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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夫人断案记/津门茶馆(22)

作者: 南山怕冷 阅读记录

“本官刚和仵作还有主簿商量了下,觉得此案甚是蹊跷,所以还得继续查探。堂下王力元,这匕首是出自你王家,那又为何插在师太身上。”

一直垂首的王力元,突然像是被什么点醒,猛然抬头,“回禀大人,实不相瞒,草民家这把匕首已经丢失几日,今日能在这看到草民也很意外,更别说听到是彭生拿着刀在庵里碰到张老板。”顿了顿,接着道:“想必张老板很清楚吧,那日看到彭生拿着刀出来的样子。”

张显再次被点名,心里还是哀怨,苦哈哈看了眼冯钰,好似在问,不是说还我清白?

谁想那人根本不看他,故意避着。

老师傅说的对,女人的话不能信,特别是长的好看的女人。

“大人,草民先前就已把见到彭生的场景说过了,现在如若要再说,怕是有些遗漏。”

冯褚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既然如此,还是得先请仵作查清毒死师太那个药从哪来的。”

不用他说,冯钰自然知道,所以早早派了衙役去王家查探。

拿回来一些药单药包,还有阳春堂的郭大夫。

衙役递上来。

冯钰打开药包,捏捏粉末,又看看药单。

“大人,卑职对药理不是很通晓,所以得劳烦郭大夫看看。”她转交给郭大夫,“您看看,这是什么药。”

郭大夫自衙门外进来,刚走两步就看到张显,还来不及招呼,就被冯钰打断,只得接过药包和药单,细细摸索一番。

“回禀大人,仵作,这是治疗咳疾的药,因药性比较烈,所以一般药堂只能看七日量,但……老夫看这药包的药量,足足一月有余。”

“王力元,谁给你开的药。”

“草民……草民的药,都是阳春堂买的,郭大夫应是知晓啊。”

郭大夫一把老朽,哪能遭他问,当即反驳,“我药堂从不看这么大的量,除非你自己有意屯着。”

王力元哑口无言,忽然感觉好像自己失了重心与方向,明明规划中不是这样,哪里不对?

他瞧瞧彭生,瞧瞧张显,再瞧瞧冯钰。

就是不对劲。

“那郭大夫,在津门县中,卖此药的有几家,患此病的又可知。”

“回禀冯仵作,津门县中,就老夫一家卖此药,患病的有五人,其中三人是瘫子,早已不能行动,还有一人于昨日病发去世。”

剩下的,自然就是王力元了。

所有矛头,全都指向他。

王力元手足无措,“大人,草民冤枉啊,常静是我表姨娘,我何苦杀她,大人明察啊,草民真的冤枉。”

“元儿……”人群中,一位老妇挤出头。

原是王力元的娘亲,准备上前来却被衙役拦住了,只得在外叫喊。

“大人,我儿冤枉啊!”

“堂下何人喧哗。”

“民妇是王门林氏,王力元的生母。”

“此案与你无关,闲杂人等不要干扰县衙办案。”杨主簿说完示意衙役将人带走。

谁知林氏还是叫唤,“彭生,你偷我王家钱财之事可是想让我抖出来!休得污蔑我儿,明明是你嫉妒已久。”

声音渐行渐远,王力元看了揪心,“大人,我招我招,我是曾与常静师太发生口角,因为此人贪得无厌,但我真的没有毒死她,我只是让彭生去庵里看她作什么,其余一概不知。”

论此,冯钰想起,“既然让彭生去庵里看她,那你为何又跟着上去了,若不是发了咳疾,你怕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吧。”

王力元拼命摇头,“冤枉啊,我只是见彭生久久未归,才去看的。”

满是荒唐言,冯钰被他叫的头脑嗡嗡。

甩了手,交由冯褚办。

药是王力元的,匕首也是他家的,现场他也去了,简直条条都证明他就是凶手。

冯褚点头来,“证据确凿,来人啊,将王力元收押监牢。”

“且慢。”

堂下,有人叫停。

只见长衫男子往前站站,走到跪着的二人平行处,“大人,草民想起来了,那日在庵里,拜菩萨时,我听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咳嗽声。”

然,彼时,彭生还未拿着匕首跑出来。

也就是说,彭生在松月庵看常静师太时,王力元也在。

“是,是王公子指使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买定离手,猜猜谁是凶手,猜对发红包。

第19章 第十八回

“草民与王公子曾是同窗,但是草民家中贫困,不能继续读书,所以就在王公子家中当个陪读书生。陪读年头有些久了,因此对王府中的事略知一二。常静师太的松月庵香火是一年多前断的,想必本地人都知道,龙首山风水只适合死人长眠,加之松月庵中就她一位老尼,撑不起来。”堂下彭生顿了顿,“草民依稀记得,常静师太第一次来王府,说自己是家夫人的远方表姐。无发老尼,身着一身灰布破烂的禅服,家夫人见她可怜,便施了些银子米粮还有衣裳。自此两月有余,常静师太又上门来找家夫人,说是米粮银子用尽,家夫人再次施与她。周而复始,常静师太每逢月十五,都会上门来讨要米粮银子。”

旁听的,大概听出个意思了。

横竖还是那常静师太过于贪得无厌,导致王家公子心生不满,所以杀了泄愤?

嗬,那未免过于心狠手辣。

众人再瞧王家公子,耷拉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案发当日,王力元是否指派你去松月庵中查看常静师太?”冯钰问道。

彭生点头,“是,未时左右到的,我在大殿中没看到师太,就想着去偏殿找,谁知道看到师太胸口正中一把刀,嘴上还口吐白沫。我走上前,师太让我拔了刀,再去找人来救她。草民刚走到大殿,就碰到了张老板。”他指指张显,“也不知张老板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那。”

视线转移到一直沉默的张显身上。

公堂上有人哼声,没注意力度,惹得冯钰瞪那人。

冯褚摆手,示意她继续。

“张老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冯钰问张显。

张显摇头,“该说的,草民已经说了。”他挺直腰板,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单手负在身后,轻轻握拳,手心湿热一片。

“大人,敢问……草民若是真如此所言,用自己治疗咳疾的药提前下了毒,再指使他去看常静师太,并用府中丢失已久的匕首插中她胸口,那么……”王力元看看冯褚,再看看冯钰、张显,最后停留在彭生身上。

“草民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杀一个孤寡老尼,是否太过荒唐。今日来之前,我也曾与张老板说过,这个老尼是我娘远亲,另说我在松月庵中咳疾发作,若是我用咳疾药杀的人,那为什么不能用药救了自己呢?”

堂下哗然。

冯褚拍了拍惊堂木,喊道:“肃静。”

“冯仵作,你认为此案该怎么审理啊。”

冯褚点名冯钰,显然是没招了,他的判案能力目前只停留在有证物,有证人,明明白白写着谁谁谁杀了谁谁谁。

而如今这混乱的分不清谁是凶手场面,他自然没法。

冯钰示意先退堂,王力元先收押则个。

“那那个张显呢?”冯褚问。

冯钰恨不得抬手拍他一脑袋瓜子,“你怎么天天跟他较着劲呢。”

“那就是可疑啊。”

冯钰气得甩手,让杨主簿放了张显回去,然,张老板却好像不怎么想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冯钰问他。

“我现在回去不回去,区别不大了,事已至此。”话中万般无奈,冯钰只能理解个一星半点,还是勉勉强强那种。

剩下大多的,自然是。

倒霉蛋。

一说退堂,旁观的也就散了大半。

张显待着不愿走,冯钰拿他没办法,就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王府还彭生家中看看,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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