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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09)+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满头满脑地沉没在水中,温热的水由外及里地包围了全身,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头乱麻千头万绪并未得缓解,现在四周无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她连拥有这些情绪的兴致都没有了。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隔水传来醇厚的叹息声。“不过自己折磨自己罢了!”

完全在意料之外吗?隐隐其实有意识。还是惊骇!这么多年,到这个地步,他还不能善罢甘休。池下有以青石砌成的石凳 ,她退过去,坐直了身子,见皇帝踩水而来,在离她有一箭之地时,立于水中,齐她大半身的水位只到他跨间,但见他身着无物,满天星光更皆昏黄宫灯掩映,那精于打理的身体筋骨挺拔,肌理如铜铸块垒。

心绷得很紧,她比自己想象地还要紧张。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这里是女子的区域?”

“谁告诉你这是女子的区域?”

悔不该出来泡温泉,但留在房内,也是一样的。

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你走!” 她呼道,后退无门,只能沿着石凳移动。

他还是前行,她看清了他的表情,一脸悍然,不可动摇。

“你别过来!别…”她开始恳求,再左右移,已磕到了筑池的石壁,正在月牙尖上,若他不退,她只能卡在那儿。

他继续前行,看到了水面以上她左胸上方的一颗浅红色的小痣,便怔住了,想当年在这颗痣上,不知曾痴缠了他多少时光 。

她急忙坐低身子,只露肩部以上。

他恍了一忽儿,又走起来。

或是温泉,或是那人,令她心砰砰急跳,四肢无力,在两人只余半臂之距的时候,她背靠在石壁之上,心知今晚已无回转余地,到了这一步,她的人生一错再错,势不可挡地堕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她绝望地说。

一切都是她逼的。顾顺函捎回了她的话,他估计她记起了很多,不管怎样,她已认识到了对他的感情,她又胆怯了,想要离开。怎么可以走?怎么能让她走?不可再这样耗下去!她是他的,一辈子逃不了。

“为什么不可以?”

他又靠近些,喉结剧烈地滑动,低沉的声音嘶哑地好像古琴上将断的残弦。

水下,他的手往她的腰间寻来,她感受到了水纹的波动。

“不!”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热切地:“洛英!洛英!”

被勾到他身旁,遇到同样炽热的肌肤,她哭起来:“说好了,不能触碰,我们不可…”

“不能触碰?为什么?“ 他的大手从腰间挪上了后背,圈过去,把玲珑的身体完全围住:“我是你的夫。谁都不能碰你,只有我能碰!”

“不,你不能!你不该!你放开我…” 她推他,踩他,力所能及地挣扎,虽知无济于事。

不能?不该?他从没顾过这些。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天经地义,不容置疑。他俯身下来,充血的眼把她的视线遮住,沉重的喘息裹挟了她的听觉。她的身体被他克制住了,仿佛一枚钉子,被牢牢地钉在墙上,只能任由那致命的龙涎香味,迷惑她,掩盖她,埋葬她。她眯缝着眼,那眉,眼,鼻,唇,以及眼睑下微小的一粒为他增添威严的黑痣,似荡漾的泉水,浮动起来,而她自己,宛若夜风中飘零的杏花花瓣,任他嘬嘴,吁气,漂移不定,不得自主。

“你放过我吧!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放得过吗?”他使了狠劲,恨不能把她吸入自己的身体。胸膛贴得紧,心跳的共鸣要把胸腔震碎。

“我何曾不想放?但是你的手上,也揪着我的命,我放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了一把劲,感觉能恢复每日双更了。怕更太快,你们来不及看。有需求吗?滋瓷不滋瓷?

第83章 鳒鲽

在月牙儿的一角,似鳒鳒鲽鲽的两条鱼,他们在水波中沉浮,她张着嘴,他的汗水,连带着她的泪,滴落咽喉带来最美味辛毒的刺激。她的指甲,在他背上一遍遍地抓出道道痕迹,令他更加疯狂地呼唤,洛英!洛英!洛英!

幽蓝的夜空布满了星辰,时值深夜,一条银河如梦如烟若隐若现似锦绣山水,横跨了南苑所在的整个山头。

近月亭里的织锦,把身边的宫灯熄了,在一团漆黑中,与几名侍女静悄悄地坐在亭里等候,夜色中走来了一个也不点灯的人,待到近前,织锦等离座蹲福,细声道:“顾总管。”

顾顺函眺目远方,那一处灯光暧昧,正好看不分明。他把原垂在身旁的两条手臂交叉起来,吁出长长的一口气,说:“你们也撤了吧,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月痕畔的玲珑小轩内,精巧的紫藤绣榻上躺两个人显得有些狭窄,他占了一多半,她略动了动,他圈过她的腰,双手环绕,把她纳入自己怀中。

她不敢再动,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兀自出神。

“洛英!”

她闭上眼。

他又叫,她才微微地应一声,道:“我想睡会儿。”

他不再说话,只伸手轻抚她的头发。

“我睡不着。” 他说。

又说:“我们说会子话!”

她不语,他知道她在听着。

“自正月十五以来,你的话,十句有九句都带着刺,今晚趁着良夜迢迢…” 他扑哧一笑,搂着她的肩,说:“你又累了,想来也没力气伤筋动骨地跟我闹,陪着说几句好话,成不成?”

她脸已红了,道:“我就这些,爱听不听。”

“就一晚,把那些爱听不听的收起来,看在我忙前忙后的份上!”

她举起拳头,他只是笑:“不不,看在你忙前忙后…”

她着力地捶,他任她捶,还假意咳了几声,道:“肺都被你敲出来了!好好好,不说这个了。”

满怀心事,也暗自笑了笑,笑过之后心境一发地凄惶。

他见她安静了些,说:“原想着你是不是把那个也忘了,没想到还挺娴熟。”

她“霍“地坐起来,他没来得及按住,只见她双眼暗夜中亮晶晶地:“原来你要的好话是这些,这些你找别人去说,我听都懒怠听!”

他连忙也坐起来,凑到她跟前,她扭转头去,他笑道:“我也想找别人,可不知怎么,就只有当着你的面才有这个兴致说这样的话。 ”

话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他几十房妻妾定时轮换,她冷哼一声,又怕言辞里让他觉得自己在吃醋,道:“那是你敬重她们,我不打紧,任意轻薄!”

他道:“是!木头家伙什用不坏,常用常新,应该多使使!”

木头?谁是木头,洛英拿眼瞪他,他笑着说:“木头也有好的,你是块好木头!”

又要敲他,他呵呵笑着,握住她的手,故意不抓紧了,由着她的小拳头在他的手掌里旋转,她挣脱不得,“咿呀咿呀”地娇音不断,他兴头又起,心痒难耐,把鼻子贴在她的颊上,那阵子玉兰花香薄面微红地渗发出来,他人已酥了,搂过她:“ 即不说好话,那就再做些好事吧!”

又一次缠绵,洛英下的决心,立的准则在他的攻击下全部土崩瓦解,到了后来,她只得勾着他的脖子嘤嘤地低泣:“你怎么这样?你让我到底怎么办?”

他顺着她的脸颊,把她的泪也吃了去,小心翼翼,极尽温存,道:“ 怎么办到明日一早太阳升起之后再去思量,届时只怕你又要叉着腰子把我的心捣碎。可我又能怎样呢?你知道,我是最不愿拂违你的意思的。”

洛英闻言发愣,原以为他又要揪着她不放了。

“现在,离黎明两个时辰不到,你就顺一下我的心,也给自己放个假。” 他说,细细地看着身下的她:“不要想过往,不要揣度将来,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洛英,也别挂怀我是谁,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琴瑟和鸣,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