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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录,仙师妙徒(128)

祝一夕隔着人群,不时望向石桥上提灯而立的卓然身影,冲着他深深一笑,又混在人群里起舞,玩得不亦乐乎。

庆典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她满头大汗地回了桥上,“这些异族人真是热情,还请我去参加酒宴。”

“想去的话,可以去。”亓琞浅然而笑,并没有劝阻的意思。

祝一夕摇了摇头,道,“有些累了,想回去。”

圣尊师父要带她出来,只是想让她尽快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可是母亲过世才几日,她又哪里真的有心情去玩乐,出来更多的是想圣尊师父宽心罢了。

毕竟,这些天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跟前。

“好,回去。”亓琞牵住她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准备折返山庄。

月明星稀,清风习习,师徒二人出了城中,周围也安静了下来,只有祝一夕手中的琉璃灯发出柔和七彩光芒,照着回去路。

“圣尊师父,我要自己了结巫族的恩怨,以我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吗?”她问道。

“你伤势未好,若要凭一己力,养好伤加练功提升修为,起码得半年的时间。”亓琞如实道。

若巫族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的巫族大祭司手中,还有着一些妖兵,她现在伤势未愈,孤身前去,必然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此事她又不愿他亲自插手的。

祝一夕抿唇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养伤练功的。”

“不必着急,你现在的内伤不同一般伤势。”亓琞道,舍利天珠可以用它的人会提升修为,可用不了它的人,只会伤及自己。

那样的情况下,她只一心想救人,根本没有顾及自身,若不是因着先前有百草仙君给她调理过身体,当时都随着她母亲去了。

“圣尊师父,你不走了吗?”祝一夕道。

“你办完巫族的事情之前,暂时不走。”

一来她伤势未愈,二来巫族的事,虽说答应了她,让她自己去了结,但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祝一夕闻言,不禁心生喜悦,“真到那时候,好像也快到我生辰了,给我过完了再走吗?”

“嗯。”亓琞应道,答应了每年要亲自给她过生辰,他从来不曾食言。

“今天不能再给我过那么简单了。”祝一夕要求道。

“那你要如何过?”亓琞问道,以前随便什么东西,她都欣然收下。

这一回,竟然嫌简单了。

祝一夕想了想,说道,“反正我要最热闹的生辰,你不能再随便打发我。”

“飞林说的没错,你是越大越难养了。”亓琞无奈叹了叹气,以前哪来的那么多要求。

“师父,你嫌弃我。”

“没有。”

“你刚刚明明就是嫌弃的口气?”

亓琞失笑,清冷面上少有的笑容,足以颠倒众生,祝一夕一时看得有些痴然。

“怎么了?”亓琞侧头看了看发愣的人。

祝一夕还痴痴瞧着他脸上未收的笑意,“圣尊师父,你笑起来真好看。”

“走了。”亓琞敛去笑意,拉着她继续赶路。

两人回了庄园,正撞上在前厅等着的西陵晔等人,瞧着师徒二人牵着手进来,都不由一震。

“一夕,你去看灯会了啊?”华世钧开口打破了沉默。

祝一夕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琉璃灯,笑着道,“嗯,我赢回来的。”

西陵晔面色有些难看,可是又顾忌祝一夕刚刚从丧母之痛走出来,不好在这个时候跟无极圣尊太过敌对,可是心里的嫉妒却疯狂的蔓延着。

“祝姑娘,我们已经准备了晚膳,你跟我们一起用吧。”花楚上前来道。

祝一夕也知自己这些天让他们担心了,于是留下了同他们一起用晚膳,亓琞则带着飞林先行回去了。

“圣尊,对于一夕,您该有些分寸。”飞林思虑了一天,终于还是决定亲口说出来。

亓琞将祝一夕的琉璃灯给她放好,转头看向一脸凝重的飞林,“什么分寸?”

“圣尊,您不觉得,您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般师徒?”飞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面色,说道。

西陵晔的那番话,再一看他们今日回来的情景,他不得不也跟着多想。

“她既是我门下弟子,为师不关心她,又该谁来关心,那个西陵太子?”亓琞反问道。

西陵晔方才那妒火中烧的眼神看着他,看来还是不肯自己死心。

“西陵昨日在问我,圣尊执意反对他与一夕的婚事,到底是因为玉阙宫的规矩,还是圣尊你对一夕动了私情。”飞林说出这句话,神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亓琞面色沉冷如霜,定定地看着问话的人,“本尊如何教导自己徒儿,何时需要他来过问了?”

“我知道,圣尊并无那般心思,可是……”飞林抬眼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说道,“一夕呢?谁能保证她对您就只是师徒之情,没有半分儿女私情?”

第138章 不是情敌,胜似情敌

这样的问题,是亓琞从未去想过的。

他可以宠她,纵容她,可与她之间却不能有半分儿女私情,不管是因为他们师徒身份,还是他身为神域圣尊的立场。

“一夕不会这么不懂事。”亓琞说道。

她只是,对他依赖多了一些,对他敬爱多了一些,怎么就成了儿女私情了。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飞林担忧道,祝一夕是个死心眼儿的家伙,若真是什么事认定了,就真会一条道走到黑溲。

人有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她可以喜欢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圣尊,不管是对于圣尊还是她自己,这都是不能发生的。

“西陵晔不过是因为本尊反对他与一夕的婚事,故意如此相激罢了。”

相比之下,亓琞倒没有飞林那般紧张,既然是西陵晔说出来的话,其目的还用多想吗恧?

他不过是想,这番言语相激之下,他为了证明自己与一夕之前清白,从而不再反对他们的婚约。

这般一想,方才那一瞬杂乱心情,便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飞林见无极圣尊并未放在心上,暗自叹了叹气,纵然西陵晔那般说有他的目的,可是……他亲眼看着他们师徒这几年变化,却也不得不多想。

“圣尊……”

“此事不必再说了,本尊自有分寸。”亓琞语气微冷,打断了他再要相劝的话。

一夕在他眼中,只是个孩子罢了,而他长她数千岁,哪里来得儿女私情,不清不楚。

飞林抿了抿唇,知道再说下去,圣尊必然会动怒,只得咽了下去不再提。

不多久,祝一夕用了晚膳,带着花楚一起回来了。

“圣尊师父,今晚花楚陪我睡,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再帮我守夜了。”

亓琞看了一眼她带回来的花楚,道,“好。”

从她母亲过世到现在,虽然他会勒令她休息,可她总是恶梦缠身,难以睡得安稳,故而这些天他也一直守在这边。

现在有花楚陪在这里,应当不必他再操心了。

他起身,带着飞林离开,临出门却又不放心地交待道,“若是有事,记得出声。”

“知道了,圣尊师父。”祝一夕送了两人出门,含笑应道。

花楚见无极圣尊和飞林走了,方才颇为羡慕道,“祝姑娘,你师父真疼你。”

虽然这些年莫大娘不在她身边,可她却有了一个这般疼她护她的师父,也是幸运的。

祝一夕掩上房门,给母亲上了香,这才跟花楚一起坐在了床上说话,“花楚,你在我娘身边时间长,你给我说说她的事吧,什么事都好。”

她对她的记忆太少了,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如今却也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

花楚也知道她是思母心切,便也没有推辞,给她讲起了莫大娘这些年的事,但却有意只讲了好的事,至那些年因为巫族四处流离,被追捕的事,都没有向她提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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