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挺紧张的。”对面真诚,姜糖也真诚,两个零经验的人在新世界的门槛前疯
狂伸脚试探,“你去拿衣服吧。”
“嗯。”
祁清淮很快去而复返,脚上换成居家拖鞋,手上拿着换洗衣服,他有些不自然地冲姜糖点头示意。
姜糖缩在被子里也冲他点点头,目送他进浴室,然后偷偷刷起了分享贴。
浴室里。
未散尽的果味沐浴露香比刚才闻到的那一下馥郁许多,热甜热甜的,祁清淮泡在里面,只觉浑身热得要命。
他心不在焉地脱掉衣服,走到莲蓬头下,就着女孩子先前用过的档位,直接打开热水开关。
温度过高的热水毫无防备地浇淋下来。
后背那一块皮肤当即烫红。
祁清淮热得倒嘶声,他反射性往旁边一躲,后背火辣辣的痛,他望着水帘一蓬蓬冒起来的热汽沉默,不解。
几秒后,祁清淮伸手再次试探水温。
非常热。
又几秒后,祁清淮手放低,估摸举到与女孩子身高差不多的位置,又一次试探水温。
刚刚好。
破案的男人一默,为今夜自己一连串愣头青的行为发笑。
第51章
日照金山你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
翻开,里里外外清洗完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穿好衣服。
祁清淮随意吹了两把头发,出去。
当时房间的投影放着美食纪录片,姜糖盘腿坐在床上,正认真低头看着手机
察觉动静,女孩子抬眸,双眼亮盈盈的,还残存看毕手机信息带出来的情绪。
“坐。”姜糖拍拍床尾另一边的空处。
和祁清淮盖着棉被纯睡觉过很多次,但那时心思没那么活络,他又总冷着个臭脸,软硬不吃。
抱都不一定会配合,别说更亲密的接触。
他现在能这么有求必应,姜糖满足感和成就感是拉满的。
没人不爱看神的坠落。
几分钟前,她还在恶补过来人的经验。
手机突然进来了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对不起。
祁清淮坐到她示意的位置,左手松弛放到床单面,棉质家居裤下两条力量感十足的长腿踩在地上。
他头发半干,应该是随意抓过,额前碎发凌乱间有种又张狂又乖的反差,漆黑幽静的眼珠子锁住她,等她说话。
姜糖终于把被患者迁怒误伤难受了一下午的事通通向他倾诉。
她裹裹披在肩上的浴巾,面朝他坐着,“我偶尔也会想,或许外祖父反对我妈妈从医是正确的。病人看不见你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粒米未进,却能精准放大一瓶葡萄糖水的费用到底谁来付,还有各种医闹伤医事件层出不穷。
当医生又忙又累又不能顾家,女医护在‘x不娶’的排行上都名列前茅了。”
“这种排行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更没有存在的意义。”男人拍拍她脑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专注事业的女性本身就很有魅力,不敢正视女性价值只一味贬低控制的男人本质就是个loser,相夫教子这个词早就不适合这个时代,男性应该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
“关于你为什么想当医生这个问题,”男人的手撑在她腿侧,欣慰看她,“我想没有再问一次的必要,你很清楚是什么支持你义无反顾走下去,如果你只是单纯想听,那你听好了。”
男人声音沉而坚定,“永远不要因为任何人怀疑你自己的能力,冉冉。”
“我自信着呢。”姜糖心里乐开花,不自觉往他手臂和床围成的控制圈内靠近,她搂搂怀里的抱枕,自豪分享,“你知道嘛,我还是住培医师的时候,有次坐公交,前面一个老太太刷完老人卡,然后又掏出了两张一块钱扔进收款箱里。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男人一错不错欣赏她鲜活的表情,有那么一刹,他意识到自己自靛花公园那惊鸿一瞥起,便喜欢看她在人群里闪闪发光,而自己仅仅作为芸芸观众之一。
“因为我是她住院时的管床医生,其实我都不太记得她了,她当着司机大叔和车内乘客的面,表扬我特别细心负责,说我的车费她替我给了,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
记吃不记打,难怪一声“对不起”又能让她活蹦乱跳,“你可真好哄。”
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在缓滞的空气中氤氲发酵,没戴眼镜的祁清淮眼睛很深情,睫毛很长。
两人四目近距离相接,呼吸纠缠在一起,碰撞越来越热。
很适合接吻的气氛,偏偏姜糖煞风景地好奇,“祁清淮,如果未来某一天,我说如果。”忌讳的话她有意避开,“我们最终成为陌生人,你想过这种可能吗?”
“想过。”他想也不想就回答,又可能更早的以前他就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他没有马上接着说,而是很仔细地分辨,半晌才说,“想过最后你依然不要我。但我本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他黑密的睫毛低垂,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一次和又一次,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走极端,毕竟答应过你,每一年,都在你身边。如果你真腻了,或者在别人身上找到不一样的感觉。”老古董拿出从靳问青那听来的荒唐话,营造自己6G冲浪的人设,“未来我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一点都不好笑。”姜糖唇角下压,快要碎掉的男人不见往日气定神闲的上位气息,他像端着一碗快溢出来的热汤前行,明明手烫得难以忍受,他关心的仍然只是,汤别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