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蔷薇(86)
他从被里冒出头来，感到喘不过气。她也探出头，这样在他怀里即刻就死也罢了。
“有你的话我就知足了。我知道我不可能配得上你的。我只是想知道。”
“是我没有福气。”
谁想她却道：“你要我跟着你就好。我没有父母挂碍，就孤零零一个人。你不用怕牵累我什么。”
“我不能那样对你。”
语眸微笑道：“人一辈子，能遇到所爱的人已是难得。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年，一天，一刻，也是幸福。现在能在你怀里，我也就不枉此生了。”
“傻丫头，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
自那以后，无论语眸怎样赶他走，他都不肯离开她。养病的日子里他问清了她如何兵荒马乱的赶来，如何的照顾他自己又病了。人生在世，能有这样彼此倾心，又生死相依的人，死了又何妨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虐一对登场，可怜了羽莼
☆、第 116 章
羽莼打算和语眸私奔。下了决心就不可动摇的付诸行动。
他且要语眸藏匿起来。回来又赶上任雅规要嫁，因为又拒婚，被白粲流放了一年。可喜一年后白粲和建令仪的事东窗事发，任雅规再也不用娶了。不久后白粲因为任素节不是亲生又着了大病，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水莼在深山秘密建了屋子，山上许多白杜鹃花。语眸站在屋子里，两眼闪着光，转身扑到他怀里，开心道：“真的吗？我们可以在这里不用分开了。”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一辈子了。只是这里太偏远了，要进城可不容易。”
“我喜欢，喜欢死了。”
她那样开心，这座房子，因为里面有了他，就成了她的全世界。
两人开心的收拾了屋子，在房前屋后种上花。
羽莼道：“明日我把园子的地翻了，我们就可以种菜。”
“我们可以修古书，卖字赚点钱，我还能织布绣花。”
羽莼道：“你放心，我的积蓄够我们过一辈子的。”
语眸低头道：“万一孩子多，总要再赚些钱。”
羽莼捧着她的脸，笑道：“你想要很多孩子吗？那要把房子再建大些了。”
晚上她做了饭两人吃，太阳渐渐落下去，天上出来一轮漂亮的大月亮。两人坐在庭院的杜鹃花间，望着山里寂静美好的景色，一辈子最快乐也不过如此了。
“你是要娶我吗？”
羽莼恍然大悟道：“我是该给你个迎娶礼的。”
语眸摇头道：“我不用那个，今夜月亮这样好看，我们就在院子里，以月为鉴，结为夫妻好不好？”
“你说的都好。”
两人在杜鹃花间，跪地向着月亮拜了三拜，至此一与之齐，终身不改。
一日傍晚，语眸一边在院子里浇花，一边踮脚眺望，看他进山回来了没有。羽莼背着竹篓回来，笑嘻嘻对她道：“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语眸欢快的跑到他跟前，他放下竹篓，两天向里面看去，一只白净的小雪豹。
“乱树丛里见到的，它受伤了，我们来养它吧。”
语眸抱出这只柔软的小花斑来，笑道：“它来的正是时候。”
“怎么了？”
她笑着抱着小豹回到房里，找了一只竹筐，里面铺上小褥子，把它放进去，轻轻的摸着它的毛。眼睛里满满的温柔宠爱。
“到底是什么，一定有事没告诉我。”
她在他耳边甜甜道：“我怀孕了，要它陪着咱们的小家伙一起长大。”
羽莼听了，喜不自胜，抱起来道：“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快。”
她害羞道：“你讨厌，又不是我一个。”
羽莼蹭着她的头道：“要是都这样，我们很快就要有好多孩子了，屋子就要快点扩些。”
羽莼想起雪蔷生孩子那样频繁，笑道：“要是像雪蔷那样，一大家子可是要辛苦你了。”
“你是说雪蔷姐，黎王妃吗？”
“就是她。她好像我妹妹一样，和我长的很像，脾气也像。”讲到这里，羽莼深怕语眸胡思乱想，又道：“不过如今贵为王妃，也不敢如此说了。”
语眸道：“你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是。只是我不想那样一直生孩子。没有人帮忙带，我们先生一儿一女，隔三四年，等他们长大些，再生老三好不好。”
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宠溺道：“都听你的。”
她窝在他怀里，道：“我好幸福，这一切不会是梦吧，我好怕都没有了。”
“不是梦。”
两人的日子好像永远在阳春里，那样温暖满足。语眸做了好多小衣服，男女都有。他笑道：“会不会都有呢？”
她笑道：“你不能太贪心的，想一蹴而就。不过我都会给你生。”
“我是不想你太辛苦。”他摸着她还没有隆起的肚子。
语眸笑道：“过一阵肚子好大会是什么样呢？”
“像只大白熊吗？”
“不要那么胖。”
两人嬉笑着，想着几个月后语眸肚子大起来的样子。
☆、第 117 章
一日夜里，两人正沉沉睡着，突然被一阵喧嚣惊醒。羽莼起身拔剑，虽剑术精湛，到底寡不敌众，很快几把明晃晃的雪亮钢刀架在脖子上。
羽莼道：“白侍郎降罪于我，我自去领罪，放过她。”
“公子，属下奉命而为罢了。”
语眸跪下道：“求你们放过他，要我死也便可。”
“眸儿，不要这样，白粲不会放过我。”
来人笑道：“侍郎得知公子为了少夫人不辞而别，很是震怒。临行时特意交代，要看看少夫人是否真的对公子真心。若是当真真心可鉴，便对公子既往不咎，全当没有此事了。”
语眸心里一哆嗦，她知道白粲的恶毒变态，接下一定不会是好事。但看了看羽莼，心里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人端来一碗药汤，羽莼见了，大喊道：“眸儿，你不要听他的，你死也救不得我！”
“这是余香汤，少夫人最该知道它的功效。您若喝了，即刻放了公子。您若不忍心喝，即刻就能离了这是非之地，侍郎绝不会再加害姑娘，只是公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语眸听完，没等羽莼反应过来，扑上去把□□一饮而尽。
来人笑嘻嘻道：“夫人果然有情有义。”
羽莼眼里含着泪，把语眸搂在怀里，向来人道：“你且回去告诉他，待我妻子死后，我自回去领罪。”
“公子，不要怪罪，这都是老爷的意思。他的脾气你我都深知。”
余香汤是尚且无药可解的□□之一，服后不会立即而死，最长可以拖到一年。只是毒效发作非常痛苦。
“你怎么这样傻呢？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了。”
“别傻了，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没有父母牵累，一条命都是自己的，为你死了也是安心。”
他把她抱到床上，好像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两人继续睡去。第二天语眸仍旧起身去做饭清理院子。他默默的同往常一样背着竹篓下山去了，跑遍了所有药铺，找到能找到的一切草药，又进山采了一日药。太阳落山才回去。
语眸已经做好饭等他，笑道：“你去哪了，走了一天。”
“明天就不出去了。”
这毒虽解不得，但他用收集一天的药材，配制可以减缓毒发痛苦的草药。他正配药，听见什么摔破了，慌张出去，见语眸倒在地上，旁边是花瓶的碎片。
他把她抱上床去，好多的血，她们都知道，孩子是保不住的了。他给她喝了药，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他搂她在怀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不断的问她难不难受。
“不难受，这药喝完好多了。”
他在哭，只是不想她看见听见，眼泪却止不住落在她手上脸上。她却始终一滴眼泪也没有过。
“羽莼，你不要替我难过。我不怕死，也没有遗憾的。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天，一刻，也是快乐的，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我死后，你不要太伤心，我想你好好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