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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504)+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她苦涩地笑,“人参?呵呵……主子娘娘当我当真不知道,你叫太医们给我开的是什么方子!全都是泻下的药,每一剂都是损我元气的。你派那德格每日里一顿不落地盯着我服下去,这才半个月,我便已经被泻得不成了个人形去!”

那拉氏却是大笑,“瞧你说的,还是不清楚你自己身子的状况啊。你啊,既然肠燥便秘那么久,那自然都是肝气不舒所导致。既然要治你的病去,不用疏肝导引的药去,又能用什么?”

忻妃凄然地笑,“皇后娘娘,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得好听,可是我如何瞧不出,你干脆是想借着给我治病的说辞,将我往死里整!”

“我之所以这些天乖乖吃药,也不是我怕了你!我只不过……只不过,是为了我的舜英罢了。你将她从我身边儿带走,我若不服从你,你自会拿她出气去!我这个当额娘的,未能替那孩子做什么,我好歹还有这个勇气喝下那些药汤子去!”

忻妃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

“不过我是绝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你便是下黑手、使阴招,可是想来太医们也不敢直接给我下致命的药去!终究,太医们每一个方子,在内务府都有记档,内务府大臣们会审查,皇上也会亲自看的。”

“还有那些药材,都必须是从御药房取来……那些御药房的太监,自也查得紧,不然也逃不过皇上的法眼去!”

那拉氏眯起眼来。

忻妃绝望又得意地大笑,“你可以打我,嘲笑我,可是我从没有那么软弱,我是绝不会就这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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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倒也没想到忻妃竟然如此顽强。

外头门上的太监来提醒下钥的时辰,那拉氏有些狼狈地离去。

走在黑洞洞的天地之间,那拉氏恼怒地对德格道,“这些天这么整治她,她却竟然还不想死!我是必须要让她死的,她不死,无法泄我心头之恨!”

“可若是她当真挺着不肯死,咱们该怎么办去?”

从前塔娜在的时候儿,第一个回主子话儿的总是塔娜,德格倒是习惯了等在第二步上。可是这会子她忽然要直面主子的提问,可是她的心思还没挪上来,这便有些反应得迟滞了。

那拉氏恼得一皱眉,“你竟浑没有半点主意!”

那拉氏怒气冲冲地便快速走了,德格也赶紧跟上去,这天地这样黑,便也都浑没瞧见路旁的树丛里,早就埋伏了人去。

等那拉氏那一队人走远了,那树影里的人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是毛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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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儿回到九洲清晏,一袭蓝衫立在幽暗的灯影里,瘦长得就仿佛一抹轻烟、一道剪影。

令主子是赐给了他人参,可是人参却又如何能吊回他的命去?

他的命,早已在玉叶离世之时,就早已随着,一并去了。

回到宫里来的,是一副躯壳;可是一个来讨债的厉鬼。

终究不再是一个暖血暖肉的人了。

他立在灯影里,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冷笑,“忻妃主子好坚强,便是被皇后主子这样整治,依旧大喊着‘我不会死’。”

皇帝垂眸在奏折上,都没抬头,只淡淡哼了一声儿,“你说什么?朕没听见。”

毛团儿便也会意,不再说了,只是更为清淡地笑,“时辰不早了,皇上明早还要早起,奴才奏请皇上这便安置了吧。”

皇帝点点头,“忙过这几天,寻个机会,安排朕单独见见忻妃。朕有些话,想独独告诉她一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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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2章 是朕要你死

四月十八日,兵部转呈盛京将军舍图肯所上的奏本:于盛京锡伯官兵内,挑选一千名,携眷发往塔尔巴哈台(就是今塔城、石河子一带)驻防。

这便是后来历史上著名的锡伯族西迁。

四月十八这一天,西迁的锡伯人和留居东北的锡伯族男女老少,聚集在盛京的锡伯族家庙——太平寺,祭奠祖先,聚餐话别。十九日清晨,锡伯族官兵及其家属就将告别家乡的父老乡亲,踏上西迁的漫漫征程。

后来,经过一年零五个月的艰苦跋涉,这一千名官兵,三千名家属,经历了艰难的跋涉,终于抵达了驻地。为纪念这一场艰辛的西迁,四月十八这一天,也被锡伯人定为了“西迁节”。(著名的佟丽娅呀,就是锡伯族,有可能祖先就是西迁过去的)

朝廷对此事自是慎重,皇帝亲自过问此事。

等忙完了这件事,都已四月二十了。

忻妃的胎,从三月间足月,至此已经是快过了一个整月去了。若是忻妃当真生下孩子来,到这会儿,别说十二天的小满月,都够足三十天的大满月去了。

毛团儿便也觑了个空儿,将此事提醒皇帝。

皇帝垂首沉吟片刻,便也点头,“是时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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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皇帝赴畅春园给皇太后问安,便也带了那拉氏同去。

理由是现成儿的:这都四月末了,马上就到端午。到时候儿帝后二人必定还要奉着皇太后在“万方安和”看戏,还要到福海看赛龙船,故此一应戏码的预备,还都要那拉氏跟皇太后商量。

那拉氏不疑有旁的,这便一并去了。皇帝去问了安,毛团儿随后就赶到,说兵部有奏本呈上,急需皇上圣裁。皇帝这便先走一步,留下那拉氏侍奉着皇太后去。

皇帝带着毛团儿急急先回到圆明园,这便直接奔了忻妃的寝宫。

忻妃今儿都是半点都没有防备,原本只为那拉氏今儿不用来折磨她而松了一口气,正想借着今儿好好歇歇,故此自都没怎么梳妆打扮,待得皇帝直接走进来,她能呈上的只是自己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忻妃躺在炕上起不来,只得伏在炕上行礼请安,内心却在尖叫——如何能这样最憔悴不堪的模样儿见皇上去?便如当年那“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李夫人,在病重之后还不肯再见汉武帝;更何况她自己还不敢与李夫人相比呢。

可是现在后悔都晚了,只能硬生生如此。

她盼望皇上来,皇上不来;而皇上每次来,都是全然出于她的意料,倒叫她无从预备起。

她原本……有多希望能凭再见皇上的机会,再得了皇上的宠幸去啊!

可是今日如此相见,她只怕皇上记得的唯有她憔悴不堪的脸,再也不是当年刚进宫时那十七岁刚盛开的花儿一样的女孩儿了。

她情急之下,也只能一把扯下帐子,权且学一学当年李夫人的法子去吧。

只是当年李夫人那都是预备好的,故此那场景是哀婉凄艳;而她只是临时仓惶起意,故此手劲儿都不受控制,反倒叫那帐子被帐钩给划破,露出一个大口子来。

想叫帐子将自己给挡住,可是那大口子却比她半身都大,倒叫她无处遁形了去。

她狼狈不堪,只能整个人都伏在炕上,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去。

她自己忙成这样儿,可其实皇帝干脆就没在意,皇帝只自己悠然走到南边儿坐炕上去坐下,隔着整间屋子,遥望着北沿炕上的忻妃。

“朕这些日子忙于国务,没来看你。你可好?”

忻妃悲从中来,不必惺惺作态,便已然是泪流满面,“皇上……皇上不来,唯有皇后娘娘在畔,妾身怎么会好啊?”

皇帝眸光幽幽穿过那帐子上的大洞去,凝着那五官形容早已散了架儿的忻妃。

“朕瞧着,你这些日子也是憔悴得狠了些儿。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当真是掉了孩子之后,叫你伤心成这个样儿去么?”

忻妃更是心肝被刀尖剜着一般地疼,忍不住痛哭失声,“皇上,皇上……妾身本想失去了咱们的孩子。那孩子是妾身的一块肉,可也是皇上的血脉啊……妾身情愿是自己死了,也不希望是那孩子他,没了。”

皇帝点点头,“这便是‘痛不欲生’四字。身为母亲,情愿代替孩子去死;若孩子当真没留住,也甘愿陪着孩子一起去走那条黄泉路——这本是天下母亲,最为伟大无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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