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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夫人断案记/津门茶馆(6)

作者: 南山怕冷 阅读记录

饶是冯钰,当下也犹豫的紧。

她试着伸出手去探女子脉搏,跳动的异常慢,如游丝般,将断未断。

“有水吗?”

张显应声,赶忙又去房里倒水,匆匆脚步声,几下过后他就端着杯子重新走到冯钰身边,递给她。

只瞧冯钰扶着女子肩膀,将她撑起一点,凑合着喂进些水。

“还有口气,应该死不了。”冯钰这般说。

张显不由舒口气,可一想到这今日来的怪事,加之这女子也不知姓谁名谁,大晚上的,如何是好?

“冯仵作,既未死,还需送你那?”

冯钰垂首忖量,道:“不适,只是她如今昏迷,我也不知她家住哪门哪户,何况正病着……哎,要不我把她放你这吧?”

突然来这招,张显下意识就是一声啊?

“不妥不妥,女儿家,睡我一男人房如何说的过去。”

“只将就这夜,我看你这旁边不还是有房间吗?没个得空的”

哪有的得空,唯两间房他和账房先生住下了,还有一间是库房,堆着些零碎和柴禾。张显想来。

他蹙眉,“要不,你把她扶进我房里吧。”好嘛,如何都要有个解决事的法子,他这会儿,若再推脱,就显得矫情做作了。

冯钰大概是笑了的,当即就抱起那女子往张显房里走。

这边,站在侧旁的张显,本还想出手扶上一把,却见冯钰当获神力般疾步而去。不由,心里敬畏几分。

“等天一亮,我就叫了大夫来给她瞧瞧。”冯钰安顿好那女子,转身对张显说道。

张显无话可说,本来也就是个寡言的人,生来二十三载,头回遇这事,白日事还未平,夜间事又起。心里正动荡着呢,他有些不安。

冯钰瞧了他罢。

“我想起一事,你怎知我在姮娥庙。”

咯噔。

张显干笑,挠挠脑袋,不知如何说,只好糊弄。

“先前远远瞧见你在里面求签。”

冯钰一根筋,没再细问。转身拿过张显从无名贼身上拽下的那根腰带,她往外走。

待她出了院门,张显瞧天色,已是亥时将至景象。他回屋拿床被褥,熄了烛,再朝柴房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5章 第五回

冯钰站在院门口哈欠,隔壁来了位妇人,看样子是准备去河边洗衣。

她瞅冯钰,这是眼熟的,县衙有名的阿丑姑娘,家里老爹是善人。

“冯大人挺早呀。”妇人停下和冯钰招呼。

冯钰瞧眼前这妇人,她没什么印象,但人家认得她。

简答道:“恩。”

妇人随之笑笑,又用眼睛瞟瞟院里。

“冯大人怎会在此?”

“办案。”冯钰不假思索的答道。

“呀!”妇人忽如其来的一声叫,倒是把冯钰的瞌睡虫吓跑不少。

她奇怪看那妇人。

“夫人作甚?”

“冯大人,我看这店新开的,难道有命案了?”

县上人皆知,哪里有冯钰,哪里就有死人,所以别人瞧她都挺晦气呢。

冯钰张着嘴,得亏蒙着一层纱,没让别人瞧见她这模样。冯钰另番又想起是不是不该说来办案,妇人那句‘新开的’提醒她了。谁能料到,往常直的顺溜的人,这会儿居然委婉起来。

“噢,不是,不是这,我是正好路过,歇会脚。”冯钰扯谎哄那妇人。

妇人将信将疑,想再与冯钰说点什么,就见她准备走了。

“我还有要事,夫人,来日再叙。”冯钰抱拳拱手,向别处去了。

端着衣盆的妇人站在原处逗留了会,她好奇样的伸着脖子朝院子里看,看过几眼发现没什么动静,走了。

要真说,还是院墙修矮了。

————

张显打开门,门外站着冯钰,只瞧她喘气喘的厉害。张显像做贼般朝她身后看过一遍,再侧身让人进来。

“冯仵作请过大夫了?”张显问坐在床榻边看那女子的冯钰。

冯钰头也没回,道:“未曾,我思来想去,若是直接请大夫过来你这,怕是不好。不如我先给她看看吧,只要不是什么怪病,我也能应付。”

张显若有所思的点头,沉了两声,他又向冯钰道:“那我出去给她弄点吃的。”

这会儿是识相的。

张显边走边想,出了房门随手带上,朝着厨房方向没走两步,迎面就碰到店里小二。

大概是因为上午没什么客人,所以伙计们只是在做些打扫的活。

此番,小二恰从厨房出来,他见张显神色匆匆,很是好奇。

“二老板,可是有什么吩咐?”

张显忽然被他一问,散了神,正好心里愁虑很多琐事。他皱眉,说道:“没什么吩咐,厨房现在有吃的吗?”

“噢,剩了点面条稀饭。二老板您饿了吗?”

张显点头。

“行嘞,您等着,我去给您盛点。”小二说罢就准备转身回厨房弄吃的。

张显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忙吧。”

眼看张显走进厨房,在碗橱边晃悠,小二还是有点云里雾里,虽然认识张显没两天,但总感觉他今天不是很对神。

左右一寻思,干自己何事呢?何况张显这人,无论怎么说,都比前面那老板娘好。

小二这般想通了,自顾走回原来干活的地。

张显端着碗出来时,依旧走的很快,活像一副被人追赶的样子,大约头次做这事,心里忐忑不安。乃至冯钰接过碗那会,他手抖了下,滚烫的面汤泼洒些在手上,红了一片。

冯钰睨他。

“怎满脸虚心的样子,莫不是怕了。”

冯钰直人直话,一两句就戳中张显要害。后者很是无奈的叹气,索性就近在坐在一张圆凳上。

“都说做生意前要求个风水,我本不信这等歪门邪道,现想,竟有些后悔没求。”

冯钰听这话,好笑的看着张显,心里想说,但嘴上又只是咧着在笑,心底千般话都在笑这个糊涂人。哪里是风水不好,明明是人不好。

“确实奇了,这店以往遇到的都是些偷摸小事,没想今时你接手后竟直来了命案。怕不是天煞孤星?”冯钰装模作样的唬他。

张显瞪眼,心里忙打鼓。

“风水么?只是开张遇这事,好歹不吉利。冯仵作你也别笑我,我上回见到不会喘气的人还是我家师傅,没想到不过半月,又遇着一位。对了,昨日下午那位如何了?”

“又能如何,总不会再喘上一口气。”冯钰说的自然。

“在理,那,现在躺的这位呢?”

嗐,这会子是在赶人吗?冯钰将碗放在桌上,噔的一声,她盯着张显看。

“你可别,我本打开门做生意的,何况又是单身男子,留着她一个姑娘,不合适。”张显诚恳道。

冯钰默然,想了又想,道:“可我若青天白日背着个姑娘从你这后院出去,闹不闹?摆明了让人看戏么。我的名誉是小,没什么在意的,关键是你这个新开的店。县上说大不大,但街头巷尾爱嚼舌根的还是不少。从无到有,你不是没见识过。”

“在理……”张显说完两字,接下也不知如何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冯钰字字说的都是他的点,他关心的点。

“那,又是要等天黑了再送你那去?”张显问。

“得看她什么时候醒,她若醒的早,爱怎样都干不着你的事了。”

张显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现在跟冯钰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

捱到未时几分,张显见床上女子还没苏醒,不免有些惆怅。而那冯钰冯仵作,却早已回到衙门,办她的案去了。张显一脸无奈的看着床上那人,耳边不禁回荡起冯钰临走的话。

“张老板可得千万看好,若是有个差池,店里生意都算小事了,就怕毁了你这良家少男的形象,若问往后,哪家姑娘敢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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