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满城尽是我夫君(166)+番外

王问之笑道:“刚好明日出门的时候,也让别人看一看。”

那样宋玉清的风评怕是要渣进泥里去了。

季无艳勾了勾翻折的衣领,沉吟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暗地里也有一股力量在败坏宋玉清的声望?”

王问之点头,“方才出门的时候,他们说宋玉清巴结公主殿下,将自己送到了公主殿下的床榻上。”

季无艳:“若是针对公主去的,那些人会说,公主只会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心,或者说,公主软禁陛下,干涉朝政一类,但事实是,一切的骂名居然都放在了宋玉清的身上,可见背地里也有人选择保公主,舍弃宋玉清。”

“难道宋玉清自己就不知道这些吗?”华裳迷惑问。

“知道又能如何?他在朝堂打滚多年,却还没有比他年纪小又入朝晚的王问之升得快,怕是早已经心浮气躁,为了往上爬而无所不用其极。他在朕与公主殿下中,选择了公主,这便是代价。”

王问之颔首:“宋玉清此人面若桃花,却心狠手辣,他既然爬到了尚书令的位置,自然就会想着长长久久待下去,必然要搞出些什么。”

季无艳目露深思,“明明都是……”

他欲言又止,不再说了。

翌日,三人出门时,客栈老板看着华裳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既赞叹又鄙视。

华裳完全不把他的目光放在心上,大口吃完饭后,就催促王问之和宋玉清赶快上路。

老板盯着二人喝粥时手臂上露出的鞭痕,神情无比痛心。

华裳怒道:“你那一对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往哪里看!”

老板立刻低下头,当作自己眼瞎了,耳聋了。

华裳哼唧一声,“什么破地方,一点都没有长安的富贵繁华!”

老板赔笑:“是是是,您说的是。”

废话,这城若是能有长安那么繁华,这里早就是都城了。

华裳骂骂咧咧出门,还在他的门槛上踹了好几脚。

这对送亲人马走后,客人纷纷骂道:“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老子肯定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裳出了门,还看了好几眼门口的几盆花。

王问之弯着腰,抱住了她的手臂,哑声道:“郎君,这花花草草您就别打了。”

华裳一努嘴:“好吧,我今天心情不错,算他们走运!”

一听到自己的花要遭毒手就立刻奔出来的老板:“……”

合着您心情好就踹门槛,那要是心情不好呢?您是不是就要直接破门了?

等到一队人马走远了,老板才小小声呸了一口。

王问之捂着嘴笑道:“阿裳你简直就像是土匪,所到之处,怨声载道。”

华裳耸肩:“我已经挑着便宜的东西败坏了,虽然是做戏,也不想太打扰他们的生活。”

季无艳认真看了她一眼。

华裳驾着马,来到他的窗口,“怎么了?”

季无艳轻声道:“我觉得你或许比朕,或者公主,更合适那个位置。”

华裳一听,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吓傻了。

“您……您说什么呢!我才不愿受那痛苦呢!”

“嗯?”季无艳眯起眼睛,“受苦?”

“呃……我的意思是我不敢……”

季无艳趴在窗口,沉默地看着她,轻轻吹了一口气,将头顶上的红布吹得微微掀动,“你说的对。”

“世人只见天子坐明堂时的风光,却不知风光背后要承担的是整个天下,是无数的黎民百姓,你觉得这个担子重,你可能扛不起,正是因为你看到了这点。”

他玉白的双手捏着红盖头的两角,掀到头顶,露出霸艳的面容,他清澈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能看到这点的你,就已经有为帝的资质了,”他向她提议,“不然你嫁给朕,之后自然而然接管朕的江山,就像是太上皇一样。”

华裳:“……”

她按着季无艳的脑袋,将他重新塞进轿子里。

“谢谢您嘞,我可没这种想法。”

行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三人就开始准备进行第二阶段的计策。

三人重新乔装,另安排三人扮作新郎和新娘,两队人马刚好从一条岔路分开,各自前行。

华裳跟着两人行动,“你们这些动脑子的太可怕了。”

季无艳:“如果是皇帝的话,自有下面的人动脑子,自己本身并无计谋也无妨。”

华裳哭笑不得,“您还没有死心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并不想放弃,你不如再考虑一下?”

“我拒绝。”

王问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任皇帝疯狂推销自己的皇位给自己的将军,将军却敬谢不敏,这要是让古往今来那些争夺皇位的人看到这幕,岂不是活的能气死,死的能气活?

这么大的诱惑,真亏华裳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拒绝。

王问之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季无艳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口中提起新的计策,“那队迎亲队伍终究太过招摇了,等宋玉清反应过来,便是要集中人手对付我们的时候了,所以,我们现在改道,从另一条路前往长安,虽然有些绕远,倒是比较安全。”

王问之往前方看去,只见前方雾气重重。

“这条路经过哪里?”

季无艳的视线掠过两人,“一个很有名的镇子,留君镇。”

王问之和华裳同时扭头看向他。

“想来你们也听说过这座以丧葬停尸而闻名的镇子了。”

王问之含笑:“臣听的故事更为诡异。”

“这里……就是一切秘密真相大白的地方吗?”

季无艳:“秘密……”

他微笑,“你说的不错,这里就是将一切秘密真相大白的地方。”

“我会毫无保留,全都告诉你。”

华裳微微垂眸,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三人骑着三匹马,往着迷雾深处一头扎了进去。

“这里还真是够诡异的,确定没有走错路吗?”华裳四处望了望,“周围也没见到什么人影。”

季无艳摇头,“应该就是这条路。”

三人又闷头走了一会儿,等到影影乎乎看到前方镇子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这地方真诡异。”华裳再三提醒,“两位小心。”

季无艳笑道:“那阿裳就离我近一些,好保护我。”

王问之叹气,“哎呀,臣就这么被陛下抛弃了啊。”

季无艳目光深邃扫了他一眼,“怎么会?王太师的作用无人能替,朕都能暗地里救活应如是,保你一命也是无碍。”

“什么!”华裳惊呼出声,“是陛下救了……”

季无艳目视前方小镇,任由小雨拍打在自己苍白的脸上,“应如何就在这座小镇等着我们。”

王问之拱手:“陛下圣明。”

季无艳:“我可不爱听这些歌功颂德的话,除非……”

他笑盈盈地盯着华裳。

华裳摸了摸脸颊,“应如是真的在此?”

“是。”

华裳急切地想要去看看这个死在她怀中,却又死而复生的人。

季无艳却在此时又开口了,“不仅有他。”

“哎?”

他抿起唇角,“你去看看吧,应该都是你感兴趣的人。”

“我感兴趣的?”

华裳扬鞭催马,一马当先冲着留君镇奔去。

马蹄溅起积水,缭乱水波。

银白的水花砸在身上,溅起一丝丝白烟。

华裳从写着“留君镇”的一个大石头旁经过,上了一座石桥。

石桥的另一头却有一个披麻戴孝的老爷爷蹲在那里烧纸,火刚烧起来,就被雨打灭,烧成墨色的纸钱与未烧完的纸钱混杂在一起,顺着水流往桥下的河流里流去。

华裳还是第一次见到在雨地里烧纸钱的。

她出声提醒:“老人家,您找个干燥的地方烧吧,这里太湿了,烧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