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许桉意几乎不用思考就给了答案。
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他这是在故意诱导自己换位思考。
但好像也是,她本来就应该要也完全可以坦然享受程赫东的照顾。
抬眼看着面前人,许桉意从那双专注凝视着自己的深谙眸子里读出来了格外深挚的意味,心尖一动,往前微倾搂了下他的腰腹,嘀咕道:
“你如果哪天真喝醉了,我一定会仔仔细细地把你照顾好的。”
表真心实意似的,强调词都加重了语气。
程赫东垂眸看她,失笑道:“之前不是还说扛不动我。”
他说的是两人参加完村里人婚礼回小院那次,程赫东喝了两杯酒,所以才聊起来的这个话题。
许桉意听他又提先前的事,羞恼地控诉:“你不要煞风景。”
话音落下,面前人嗯了一声。
许桉意刚一松口气,就感受到了程赫东胸前的微震,紧接着含着笑意的嗓音在耳边低缱地响起,没头没尾似的:
“所以,下次能“不问自答”帮你洗澡么。”
许桉意脸一热,就知道他只是面上安分显得而已,心里还是蠢蠢欲动的……
从程赫东的怀里撤出来些,许桉意水润盈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睫毛闪动,粉唇微张严肃地来了句:
“真的还有下次的话,要不你还是“骗”我吧。”
程赫东唇角一动,俯身狠啄了一口那张“冷冰冰”的唇,气笑道:“胆儿小的。”
这怎么能是胆子小不小的问题,是“坦诚相见”的重大问题。
许桉意心下嘟嘟囔囔,嘴上愣是没敢反驳一句,省得又被他故意带沟里去。
午饭过后,许桉意因为早上起得晚,愣是感觉不到一丝困意,在“云端”雷打不动的午觉习惯也变了。
程赫东要上楼收拾宋听她们四个人睡过的房间,她没事做索性也跟着上去帮忙。
四个人也就住了近一周左右,而且都是干净的主,房间不怎么乱,只需要把撇下床褥丢洗衣机里,再把各处整理打扫干净就行。
程赫东没让许桉意干什么活,几乎是一上手就被他接手了,许桉意跟在他后面低声喃喃:“你打算让我一直只在你旁边看着你干吗?”
程赫东瞥了眼凳子,示意:“坐着也行。”
……
他又故意曲解她的话。
许桉意不吭声了。
气氛静滞两分钟,程赫东败下阵,递给她刚拆下来睡过的床单:“那帮我把这些放楼下洗衣房。”
“哦。”
许桉意乐意地接过来,就往楼下送,顺带着直接放洗衣机里洗了。
等再上楼回房间时,发现程赫东静站在床头柜旁边,手里拿了一张大号白纸,正专注地看着。
许桉意缓步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有幅画。”
程赫东言简意赅,把手里那张美术生常用的素描纸递给身边人。
许桉意接过来垂眸看,一张大的素描纸上画着简单的黑白日出图,山顶上一对情侣相拥,姿势和那天宋听给两人拍的照片一模一样。
算是远景,所以人物的脸不是很清楚,但轮廓很还原,明显就是程赫东和许桉意。
心下说不出的触动,许桉意顿着嗓子问:“这是宋听住的房间?”
“嗯。”
那自然也就是她画的。
素描纸的后面贴了张便利贴,许桉意翻看上面写着:
“程老板,桉意姐,我想长久留住我来过“云端”的痕迹,但想来想去觉得好像什么方法都不是最好的,最后私心决定让你们记着我。所以偷偷送你们一副画,毕竟惊喜的瞬间最容易让人难忘嘛。祝程老板和桉意姐长日欢喜,爱意不止。”
缀:时间有点赶,画得比较草,别介意啊。
话语风格完完全全就是宋听本人了。
许桉意读着读着唇角不自觉就弯了,心下涌上来一阵又一阵的暖意,盯着画的视线不加偏移,过了得有三分钟,突然把画给了程赫东,垂着脑袋瓮声瓮气:
“她都走了还这么煽情。”
程赫东隐约听出来了眼前人话语里夹带的丝丝哭腔,知道她可能是被这一出感动到了,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缓声道:“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的。”
经历一场不期而至的相遇,留下一段铭记在心的记忆,时光能缓,有缘的人自会相见。
许桉意吸了吸鼻子,这个瞬间,她被幸福的感觉满绕,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人,因为她遇到了一群又一群很好、很好的人。
宋听送的画被许桉意找了个精美的画框装裱了起来,立在了多功能厅进门就可以看见的位置,看上一眼,便会心情愉悦。
住客离开,民宿再次恢复了清净,仿佛这才是常态,因为“云端”本就是个没什么客人光顾的冷门民宿。
平淡地过了两天,吃过晚饭,许桉意坐在沙发上吃着色泽黄澄鲜亮的枇杷,也是这个月份才成熟的,在芦川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水果。
程赫东接了个电话,听声音是纪数打过来的,但没聊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许桉意见他走过来,问:“是工作室的事情吗?”
先前有阵子他忙,也是因为工作室的新项目,纪数找他拿主意加帮忙。
程赫东在她旁边坐下,形成习惯地搂着她,沉声回答:“工作室没事,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