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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143)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这个。我当时好像是……在犹豫它是不是传音阵。”

然后因为眼前之人的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纹样,寂缘一不留神伸手去摸了摸,接下来便是那一阵突兀的闹剧了。

寂缘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出于私心,她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尤其易罔还问了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你不喜欢我?”这五个字,哪怕是开玩笑,普通朋友间也是很难这么说出口的吧,尤其当时的气氛,根本不可能是“玩笑话”这么一个敷衍的理由。

猜测,只是猜测,并还带着很大程度上的臆想,关于易罔突然触碰自己的理由。

——“忍不住了。”便是一个关键。

林寂缘眨眨眼睛,心绪果然还是没能从混乱中彻底回复。在这种脆弱的状态下,胡思乱想的话,有些本不应该说出口的东西,很容易会在不经意之间暴露出口:

“说起来……我们确实,很久没肢体接触过了呢……”

“嗯……有个好几年了吧。”

易罔如此回应之后,林寂缘一时还在愣着,然后才意识到:“我、我说出口了吗?”

这份问题的回答太过明显,根本就不用等别人的答复。而看易罔,他像是彻底平静下来,抑或者只是单纯地又开始依赖他的演技,总而言之,他的外观上,看起来比寂缘要好多了。

明明是自己先从闹剧中脱身,怎么到头来,恢复的速度比他还慢些?

林寂缘开始觉得头昏脑胀了,胡乱的思维已经侵占了她的脑海,思维也因此跟着混乱,感觉已经很难保持自己的逻辑。

就在气氛如此僵持而又尴尬的时候,仿佛救星一样出现的,打破局面的,是敲门声。

“砰砰、砰砰——”

准确来说,是“砸”门。极富寄节奏感的敲打,俨如一场单人构成的打击乐。配合着打击乐过于吵闹的伴乐,外面也传来了人声:

“我知道你们在!”

隔着一层门,声音没有那么容易被辨认。然而不等易罔寂缘其中之一去应门,只听一阵悉悉索索“咔吧咣当”的噪音,从内部看去,门把手就这么凄惨地掉在了地上,它原本该在的门面上,一个贯穿了的大洞正漏着风。

外面的人到底是急躁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如此不耐烦,甚至不惜毁坏无辜的物件?

透风了洞中,伸进来一把工具。林寂缘不知道那东西学名俗名是什,看着是一细长条状金属棍棒。棍棒□□控着往锁子的方向挪动,果然接下来的行动就是进一步毁坏锁闩。

发愣的时间太长了。易罔赶紧快跑几步,在那人彻底得手之前,急忙将门打开。

“你这是怎么了!” 惊讶的缘故,他叫嚷出来。寂缘也追上,凑近到门边。

原来当易罔开门的时候,那个金属工具刚好有一个“捅”的动作,要是易罔开门晚了半秒,估计就会被戳中腹部。他突然惊叫,大概有着这一层的原因吧。

“你——们。你们,果然在。”

来人也不陌生,是苏阳。

林寂缘费了点力气,才从一大堆人名中,找到他的存在。

“然后呢,‘苏学长’?”寂缘应道,接下来,易罔接着她的话头,就势也用着一股子不太耐烦但姑且保持礼节的语气,道:

“先说好,我们也是很多天没见过‘学姐’她了。你要找的话,我们也没什么线索。”

这位苏阳,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寂缘的视线中出现过了吧。居然还能想起他的名字来,寂缘甚至会对此感到些许的不可思议。印象中,这位苏阳对他的妹妹十分在意,并且没有记错的话,迄今为止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中,他要么是和妹妹绑定出现,要么就是在找她妹妹的途中。

苏阳还只字未提,易罔便想起来用这个话题堵回去,也是因为那人的执着太过强烈了吧。

“没线索吗……”他低语一声。再看,他手握着工具,抓的力道也更加收紧了些,手背上的青筋也分明可见。旋即,他退后几步,一副轻蔑的神情说了句“我只是路过。”然后居然就这么转头想要走。

寂缘刚想一句“等等!”呵止住他,在开口之前,易罔已经这么呼喊出来了。

此时可没有间隙,让寂缘感叹两个人的想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

那苏阳完全不屑于这边似的,头都不会,走路的速度不晓得是本来就急还是怎么,简直都要飞起来。见状,易罔一个快跑直接冲上。

未成想,当易罔接近,将要抓住那人臂膀的时候,苏阳轻巧地一抖身子,避开这一个抓握,也开始了跑步。

苏阳跑走的速度快极了,他行径过的地方,地面隆起。一根根树根状的玩意穿破水泥层后,耸立起来。它们的数量多而密集,生生将易罔给绊倒。等易罔再起身,便已经追不上。

“没、没事吗?”

寂缘有点为自己的不作为感到悔恨和羞愧,至少她尽快走近了易罔的身边,递给他一把手,拽着他站了起来——这表示她姑且还是有点用处的。

“跑得真快……啧。”易罔不满地啐了一声,“疯子。”

“至少他没有否定,你刚才的说法——是说,苏雨姐‘又’怎么了?”

对此,易罔并不像是完全不知情。他挥挥手,示意别在外面的太阳底下呆站着。等回了宿舍,两人纷纷坐下之后,他说:

“原因大概不在苏雨的身上。”易罔的神色看起来不太自然,像是疑虑。他挠了挠头,眉目紧锁,又道:“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找’……应该更偏向于‘失而复得’吧。”

闻此,林寂缘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怨道:“为什么你就什么都知道似的?真不公平啊。”

真是够了,这种自己一无所知的感想。寂缘不经意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因为心绪实在繁复难忍,咬得力度有些严重,舌尖上忽然泛了一点甜咸。

“……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在苏阳的眼里,有一阵子,他妹妹是死了的。”易罔忽略了这份指责,专注于把该讲的话讲完。

“听起来挺……复杂的。你所谓的原因,真的很‘乱七八糟’吗?”

易罔没有正面回应,看他皱眉憋嘴的样子,这份神色已经足以说明程度。他憋了憋,最后说:“‘事件’开始的时间点,也许比寂缘想象的要早很多……因为事件隔了太久,缘由自然也就复杂。”

突然,他一拍大腿,眼睛锃亮,大喊一声:

“但是!”

在一声足够吓停心跳的大喊之后,他骤然冷静,又说: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8月20日

若不是这个家伙姑且说的还是能够听懂的人话,在瞧见了这极端相反的两种性子之后,寂缘说不定会以为他是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也许是放声带来了心里的爽快感,易罔神色骤然飒爽了许多,先前时隐时现的郁闷此刻已经彻底云散,转而变成了轻松与愉悦。他伸个懒腰,踱着步子走回房内,并十分随意地把们砰地就这么一摔。

“你、你还好吧?”林寂缘皱皱眉,对眼前的这个人稍微感到了恐惧。当然她一直认为着易罔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至少她愿意这么相信着——所以不但没有躲避,相反还上前几步,将距离拉近到一臂。

“好得很。”易罔咯咯笑着答道,“不得不承认,出去走两步——哪怕真的只是‘两步’,也是一个不错的缓和心情的办法。”

他看了眼屋内桌上被顺手放置的小本子,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一次的跑题过于严重了些,于是挠挠头,傻笑兮兮,问:“刚才我们,本应该聊到哪里了来着?”

纵使是相对冷静一些的林寂缘,在经过两次的打断之后,一时半会儿也不太能想起来再之前的作为。她皱皱眉头,盯着本子看看,脑子里开始试图闪过一些关键词,乞望通过大范围的联想,将此前的事情找回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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