀!打从云公子进了南风轩的第一天开始,每一天必定要吃竹笋,而且还非得要清蒸的,连油炸也不行,这让空有一身厨艺的自己很为难……

茴碧嘀咕道:“姐姐,你不知外头的公子叫我们的公子什么,云竹笋!”

茴香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尤其是那个白公子,天天跟别人说云竹笋这样云竹笋那样!姐姐,要不我们去跟江公公说一说吧。白公子不是挺怕江公公的么?”

一直默不出声的云臻说道:“不必,我喜欢云竹笋这个名字。”

茴碧与茴香互望一眼,各自噤声。两人出去后,茴香又道:“姐姐,云公子会不会真的是竹笋精?”茴碧敲了下她的头:“胡说,你哪只眼睛见过竹笋精喜欢吃竹笋?”

茴香担忧地道:“可公子真的很奇怪呀,要是陛下以后心里只有路侍郎和周公子了,那该怎么办?”似是想到什么,茴香说道:“姐姐,之前不是听说陛下不满意这门婚事么?”

茴碧道:“你呀,以后看住自己的嘴,陛下的事情岂轮得到我们议论。”

茴香低声地应道:“哦。”

☆、第十章

齐光是跟路离一道去上早朝的。

在朝堂上的时候,秦戴看她的目光格外诡异。她只好当作什么都看不见,望向虚空,颇有格调地走神。下朝后,齐光还没来得及溜走,耳边便响起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挺直背脊,端着架子扭过头。

“哦,是秦御史。”

秦老头的目光于齐光而言并不陌生,每次她的后宫传出点风声,他便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虚。

不过齐光这一回行得正坐得正,一没抢人回宫,二路离虽然坠湖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

她理直气壮地道:“秦御史,今日奏折多,寡人赶着回御书房批阅奏折。”

江德忠扶额。

陛下您找个好点的借口行么?若没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尤其像是秦御史这般的,奏折早就能堆满整个御书房了。

其实话一出口,齐光也懊悔了。

今天她没有带脑子出来,从用早膳开始便一直说错话,好在她是皇帝,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她抬袖,抵在唇边咳了几声,轻描淡写地带过:“秦御史找寡人有何事?”

秦戴叹了声。

他轻捋胡须,道:“先帝在世时托付老臣定要辅助陛下当个明君……”

齐光很忧伤。

她瞥了眼长廊外的日头,心想刚刚就该当作没听到迅速溜走,然后等秦老头去御书房找她的。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齐光身后传来。

“微臣拜见陛下。”

齐光心中一喜,扭头一看,是路离。

她道:“是路卿呀,快快起来。”

路离起身后,又对秦御史点点头。齐光连忙道:“路卿来找寡人便是为了昨天所说的急事吧,正好了,现在寡人要去御书房,你同寡人一道前去。”

秦戴道:“陛下且慢,先帝在世时托付老臣定要辅助陛下当个明君……”

齐光没想到这招对付不了秦老头,还将路离拖下水了,只好在心中腹诽道:老顽固老顽固老顽固!

未料此时,路离作揖道:“秦御史,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戴一怔。

齐光已经替秦戴回答:“去吧,那边安静,路卿,等会你再过来御书房。”说罢,齐光一脚迈上御辇,给江德忠使了个眼神。

江德忠明了,连忙道:“起驾!”

御辇行了一段路后,齐光感慨地道:“皇帝真不好当呀……”她还是怀念没有登基之前的日子,虽然有母亲管束着,但起码秦老头唠叨的人是母亲而不是她。

从某方面而言,她是惧怕母亲的,母亲在她身上做的每个决定都令她十分不悦,可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勇气反抗,只能被迫接受。母亲继位的后期,其实隐隐有像父亲那般发展的趋势,再也容不得他人说一个“不”字,且在在皇储人选之上母亲太过固执,明明皇弟比她更适合,可为了延续女皇帝的传奇,硬是将她推上了这个皇位,以至于到了现在,朝中的一些大臣见到她总是愁眉苦脸的。

“陛下是要去御书房吗?”

齐光道:“对,去御书房。”

江德忠笑着道:“陛下对路侍郎似乎已经改观了,之前陛下一听人提起路侍郎便一脸不悦。”

“此一时彼一时。”

路离此人比她想象中有趣了一些,时光漫漫,正好可以当作消遣。

.

御书房。

齐光前脚刚到御书房,路离后脚便到了。齐光有些诧异,她看着面上有薄汗的路离,道:“璟衡有何事?你身子还未痊愈,若有什么事情待你的身子好了后再说也不迟。”

路离说道:“微臣已无大碍,多谢陛下关心。”他抬起头,又道:“微臣是为了水榭一事而来。”

齐光愣了下,说道:“栏杆的事情寡人已经责罚了建造水榭的匠人。”

她登基不过四年,水榭又是她登基后才命人修建的,还不到四年的时间,栏杆竟然就出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匠人的过错。

齐光又道:“寡人已让匠人开始修葺水榭了,想必再过数日便能修好。”

路离眸色微闪。

他道:“陛下,微臣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说。”

齐光道:“有话便说,莫非你认为水榭的事情是人为?有人蓄意谋害寡人?”

路离说道:“陛下不妨与微臣前去水榭一趟。”

齐光道:“也好。”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方到了寒秋湖的水榭之上。昨天断落的栏杆已经被捞了上来,正搁在地上。路离走前,弯腰扶起了栏杆。

齐光见他离水榭边沿只有四五步,开口道:“璟衡,你站过来。”

路离笑道:“陛下放心,昨日只是意外尔,微臣今日断不会掉下去的。”他顿了顿,又道:“昨天微臣掉下去的时候碰巧见到一样物什。”

齐光好奇地道:“是什么?”

路离说:“是一个木牌。”他又指向栏杆,“陛下,请看此处。”

她探头一望,说道:“这儿有什么问题?匠人也说了是因为虫蚁常年咬噬才会致使木头空心,稍微受力便容易脱落,所……”

他脸上又添了几分薄汗,一张脸因为天气炎热渐渐泛上红晕。

齐光说着说着眼神渐深。

路离侧头望去,不由一怔。

“陛下?”

“啊?”齐光回神,道:“咳,你继续说,这儿有什么问题?”

路离笑道:“微臣检查了其他几处的栏杆,皆无虫咬的痕迹,咳唯独这个栏杆,接连亭柱之处通通被咬成了空心。微臣以为此处甚是可疑,且寒秋湖上的水榭常有宫人打理,即便当真有虫蚁,宫人又怎会见不到?”

齐光道:“你说得也有理,方才你说什么木牌?”

路离道:“应该还在湖面上飘,还请陛下命人到寒秋湖上打捞,若微臣没有记错,应该是这般大小的一个木牌。”他比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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