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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105)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只是对各种阵法稍微有点擅长罢了,做出点小空间,并不是值得夸耀的技术。”

“这是你所谓的‘阅历’带来的能力吗……诶?”

寂缘手指尖点了灵力,她惯用这种方式。清蓝色的光辉在触及皮肤之前,就已经消散。同时反馈给术者本人,寂缘的手指有如同针扎般的刺痛,虽只是一瞬,这个痛感却很厉害。要是它多维持哪怕仅仅一秒,寂缘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叫喊出声。

“我到底是怎么伤到你的?明明灵力确实是无效化的。”

“这个嘛……天晓得了。”

林寂缘皱眉,她摸不着头脑,无奈也只想起来要问一句:

“——是说,你为什么突然想和我打一架?”

姑且不论其中的经过合理与否,这个开场的理由确实是不明不白的。而魂梦回答得干脆,只有两个字:

“解气。”

☆、8月4日

“哈……解气吗。”

那还真是希望她能够心情好解呐,林寂缘心里暗想。若她消遣的代价是让自己也变得火大,只能说这个家伙非要太恶劣了些。

“你用来消遣的方式还真是……太有特色了。”

宁魂梦打了个哈欠,把衣服搂好。她的着衣是宽松的方式,所以即便伤口部分的衣料被割断,其他的地方硬扯一扯,能够勉强覆盖上来。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会再次牵连伤处,她不怎在意似的,令人怀疑这个家伙到底存不存在“痛感”这一说法。

“可能是习惯吧。”魂梦把眼角渗出的生理泪水擦去,“通常情况下,揍人一顿是很有效果的——这次也不例外。亏你的福,我觉得舒服多了。”

听着,寂缘的注意力依然没能从伤口处转移。她这算是哪门子的舒服啊?教人难以理解。如果这家伙的愉悦建立在痛觉之上,摆明了就是在说她是个怪癖。

“啊对了,你方才在怀疑这个伤口的事情吧?”

寂缘咽了口口水,点头回应。

“是旧伤,不是你造成的。”

原来如此,自己之前的怀疑并没有出错。但下一瞬间就觉得这不对劲,寂缘皱眉,直问:

“旧伤会这么容易就裂开吗?——哪怕真的裂了,也不可能出这么大的口子,否则就摆不上‘旧’这个说法,我说错了吗?”

宁魂梦微有沉默,旋即轻笑着摇了摇头,来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夸赞: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呢,寂缘……林小姐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

“……最近经常有人说我直觉准,我也不晓得你们为什么意见这么统一。”

宁魂梦接着笑,看着真让人火大。一个人如果成天都只是在笑,就反而给不了别人“她在高兴”的印象,而只会觉得这个人莫不是傻了不成。虽然以林寂缘的立场并没有资格这么评价,她觉得面前这个以笑应对所有事态的人,煞是虚伪。

“——呐,宁小姐,你是来做什么的?我是说,你本来的打算。”

自己只是出门散步的时候遇到了她而已,而宁魂梦并不属于这个学校,就算她也是来散步的,专门跑到校内还和同样心血来潮出门的自己相撞,这个可能性并不高。若说是专门为了找自己,那如果她纯粹只是如她方才所言,说只是来解气的,这个人就确实不是好货色了。

“本来……吗。”

宁魂梦右手扶了扶鼻梁,并往上怼两下,有点像是近视眼在扶眼镜的举动——她并没有佩戴这种东西,一直以来也没见她戴过。

“我倒确实是来找人的……你这几天有见过易罔吗?”

林寂缘的心里稍微涌上了一丝警觉。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位宁魂梦早就不是那种敌对的关系了,相反她似乎还在为了什么难以言明的事情在帮助着自己。然而本能无可掩蔽,她就是不喜欢从宁魂梦的嘴巴里听到那家伙的名字。

“……有见过,就这个月一号的时候。”

“见过就好——他看起来怎么样?精神状况没事吧?”

“你这么关心他?”寂缘不由得捏紧了手心,“平平常常——啊,他和别人吵过架来着,如果这算是暴脾气发作的话,那他的精神怕是很紧绷的吧。”

想到那天突然出现的苏雨姐和他俩对峙时的气氛,尤其最后易罔还毫不隐瞒他的不耐烦,并用了那么强行的手段将人赶出,这确实和一般状态下易罔的形象相去甚远。

“吵架?”

“是啊是啊,虽说一脸和气的,气氛这种东西可是很玄妙的。”

“和谁?不是和你吧。”

“就算是我也不是一直和他拌嘴的好吗?”寂缘不满她这个问法,姑且还是好好地回答她的疑问:

“高我们一年级的,有个学姐,叫苏雨来着,就是和她。”

因为苏雨只是他们的同校生,既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也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能够吸引素不相识的人的注意的特长,所以寂缘本以为宁魂梦是不认识这人的。没想到当“苏雨”两个字说出口后,宁魂梦却恍然大悟似的,她喃喃了些什么,声音过小,听不清楚。

“原来是她……我就说怎么……”

“宁小姐?”

宁魂梦叹了口气,不晓得这是出自疲惫还是安心。总之她成天到晚经常会笑,这一次也不例外,弄得寂缘已经没有办法想象出她不笑的模样了。

她单手插了腰,手里漾起了紫黑色的一层薄雾。那雾气顶多只有指甲盖厚度,却足以连接到一个有意思的玩意儿。

认识了这么久,寂缘头一次看见她的东西都是怎么掏出来的。

原来她的腰间有一个刻画好的阵法,阵法的花纹寂缘没见过,猜测应该是一种空间术,管它的呢。宁魂梦手指微屈,做出了一个抓捏的动作,一柄长剑便从中拔了出来。

当东西彻底取出,那阵法便自行黯淡下去,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这把剑是……感觉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从前就觉着奇怪来着,这柄剑身上有股木系的气息,并且说实话,是很强大的那种。曾经一度让寂缘误以为长剑的主人属于木系,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属性的气息和物主并无关联。

“你们应该有见过面?”

魂梦另一只手在剑身上游移片刻,指尖轻动着,仿佛是在挑逗一般。“事到如今已经够了,你大可——嗯。”

以剑为中心,约莫半步之内的视野竟有所模糊,寂缘连续眨了几下眼睛,确定这模糊的原因不在于自己身上。

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回过神来,那剑本应该在的位置已经空荡,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青年男子,毕恭毕敬地站着。和拘谨的身体姿态不同的是,那男子甫一开口,第一句便是对魂梦的不满:

“那个啊……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怕痒。”

“哦,是吗,真抱歉。”

寂缘没有听漏这个人憋笑的声音,她的嗓子明显忍了气息,只要是稍微有点观察力的人,就知道她绝对毫无疑问地是故意。

“唉——你好,林小姐。这是我们第一次好好说话吧……?”

青年侧过身子,不再理会旁边坏笑中的人。他自称叫做玉溆,这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印象确实没多少,只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以前……有见过吗?抱歉,我并不是很有记忆。”

看他的着装,大体上和现代二十岁左右的人士打扮风格一致。他和宁魂梦的衣服,底衬都是白色。他身上穿着的外套是深墨绿色……怎么又是这一件?

“林小姐对这件衣服很感兴趣的样子……?”

“啊啊,不是……抱歉。”

许是不小心盯着它出了神,怕不是要给人一种失礼的形象了。寂缘轻声道歉,所幸这位青年并不很是介意。倒是反而从他自己的嘴巴里说出了寂缘一直有的疑问:

“也难怪,这帮家伙一个两个的……对我这件衣服超级感兴趣,天晓得是什么毛病……你别瞪我,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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