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姝受不住,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身下忽的一轻,她被抱起来放在书案上,摆放整齐的奏折洒落一地,双腿被强硬地分开,谢檀弈站在中间,一手撑着案面,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延续上一个被打断的吻。
黏黏糊糊,吻到意识模糊时才分开。谢檀弈笑着问:“皇妹,你想好了。”
青年的眸中荡着醉人的笑意,好像在说,看,你还是会掉下来。
谢静姝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今夜过后,派使者到突厥接陆昭回京。”
“可以。”
“你现在就写诏书。”
“现在?”
“写诏书!”
谢檀弈愣了愣,脸变得飞快,眸中冷若寒冰,“我竟没想到,他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写诏书!”
周围静得可怕,方才暧昧的气息瞬间消退大半。
窗外雨下得更大,偶尔还有几声闷雷。
“写诏书!”
她瞪着谢檀弈,好像只会重复说这三个字般,又说了一遍,用尽十足的力气,将窗外的雨声都盖了过去。
“好。”谢檀弈将她从书案上抱下来放在腿上,提笔沾墨,让她看着自己拟诏。
一手好字行云流水,不到片刻,他便丢下笔,过来折磨她了。
褪尽履袜,冰凉的手指如毒蛇般从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探去。
谢静姝皱眉,忍不住怪叫出声。
春日里草坪上的小猫儿就是这样叫的。
分明是自己的嗔喊,她听了却觉得可耻,咬着唇阻止自己泄声。
唇边被咬得泛紫,谢静姝攥紧青年胸口衣裳,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在谢檀弈怀里扭得像条鱼。
有火烧身,始终难耐,她出言怒骂,“不要脸。”
谢檀弈眸色越发暗沉,坦然道:“食色性也。”
--
谢静姝感到一阵潮湿。
皇兄的手生得极其好看,修长笔直,骨节分明。这样好看的手就该持笔礼佛,而非逗弄蒂珠。
脸烧着,浑身也微微颤抖,卡在喉间的娇声几乎快破门而出。她急促的吸着气,眸中弥漫不散的水雾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谢檀弈凝望着她,幽深的黑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静姝横生出一股怒火。
看她失态,会令他感到满意么?即使血胀不堪,也如高僧入定般坐怀不乱。
所以她勾住谢檀弈的脖子,吻了上去,将从唇间溢出的所有春声都吐入他口中。
谢檀弈对皇妹向来包容,眉眼一弯,全盘接收。
约莫两三年前,刚行笄礼不久,谢静姝午睡时梦到过跟一名男子交欢。男子极尽温柔,同她做出画本里的各种姿势。
口干舌燥地醒来后她仔细回忆起梦中情形,发现那男子生得正是皇兄的模样,她甚至还在梦里反反复复喊“皇兄”。
她吓坏了,惊出一身冷汗,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床帐,暴跳如雷的心脏久久不能平息。
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做这种梦呢?怎么能做那样大逆不道的梦呢?
若对象是陆昭她虽会觉得意外但起码不会心梗——那时陆昭首次随军出征还未归,她对陆昭也无半分男女之情。
陌生人也行呀,就算是宫里的太监她都能接受!但怎么能是皇兄呢?她怎么能……她咬着唇将自己闷进被子里哇哇大喊,四肢捶床以做发泄。
她没办法想象跟皇兄做那种事情,可却在梦里明明确确地做了。
她把亲哥哥玷污了,她肯定是个变|态!
因为对玉菩萨似的皇兄万分愧疚,所以那段时间她都表现得特别乖巧,认真读书写字不溜出宫,每日在佛像前诵经忏悔罪过,且与皇兄时刻保持安全距离。
皇兄自然察觉出怪异,问她最近可有心事。她避之不及,惊恐摇头,只说自己最近邪物缠身,要去寺里静修几日。
古刹深沉,香火袅袅,梵音悠悠,谢静姝的心却静不下来。
分明才分别三日,却控制不住地想念皇兄。她点燃一盏青灯问住持,“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却梦到自己跟最依赖的亲人做了最不好的事。难道我心里真是那样想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说白天想什么晚上就会梦到什么,而是一种感情的象征,不代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欲望。”
“何意?”
“梦境天马行空变幻无穷,皆为虚妄。有人梦到自己杀父弑母,醒来一阵后怕,难道就能证明那人是十恶不赦之徒?也许他只是害怕双亲离世。理解自己内心,才不会受噩梦所扰。”
不等她参悟,一个嫩脸小和尚便跑来禀告道:“公主,太子殿下来接您回宫了。”
太子此番出行一切从简,除马夫外没带随从。马车也不大,只用两匹马拉,车轮吱呀呀地往长安城滚动。
能看出来,皇兄大概是想趁回宫途中跟她好好聊聊。
当然,她拒绝涉及那个话题也绝不会坦白。
车厢内熏着好闻的檀香,在舒缓的香气中,她浮躁的心也渐渐平息了。
“皇兄。”她主动出击,尝试喊他。
“嗯?”
“阿兄。”山路颠簸,她尝试依靠过去,重新接近皇兄。
“怎么了?”
“哥哥。”她靠在他的胳膊上,缓缓闭目。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