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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135)

作者: 壹月 阅读记录

找师父这事急不来,但是陈雪急。

小姑娘此时正在劲头上,一天三遍的问音夏有没有帮她找到师父。

音夏被她缠得没了法子,来找陈锦。

陈锦正临窗练字,听了这话,笑道:“你去回她,若是师父找回来了可是不得反悔的。届时就算是哭,她也得给我学。”

音夏帕子掩嘴,偷偷的笑,“这话音夏可不敢说,七姑娘非找我的麻烦不可。”

“无妨,”陈锦低头看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你就说是我说的。”

音夏笑着去了。

正在研磨的瑞儿嘻嘻笑道:“七姑娘到时候若真的不想练了,姑娘真要让她哭着练完吗?”

陈锦放下毫笔,“决定是她自己做的,自然要负责任。”

瑞儿眼睛骨溜溜的转了几圈,说道:“我瞧着七姑娘性子开朗大方,应该会好好学的。”

闻言,陈锦但笑不语。

音夏说陈雪像她,在她看来却是不像的。

陈雪,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有雪一般细腻的心思,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比谁都要敏感。陈玉的心思就不如她多,好在陈雪这丫头对自己亲近的人从不设防,若是成了敌人,便不好玩了。

如今看着年纪尚幼,待再长几年,不可估量。

过了一会子,音夏回来了。

“我把姑娘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七姑娘听了。”

陈锦专心致志的写字,瑞儿倒是比她着急,忙问:“七姑娘怎么说?”

音夏又是笑:“七姑娘请姑娘放心,她一定会好好学的。”

“那便好。”陈锦落下最后一笔,直起身来,将笔放回笔架上。

瑞儿凑过来看,“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霸道的诗句。”音夏也凑近过来,同瑞儿往那宣纸上看。

前人留下的精粹,配上陈锦笔走龙蛇的字,令观者内心激荡,动容不已。

“姑娘的字同从前差别好大。”音夏突然说道。

陈锦心里一颤,脸上还维持着平和,“近来练剑,对练字有了些新的领悟,今日便写出来给你们看看。”

音夏看着她,点了点头。

心里其实是有些弧疑的,常言说字如其人,一个人的字迹发生了变化,能说明很多事情,但又不能说明什么。即使证明了些什么又如何,无论她是谁,她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事都是自己熟悉的,这就是陈府的二姑娘,陈锦。

音夏转开话题:“不知姑娘要吩咐杨安去做什么?”

陈锦说:“晚些时候你让他来见我。”

“是。”

上午陈玉陈雪两姐妹在院子的廊下看书,她们天赋是极高的,去年家里的先生明确说没什么可教她们的了。陈三叔虽然高兴,但也愁啊,他请的已是徽州最好的先生了,若是教不了的话,那只能往更高的地方去了。所以陈三叔才借着这次机会将她俩送进京来,借住在陈府里。

虽说也怕女儿们寄人篱下受委屈,但比起学本事来,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私底下也与陈知川联络过,说起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又说起自己那不争气的长子,哀叹连连。

陈知川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膝下无子。

一听陈三叔抱怨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一边劝慰,一边心里又有些恶意的高兴起来。看吧,你就算有儿子又如何,不也还是不如女儿吗?

陈知川十分爽快的答应了陈玉两姐妹暂住西府的事,陈三叔不由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陈知川不答应。不为别的,就如今老夫人刚刚故去,他便带着女儿们来了,这不是添乱吗?但是为了自己的衣钵以后有人承继,陈三叔就是厚着脸皮也得把话说完。

陈三叔相信两个女儿在这陈府里能学到常人学不到的东西。

因为跟在陈知川身边,本身就是一项学习。

那些为商之道,生意之法,是外面多少人求之不来的机会。

陈三叔已经做了决定,便将女儿交到陈知川手上,成龙成蛇也端看她们的造化了。

与陈知川详谈甚久,第二日,陈三叔满意的带着长子与其他两房离了京。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偶遇

音夏问陈玉:“六姑娘,三老爷这一走,你们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可会想他?”

陈玉闻言认真想了想,“到了下一个年节,我们可以回徽州啊。”

“可是这一年你们见不到面啊。”

陈玉哦了一声,轻声细语的:“我想阿娘。”

音夏逗她,“阿爹和大哥呢?便不想了吗?”

陈玉咬了咬唇,“也是想的,只是会更想阿娘些。”

陈雪在边上插话道:“等我们学成归去,以后就能常伴爹娘左右了。”她双眼亮晶晶的,鲜活得很,说话时那股笃定和坦然不知要叫多少人羞愧。

陈锦自书中抬头,“三叔送你们入京是来学做生意的,明日我问下阿爹可有什么安排,若是有,你们以后便跟着去学。”

两人点点头。

陈锦又道:“晚上还回我这院子歇息,这院子里没有什么规矩,一是不可说谎话骗自己人,二是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若是从外面回来,吃了便是吃了,没吃便是没吃,也别把这里当别处,怕麻烦,明白吗?”

“锦姐姐,你今日对我们的好,我和姐姐会记一辈子。”到底是小姑娘,话还未说完,眼里便浮起了水光,拉着陈玉便要跪下。

忙被音夏和红珠各自拉起来,“六姑娘和七姑娘可不能跪我家姑娘,这礼都乱了。”

陈雪破涕为笑,“我一时忘了。”

屋里众人笑了一回。

午饭还是阿风一人张罗。

如今院子里多了两个姑娘,阿风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菜色倒比从前更丰富些。

一道江米酿鸭子吃得陈玉陈雪两人大呼此物只应天上有,陈锦听得好笑,让音夏去把阿风叫来,让她们当面夸一夸。

阿风的两根粗辫子梳得一丝不苟,被人夸了,脸上也不见太多欣喜,只礼数周全的道了谢,便说锅上还炖着晚上要喝的汤,无人照看。

陈锦知她性子,便放她回去了。

陈雪说:“锦姐姐,你是哪里找到这么一个漂亮又会做饭的小厨娘啊?”

陈锦把阿风的来历说了,陈雪听罢,说道:“像阿风这样的手艺,在咱们徽州最好的酒楼都是吃得开的,为什么她一直呆在乡下?哪里的乡下?”

陈锦放汤勺放下,擦了擦嘴角,说道:“人总有秘密,我们不必全都知道。”

陈雪受教的点了点头,“下午我与姐姐回屋看账,就不扰锦姐姐午歇了。”

“好。”

用了午饭,两姐妹在陈锦这里又喝了杯茶,才携手往自己房里去。

……

陈锦出了饭厅,回屋午歇。

睡得并不长,仿佛做了一个很短的梦,醒来后却又不记得了。

她拥被坐起,看向半开半闭的窗,想起元徵来。

总是忆起那日他说合妃太傻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忧伤,像个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的孩子一样。传言说他风流成性,因了一副好皮囊,便流连花丛夜夜笙歌。

陈锦从前总是听元修府里的丫头们议论这位四太子。说他的长相,说他那张抹了蜜的嘴,说他身边有个叫柳扬的奇女子,说他这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站在高处的四太子恐怕不知,京中怀春的少女们都说他,是夫婿的最佳人选。

她当时听了,只觉想笑。

那个朝堂上敢叫板皇上的青年,确有身先士卒的勇气,但是论到夫婿的最佳人选,怎么也轮不到他。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她与元徵在临江王的府邸遇见,临江王六十大寿,宴请朝中上下,连皇上都亲颁旨意赏赐于他,府里的热闹可见一斑。

她不是去参加寿宴的,而是去杀人。

杀一个对元修来说比较棘手的家伙,这个人他们往常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所以才铤而走险选在了这样的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