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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60)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

林寂缘强忍住头昏的感觉,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以确保自己确实醒着,而不是做了个清明梦。

“哈……所以,我这一睡睡过去了很不得了的事件吗?”

有了李成繁突然死亡的先驱,林寂缘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对新的死者无动于衷。一旦接受了魂梦的冷脸,当看到易罔也表现得不屑的时候,她甚至不觉得有那么凄凉。

“四五天呢。”易罔随口说道,“发生的事情可多着——”他看向魂梦,后者沉默地摇头,于是易罔住了嘴,只说:“嘛,就这样罢了,反正最重要的事也只是:今天,这屋子,李业,死掉了。”

“这个李业从祖上开始就是窃贼。”宁魂梦接过话头,“成繁的家业你也看到了,在村子里算得上富足,所以才借机洗劫。”

寂缘皱眉,目色深沉地看着这两个人,问:

“你告诉我这个干嘛?”

她撩了下眼边的发丝,要不然搔得她痒而难耐。

“我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一点调查都没有吧,你有必要非给我解释一番吗?”

这话说得粗糙,道理却是死的。

魂梦挥了挥手,之前一直顾着说话所以都忽略了。此期间,那把剑已经把地板扫的干干净净,碎片被兜在灵力网里安安分分。挥手后长剑仿佛领了命令,飞回手里。犒劳它,魂梦另一手轻扶剑背,摩挲几下。

“也不是非要解释,就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不是不喜欢被隐瞒的滋味吗?”

寂缘的确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顺带一提,如果不是‘某人’撮合了一下,我倒是觉得成繁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杀死。”

宁魂梦将剑收好,沉默地走开。她的动作相当温柔,关门的时候也没有过大的响声。

☆、6月19日

“她这是什么意思?”林寂缘叹口气,劝谏自己不要过分在意魂梦的话语。然而尝试了几番发现是无果,不论怎么放空大脑,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放不下。

“大概是说,如果寂缘不撮合他们两个人,成繁姐应该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得那么早。”

相比于自顾自走开的那位,易罔直白了不止一倍……真希望他能委婉些。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寂缘挥挥手。才知道原来意外状况经历得多了,难以理喻的状况多了,习惯之后她竟能做到这么淡漠。其中的细节,寂缘实在懒得去考究,潜意识告诉她这其中发生的许多事情,不是她随便一想就能想通的。

“嘿,真少见啊,你没有刨根问底。”易罔揉了揉耳边。说起来,他的外形有些凌乱,虽不至于邋遢。衣服姑且还穿着,扣子扣歪了一个。幸亏是男生的短发,哪怕乱了也不会太抢眼。

“我并没有说再也不问啊。”寂缘摇摇头,心情挺复杂,准确而言应该是:“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乱七八糟的,烦得很。”

“也是。”用手抓几下把头发理到同一个方向,易罔才想起来要检查自己的着装。当他注意到第一颗扣子拐到了下一家时,一瞬间露出了颇为鄙夷的神情,三两下赶紧把它送到该在的位置。

“唉,我这还算轻松的了。”

眼神游移着在往门外看,易罔挪挪脚步,又仿佛在犹豫。浪费了些许时间,他叹口气,也出了门。

当林寂缘想跟上的时候,他急速关了门。接下来只听到清脆的门锁声,意识到“又”被锁起后,寂缘张张嘴,还没来得及把责问说出口,门外的易罔先行道歉:

“对不起啊……要费功夫,寂缘还是别出来比较好。”

隔着门听他的声音很闷沉,还隐隐有着担忧。

“喂,你至少提前和我说一声?”劝服自己不要因此生气,寂缘话音平静着说。“一言不发就合上门是几个意思?我姑且不问你锁门的理由。”

“真抱歉,在想事,走神了。”

易罔给出了一个万用的借口,天晓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至少,他真的只是走神,而不是故意忽略?寂缘现在并不乐观。

“呐,放我出去?”

寂缘手捏上门把,却不得不在触及的一瞬间便收手。那门把正在发烫,只是这么一小下的接触,就让寂缘的手掌起了一片红。门板本身还好,贴上去也是温热。

“……易罔,你听到我说话了吧?”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幽幽闹出些许动静:

“不行。”

“为什么?我就这么添麻烦吗?”

哪怕不参与行动,就连旁观的资格都夺去,这未免太过分。抗议地用拳头砸了好几下,就算一步步加大手上的力道,外面的人依然死心不改。这一回连话都不说,伴随着脚步声一起远去。

“……凭什么。”

身抵门板,林寂缘借力,站着休息了一会儿。其实如果寂缘真想破门而出,以易罔的手段是拦不住她的。听了半天,卧房外相当沉静,林寂缘稍加思索,还是决定要尝试一番。

想调动自己的灵里,身体的反馈相当疲惫,甚至感觉站不稳。若倚靠着墙壁,似乎能勉强发挥功效。强行用身体机能去交换,这可谓是相当冒失的举措,但寂缘此时已不在乎。

回过神来时她已瘫坐在地面上。地面本身是冰冷,对比起来门面的暖意相当厉害。骤冷骤热的温度让寂缘打了个颤,想打个喷嚏却打不出来,很难受。

右手的淡蓝色光辉是眼下唯一争气的部分了,抬手间,寂缘就感觉自己拎着十几吨的秤砣,硬凭着意志力把它抬起,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顺着门板,手指一路游走,留下水系轻柔的抚触。

借用这样的方法来给这个热情的拦路者降降温。掐算一下她竟还有余力捏出个小冰锥,便以它为工具撬锁。

好在这锁头的设定是很古式的一种,锁眼连通了门里门外,比起现代锁,撬开的难度要低。

“……嘶。”

又有一点有利,这门是双向,朝里朝外都可以。如果只能朝内的话,寂缘甚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角度打开它。

“居然真让我出来了,哈。”

然而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易罔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这另提。几番接触下来,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如果那个宁魂梦动了真格要拦她,她虽不至于一定抵不过,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鼻子里扑进去有血腥味,很新鲜,并且浓郁。

缓了好几口气,她悠悠站起。走廊不比卧室,除了右手边有微弱的灯光,近乎是一片漆黑。扶着墙走路既省力且安全,走廊很长,十几步迈下来,那光源没有丝毫接近。

“怎么可能这么长……”换做是谁都认识到这情况不同寻常。静心感受一番,空荡,没有气息——想到要观察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哪怕是和易罔面对面,那躁狂的火气竟无比沉静,一丝泄露都没有。

“所以,是我的灵感出了问题吗……”

作为既定属性的灵力,是绝对不可能被彻底隐藏的,至少这十几年活过来的林寂缘是不知道能有方法将此掩盖。

“这个方向,越走的话,感觉身子越累……?”

不单只是体力的持续消耗,甚至有种错觉,哪怕寂缘自己不动弹,疲惫等级也会越来越增长。这感觉相当诡异。许久之前曾听说有种术法,确实会加重人的体能消耗,原来不只是传说吗。

“瞎想什么呢,我……”寂缘不禁苦笑,仿佛随便拉个说法,就能让她简单地轻信似的。闭上眼睛,忽略光暗与否,她凭着直觉移动。到后来甚至抛弃了赖以支撑的墙壁。

如石缝流水一般细微的,有极其隐秘的灵气在不知何处。细捕捉也辨不出特色,一厢情愿地认为这灵气属于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位“朋友”,。她的选择没有错误,闭眼摸黑前进着,居然真让她走出了这片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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