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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同人)第十二夜(4)

作者: 裁决所的教皇 阅读记录

底下爆出一阵骚动,很快就把白礼留下的难题抛之脑后。

“‘鲁格尼斯玫瑰’,就像是‘阿芙洛狄忒之吻’一类的东西,轻浮而艳情,克诺索斯之夜的常备活动。”卡路迪亚再次为我充当了解说,眼里尽是玩世不恭的神色,“但他们偏偏喜欢这个,也许是魔山里留不下记录,所以格外放肆,——谁料得到呢?”

所谓的奖品不过是普通的玫瑰,贵不在花,而在背后的雅谑意味。赢得游戏的人将作为当天的最佳宾客,戴上玫瑰绕大厅走上一圈,然后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手背,接受法官的吻手礼。我在得知这条规则后惊掉了下巴:“米诺斯也这样干过?”

“不,”卡路迪亚眨眨眼,“他是个不爱和人肢体接触的家伙,看似铺张,恨不得把克诺索斯顶在头上周游世界,实则相当的性冷淡。”

希绪弗斯法官自然充当了今天的主持人,他把新摘下的玫瑰装进一只盒子里,再在上头随意写上一个数,然后由侍者给嘉宾发放号码牌。单数牌的人把自己的数字加上七,找到离自己最近的质数,然后传给身边偶数牌的人,两两相减得到另一个数,再由持单数牌者加总,如此循环,一直到有人的号数与希绪弗斯给出的一致。侍者在人群里来回奔走,随时准备把盒子递给优胜者。数轮以后,艾尔熙德站了起来,朝周围晃晃手里的玫瑰。

宾客们顿时开始起哄,当中还混杂了稀疏的嘘声。谁都知道艾尔熙德不苟言笑,一向独来独往,让这样的一个人当众被人亲吻手背,想一想都十分刺激;但同时大家对一条准则心照不宣:如果有谁能让艾尔熙德收下鲁格尼斯玫瑰,那个人一定是希绪弗斯。

“要是你实在觉得尴尬的话,犯不着勉强自己上台。”忽然有人这样说道。

这句话夹在中间未免太过突兀,前一刻下面还在议论纷纷,这时也逐渐平息下来,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源头。

“德弗特洛斯。”说话的人站起身,做了个自我介绍。“只是开个玩笑。”他又补充了一句,无所谓地掂掂手里的杯子,喝下口蜜酒。

“我们的麻烦先生来了。”卡路迪亚拍拍我肩膀,小指勾起酒杯,迎了上去。

德弗特洛斯报以一笑:“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他作势要过来碰杯,却在最后一刻被卡路迪亚避开;于是他松开手,任酒杯在地上摔碎。

有侍者小跑过来收拾残渣,德弗特洛斯抬手把他拦下:“听听法官大人怎么安排——有时候我很羡慕希绪弗斯法官的好命,辞过一次职,但有些东西该是你的,还得是你的。”

这一下其他人也快坐不住了,不少人甚至想让德弗特洛斯立刻离开。“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他们回敬道。

“当然不操心。我只是比较好奇一个问题,”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成为众矢之的,语调不紧不慢,“——赛奇法官为什么不把位子留给自己的亲传弟子。”

“我说,你不会想我想到急着让我出场吧?”哗然中有人在接应他的话。我认出是那个不吃螃蟹的人。

“是啊,天天想,怪以前做邻居的时候不够珍惜。”

马尼戈特几下跳到他跟前,“那咱们就叙叙旧?”他灵巧地勾住德弗特洛斯一边的胳膊,附在耳边压低声音道:“要吵我可以出去陪你。”

对方没有避让的意思:“有什么可叙的呢,我亲爱的马尼?尊师销毁了近几年的信函,以致后来人根本没法知道他平时在想些什么,没准他用心栽培你,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顺利接班。”

“我们难得那么齐心,怪只怪神识库没有挑中我,要是每个法官都能指定继任人就好了,毕竟——我也很想当一回大法官啊。”马尼戈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当然了,”德弗特洛斯笑道,“只是伊利亚斯先生是希绪弗斯法官的兄长,做弟弟的大概有义务继续他的事业。”

马尼戈特摊摊手:“但阿斯普洛斯也是你的兄长。”

这个名字显然对德弗特洛斯冲击不小,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可惜赛奇法官没有一个能管他叫兄长的弟弟。”不知道谁接了这么一句,立刻引起一片哄笑。希绪弗斯脸色微变,待要开口圆场,这时候艾尔熙德默默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玫瑰放在一旁桌台上:“我可以不要玫瑰。”

“你必须收下。”马尼戈特冲他嚷道,“要不我就成了罪人,我可不想将来有人提起今晚的盛况,说我一句话害得鲁格尼斯玫瑰不敢在它主人面前绽放。”

卡路迪亚已经趁乱溜回了我身旁,我问他:“德弗很讨厌提那个人?”

“那是他的软肋,”卡路迪亚轻蔑地向那边瞟去,“有一个行刺过法官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害得他从此不得不低头做人。”

又一条有用的消息。

我并不是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事实上我一直在搜集周围的情报,核对每个人提供给我的信息,我要弄明白米诺斯抓捕我的目的;等集会结束,我就去找希绪弗斯,把事情原委彻彻底底向他叙述一遍。

当然,还有雅柏菲卡,那是我唯一有兴趣想真正去了解的人。

可是德弗特洛斯还在继续宣泄自己的不满:“话不要说得太绝,马尼,——那么白礼法官呢?他的位子谁能接替?不要忘了他也有个亲传弟子,那个还留在嘉米尔的史昂。”

“不许你牵连到史昂,德弗特洛斯。”大法官希绪弗斯终于开始行使起自己的正当权力,“他没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

希绪弗斯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严,隐藏在他温和外表下的是毋庸置疑的果断,因此话一出口,大厅顿时安静不少。

这个时候我就想知道换做米诺斯有没有能力应付混乱的场面,虽然在法院我见识过了他的属下对他如何毕恭毕敬,但那些人是跟随了他多年的第一手亲信,他本人未必吃得下德弗特洛斯这样的刺头。

卡路迪亚还在对刚才的闹剧嗤之以鼻:“那对双子兄弟一直想要大法官的位子,说到底白礼与赛奇就是双生兄弟,自然有人想要效仿。但十分好笑的是,不是阿斯普洛斯率先搞那么一出刺杀,雅典也不至于弄出双法官系统。”

我很好奇两个法官同时联结一个地区的神识库,为什么不会造成线路冲突:“他们平时都轮着做事吗?”

“怎么说好呢?”卡路迪亚不间断地往嘴里扔着石榴籽,“两位大法官,赛奇留在法庭维持秩序;白礼藏在幕后,遇上赛奇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出来。——他们并不换班。”

奇特的风俗。雅典片区果然不同凡响。

“……而且,”他吃完了石榴,开始拿指甲在空壳上凿刻,“白礼曾经策划过一次失败的任务,最终导致一个下属死去,他为此心里难免愧疚,所以很少出来应酬。你知道它吧?”他放开手,我看见石榴皮在他手里摊成花朵的形状。

“——‘鲁格尼斯玫瑰’,你我都那样叫它。鲁格尼斯可不是什么罕见的玫瑰花品种,那是那个人原来的名字。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用他来命名一场无稽的……”

一个激灵在我身体四周炸开,我突然扶住他的胳膊,险些把他撞倒在地上。

“雅柏菲卡——你知道雅柏菲卡吗?”

他被我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见惯风浪的,很快恢复了常态;他问我能不能把这个词拼出来。

“Alba—fica。”我尽量学着米诺斯的语调来发音。卡路迪亚摇摇头,头一次显得茫然。

我如何能够甘心,接连向他追问:“这个鲁格尼斯后来去了哪里?或者,他从前有没有用过化名?比方说——”

“你要知道,白礼与赛奇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那些在他们手底下执行任务的人顶多比他们小上一轮,那么鲁格尼斯自然也不会例外。现在的人哪里还会关心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消往上推五十年,就那么五十年——知情人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