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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79)

作者: 她岭 阅读记录

走着忽然站住,摇头道:“不对不对,应该是白鲜皮和地肤子……还是只有白鲜皮?”自己念叨了半天,最后叹道:“出门太急,把医书忘在府里了。”

金贵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咽了口口水,轻声问李瑢道:“……王爷,这病您以前治过吗?”

“没治过。但好治得很,放心。”金贵听了这话,简直更不放心,心里七上八下地开始敲小鼓。

这时床上的花晴轻哼了一声,似醒了。李瑢急忙奔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夫人,你觉得如何?”

花晴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李瑢,猛地醒转过来,拉过被子就捂住了脸:“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我样子丑得很,不要看!”

李瑢听她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却是担心自己的容貌,忍不住差点笑出来:“你生了病,还管好不好看?”

花晴把全身都藏在被子里,只用手抓着被边,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李瑢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自然是来追你。老天爷保佑,让我这样快就找见了你。”

花晴眉头紧皱,想是被遮住的下半张脸上,银牙也是咬紧了,恨声道:“你来找我作甚,为何不去找你的秀红?”

李瑢苦笑道:“我替皇上安置秀红,是公事公办。那日若非你打了皇上,皇上也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赐给我。这都是误会,我对她并没有感情……”

花晴红着眼睛打断道:“我打了皇上,皇上把她赐给你,算我有错,我不追究你。但你说你对她没有感情,却又为何会跟她一夜风流?后来你我闹了这样大的矛盾,你不来找我,倒住在了她那里,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神情甚是伤心,泪水跟断线珠子似的直往被子边儿上滚。

李瑢看着心疼极了,忙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却被花晴一把推了开去。

李瑢急道:“你得的是风疹块,遇热加剧,遇冷减轻,你还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这样不是病得更要厉害了?”

他伸手要把被子拉开给花晴透透气,花晴却死攥着不松手,放声大哭道:“我不!我不!干脆让我闷死在这里算了!”

李瑢一看花晴不管不顾的劲头又上来了,这是要哄着才行,便回头给金贵递了个眼色,让他出去。金贵会意,走出房门,就站在门口等。

李瑢叹了口气,对花晴柔声道:“那晚的事,是笔糊涂账。那一阵子你对我不理不睬,我心中气闷,在街上乱转,误打误撞就去了秀红那里。当晚喝了不少的酒,不知怎么就留宿在了她府上。她说有事,我也无法断定,但我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但凡不是我喝得不省人事,都绝不会在她那里过夜,这事我有没有说谎,你可以问金贵。”

花晴两眼发直,呆了片刻,又哭起来:“好,这件事算你无心,那后来我搬到煜王府,你为何数日不理不问?”

“那段日子我得了伤寒病,那病传染,我怕你知道了跑回来照顾我,就想不如让你在婉夫人那里先住着,等我好了再叫你回来。为此我连太医也没敢叫,你那日来寻我,金贵谎称我去了寺院,也是这个原因。”

花晴怔了片刻,说道:“那后来……后来我怕你骗我,就去找了秀红,结果她也不在,说是也去寺院烧香了。……两个都去寺院,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李瑢道:“我猜她也得了伤寒,不愿意你闯进去,才信口说去了寺院。她家里的水不好,我也是吃了她那里的水才得了病。这事就是赶了巧,反正我没去寺院,她不管去还是不去,我和她都再没见过面,你信不信我呢?”

花晴听了李瑢这番话,心里立时觉得敞亮了许多,轻咬着下唇发了会儿呆,才道:“那么,你再都没有去见过她,是么?”

“是。”

“你心里可有她?哪怕一点点。”

“没有。”

花晴轻叹了口气:“可是皇上把她赐给了你,她就是你的人了,难道还能当她不存在么?”

李瑢听罢,神情坚定道:“等你病好,我就去面见皇上,求他收回成命。我好好求他,他应该会答应。至于秀红,我请皇上给她户籍,恢复她的自由身。她以后从了良,也可再嫁,算有个好去处。这样你我就可回到从前,再无须为此事起争执了。”

花晴露着大眼睛瞅着李瑢,问道:“你真打算如此么?不会舍不得?”

李瑢凝神瞧着她,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不要再这样问了。”

花晴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之色,她慢慢放下被子,忽又提了起来,说道:“不行,我现在很丑,你不要看。”

李瑢看她的样子像原谅了自己,说道:“你我是夫妻,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他伸手去拿被子,花晴还有些抵抗,李瑢便道:“你生病的样子暮东山见过,我反而不能见么?”

花晴听了,抬眼看着李瑢,低声道:“那是没有办法。”说着,把拽着被子的手也松开了。

李瑢见她一副心虚的样子,轻轻一笑,却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拉起花晴的袖口,看了看她胳膊上的疹子,又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脸,最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外面的金贵道:“去交代掌柜的,一会儿暮将军回来,马上煎药。”

金贵答应了一声,跑下楼去。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暮东山出去抓药,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客栈。他没回房,径直来到了烧水的柴房。

金贵正在柴房里,坐在一堆柴火上,用手拢了一把瓜子在嗑,听见有人进来,一抬头,见暮东山站在门口:他浑身湿得没有一块干的地方,顺着裤脚流了一大片水,把地都浸透了。

但他从怀里取出的药包却是干爽的,包着厚油纸,连一滴雨水都没沾到。

金贵急忙放下手里的瓜子,上前接过那包药,竖起大拇指赞道:“暮将军好本事!小的正想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怕这些药弄不齐全呢!”

暮东山指着药包说道:“这里面有一味药,药铺里没有,我在山里才找到这一点。你问问王爷够吃几天,不够我再想办法。”

金贵连连点头,手上不停,已经烧起水来准备煎药。暮东山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转身离开了柴房。

他走上楼,回到房间,先把身上擦干了,又换了身干爽衣服。都收拾齐整了,来到花晴的房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忽听里面传出花晴的笑声。

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而且听来十分的快乐,令他不禁微微一怔。

这一路上暮东山陪着花晴,莫说这样好听的笑声,花晴就连笑容都没展露过一次。他站在门口,举起的手慢慢地攥在了一起,犹豫再三,收回了手,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暮东山怅然若失地走下楼,来到客栈的堂上。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雨水汇成湍急的河流,卷着树叶子从客栈前打着转地流过。

原本站在门口等雨停的人群见这雨连一丝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也就都不再站等了,全回到了堂上,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

暮东山捡了张空桌子坐下,跟堂倌要了一壶酒,闷着头,也不就菜,就那么一碗一碗地独自喝起来。他心情郁闷,喝得极快,不一会儿就灌了自己七八碗下去。

忽然,他手前的酒壶杯碗上笼了一个人的影子。

暮东山抬头看去,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站在桌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那少年肌肤若雪,眉清目秀,身上锦衣华服、镶金戴玉,与这破旧的客栈甚不相称。他指着暮东山对面的板凳,问道:“这里我能不能坐?”

暮东山没吭声,把酒壶酒碗往自己跟前挪了挪,那少年见他这是同意了,撩袍坐了下来,说道:“我看大哥独自饮酒,我也等雨停,不如一起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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