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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85)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芷郁雪蔷两个心里道:“干得漂亮!”

祁珠骄傲的请出自己的白雪虎来,庞然大物,一座雪山似的,果然白净毛绒,可爱中带着高贵典雅,尤其那大猫的一对大耳朵。孩子们兴奋的摸着毛茸茸的雪山。

芷郁笑道:“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要人带雪茸、墨绒来看。

雪茸带着墨绒优雅的走出来,祁珠见了快惊掉了下巴,两眼闪光,过去又看眼睛又摸耳朵,断定是名贵无比的冰玉雪山的玉狼,几乎不曾晕倒。

芷郁两个看了,和张憧当初一模一样。

“二哥,你怎么会有如此灵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话中几乎喜极而泣。又注意到雪茸身旁的小碳球,几乎不曾晕过去,道:“世上竟有黑的冰玉狼了!”

祁珠受了巨大的刺激,连出去驯兽的心也没了。第二日张憧约了祁珠启程,祁珠讲以后路途艰难,要把白雪虎寄养在官邸几日。

芷郁听了道:“不如放我宫里寄养几日,比官邸照顾细致些。”

祁珠眉开眼笑道:“只是这家伙淘气,怕惊扰了二哥二嫂。”

芷郁笑道:“无妨无妨。”他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后悔不已。

芷郁一家喜欢这白雪虎,想留下多玩几天,不想这是个毁家大将军,才放出来一回,园子就天翻地覆,仿佛回到混沌初开之际。成群的禁军宫人上去也阻挡不住。

“我养了十年的天女木兰树,我的青宸亭,我的墨兰花……”

雪蔷刚想发作,不想要他抢先一步,就只得平心静气下来,心里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这种时候,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抓狂。

玄薇和祁源手牵手望着,道:“院子都不能看了。”

雪茸见老虎要弄坏它的宠仙池,也扑去要救。雪茸是生于冰山的狼,夏天怕热,芷郁特意替它建了宠仙池,夏日要它泡在里面。

芷郁见了连忙叫人拦住,以雪茸的身材,简直螳臂当车,好容易把雪茸拉出硝烟来,见白雪虎转头,芷郁忙喊道:“别要它去仙雪宫!”

雪蔷无奈道:“不怕的,反正明年还会张出来。”

一直闹到半晚,才把白雪虎关进笼子,宫人禁军都狼狈疲惫不堪。雪蔷把芷郁拉到仙雪宫来住,短期叫他不要面对清徽宫的天地初开。

“要去我看看。”

“算了,越看越伤心。”

“我十二岁封王,清徽宫盖了十四年了,连雷电失火都躲过了,不想遭此无妄之灾。”

雪蔷安慰道:“劫数躲不过啊。”

半月后祁珠和张憧驯兽归来,芷郁交还了白雪虎,心里道:“再也不要收留别人的灵宠了。”

☆、第 115 章

羽莼来了,雪蔷大吃一惊。人瘦了不少,不过还是清风朗月一般,精神还好,只是有些憔悴。两人许久不见了,除了瘦些也不觉什么。可是她就是见他的样子心里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

“你还好吗?”她先开口问道。

他笑道:“现在,都好了。”

羽莼平静的把这一年的故事讲给她听。

几年前他和司薰师杜语眸相识。

“那是春天,满山遍野的白踟蹰,好像落雪一样白。她穿着一件白绸衣服,上面满是白杜鹃花。轻轻挽着头发,不着首饰,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朵白杜鹃。”他顿了顿,眼神里闪着光,又道:“眼睛特别的干净,纯澈。”

语眸一回头,刚好和他目光相汇,那是一眼万年。

有人认为龙凤胎并不算真正的双胞胎,不过雪蔷觉得,她和羽莼还是有些感应的,又或许不一定是双胞胎,是兄妹就会有。他和语眸的开始,同她和芷郁非常的像。

羽莼对白粲有过隐隐的担忧,在他看来不需要任何理由,白粲就是不希望别人过得好。但是他想着替白粲出生入死这些年,白粲总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一天夜里,白杜鹃树上挂着白纱灯笼,光影下一朵朵的白花落雪的翩翩落下。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就是避免遇到她。

“羽莼。”

她在树下站着,一双眼睛夜色里也那样的亮,应该含着泪。

他止住脚,却也不去看她。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哪里不好呢?”

“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宜再留在琼台。”

“我要你告诉我。”她很伤心,他竟然看都不看她。

“你该明白的,你我之间,我想是你想错了。”

“你真的要娶任雅规了?”

他转过头,望着她道:“我的婚姻要由他做主,我没办法。”

语眸听到这里,再也没有一个字,哭着跑开了。她知道不管羽莼喜不喜欢她,都是不可能了。他是侯门之人,自然要娶侯门之女。自己出身平民,如何高攀得起。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傻,开始就该料到的。只是她喜欢他,喜欢到天真的忘了两人间的贵贱之分。

语眸离开了琼台省,谋到这里的职位非常的难,在同门看来她被扫地出门真是不小的打击。不过她很快就有新地方招她,她总是觉得这样快能找到事,总是和他分不开的。

白粲只有一句:“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雪蔷有些怕白粲,羽莼因为自幼在他跟前,更要怕他。他深知白粲不是人,是恶鬼。

羽莼没有想过要娶任雅规那个贱人,好在任雅规一心想着素节嫁了黎王,她能一聘九女,做个侧妃,婚事便也不提了。他不想把语眸牵扯在是非之中,没有再找过她,只是时常远远的看着她住的屋子。至此以后,想来一辈子也不过如此,了无意趣。

白粲淹了千亩良田,怨声载道,要他去善后挡雷。最恐怖的一次他被数千灾民围困,险些丢了性命。好容易把叛乱平复下去,因为淹了田,庄家欠收,于是饿死了好些人,又忙着赈灾。大灾之后有大疫,疫情肆虐,又死了好些人。

羽莼也染上了病,昏睡了好几日。朦胧中他好像见到了语眸,心里说真是要死了,听说人要死的时候会见到想见的人。

清醒过来好几日,一次听下人底下悄悄道:“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去。”

另一个道:“是不是该告诉公子,要不然太无情了。”

“公子好容易好了,若是再染上如何好呢?”

羽莼推开门道:“人在哪呢?”

下人惊慌道:“在白光寺里。”

染病的人此时都聚在白光寺医治。羽莼进去她正虚弱的端着一碗紫色的药汤努力的灌下去,喝了半碗,缓了口气,这药实在苦的难喝,接着又一口气掀了碗底,把剩下的喝完。她长舒了一口气,手扶着自己的胃,深怕喝下去的药汁马上要吐出来一样。

过来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见到站在门口的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好了吗?”

他到她跟前坐下,她躲到床角,尽量保持最远的距离。

“这里会传染的。”

他爬上床,把她搂过来,道:“你干嘛这么傻呢?”

听了他的声音她才意识到他在哭。

“你干嘛这样说呢?”她深怕他染上她的气息,连忙用被子蒙住头,道:“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若是好了最好,若是好不了,我还能见你一面。”

他要拉下她身上的被子,两人拉扯着被子。

“你刚好,我怕传给你。”

他索性也钻进被里,制住她道:“要死要活都一起吧。你对我如此有情义,我也要一样。”

她嗫嚅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义气。”

“你好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不要你陪我,你若真的感激,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你说啊。”

羽莼顿了顿道:“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你安稳的过一生。我生来就要白粲那老贼困住,我逃不出他手里,我不想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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