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但其实,《蝴蝶的时间》还有四个单元没有放出,稿件都已经过审了,杂志社在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会陆续放出。”
[您的灵感来源都是什么呢?]
“生活,过往,自己的胡思乱想,还有对其他人物的观察。”
[所以可以认为你最近不再打算回忆过往了吗?]
人称变了。伊藤的思维轻轻略过这个看似不重要的点,她脑海里迅速回忆起之前在蛋糕店里对方主动提起的“戚风蛋糕”、电车上光学隐身的超能力者,当天黄昏时分对对方“笨蛋”的评价,回忆拉闸,她笑了出来,“齐木君,你是在担心我吗?”
[……]没有否认。
“咳,可以那样说吧,我不打算主动回忆起那些事了,人还是该活在当下啊。”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他并不打算露出任何破绽,只将自己当做没有感情的提问机器。
一杯水都快要见底,伊藤泽也拿了水壶添水,齐木楠雄突然将对话拉回了正轨。
[伊藤同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伊藤倒水的动作一顿,接道,“也不能这样说……其实我只是同时有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吧。”
可谓是从善如流的对话。
这个说法在齐木意料之外,他试图等一个解释。
“我——这具身体——的确是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平凡人,倘若有什么和他人不同的,也只是在几年前交融了其他世界的…姑且用灵魂来表述吧,因此多了一份记忆。也不能说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吧。”伊藤泽也轻描淡写,倘若齐木楠雄不曾进入她的梦境,或许真的会相信这份不在意。
[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在不同的世界有两个一样的家庭,一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有关多重世界的稳定性,因为即使是齐木楠雄也只能在本世界的时间轴上进行时空穿梭。将世界比作潺潺流水,这种行径只是汲取下游河水悄然灌注在上游,让原本就是这条河中的水再次顺流而下,发展出支流再多也不会引发灾难。
但伊藤泽也不同,她的到来宣告世界并非毫无破绽,仿佛春洵时分的第一场雨,细雨无声,但宣召着外界的变动,会影响这条河流的流量,倘若处理不当,就会引发洪涝。
伊藤泽也也明白超能力者的担忧,但“这个问题,或许不用太过担心。我大概能猜到,前往其他世界的我只是一个特例。”
“世界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有羁绊的,拥有羁绊的灵魂只会依附着从属世界轮回,不会随便游荡。”
“而我……”
她拒绝了自己的世界,否认了自己的存在,本该作为双向抛弃的弃子消湮在另一个世界的外侧,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羁绊。
纵观整个宇宙,亿万世界,抛弃了一切,将自己与自己的世界剥离……有能力能这样做的,下定决心会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伊藤泽也。
齐木楠雄看着她,第一次不用读心,就明白了那些未尽之言。
悲哀宛如蜻蜓点水,涟漪泛起时那只轻盈的虫却早已经飞走了。伊藤泽也收拾自己情绪的速度是真的很快,她在齐木楠雄还在不明不白的情绪里挣扎时就已经挣脱开了,甚至隐含歉意的又道,“但是为什么会被这里容纳,我并不清楚。”
齐木对此隐约有猜测,为此也需要跟伊藤泽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所以伊藤同学,你现在应该也具有某种特殊能力吧?]
或许正是因为那种能力,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才决定铤而走险。
第20章 第 20 章
无论哪一种作者,塑造自己的主角时总会想让他倾向于神明。
——小丑之花
殊途同归,仿佛偌大宇宙最终被归纳为几个建模,数学总要求简化再简化,到最后形成简洁美丽的公式。
跌落在地上一片不合时宜的腐烂的叶子是由于自身的病害,所有树的树叶都破败大概率是因为收到了生态因子的制裁。
人生是秋日湖面上起伏的水华,是诞生与败灭的不平衡造成的晦暗污点,是一场难以脱身的恶性循环。
而社会则是成分畸形的湖。
在说什么呢,最不擅长环境描写的人描写的从来不是环境啊,借景抒情或者其他的什么?不,我都不知道,人一旦了解了社会主义就不会动笔写作了,这说法诚不欺我。文学像是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不管舞种千百,没有一种是拿着饭团上去跳的吧?戴着镣铐是可以起舞的,但是用手触摸大地时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舞蹈。
是出现了什么错误吗?要反驳我吗?随便吧,反正我只是个胡言乱语的小人物,倘若反驳我能带给你一点什么乐趣,那么尽情的反驳我吧,这也是我存在的价值啊。
但这并非是我的故事,甚至接下来要出现的也并非是我书里的主角,我对她的塑造没有尽过一分一毫的力气,倘若真的有什么后天的影响,那她大概会比现在更不讨喜,不讨喜的多。
要使得这个故事完整,还得用第三人称,从讲述你我都无从知晓的部分开始。
……
异能特务科有一份机密文件,名字又长又土,大概可以理解为《国家特殊人才培养方案》。在这份文件末尾的在编名单中,为首的是一个时年三岁的小孩,她的名字是,佐藤一。
她是异能组公开的秘密,是政客披着为世界和平好的外衣量身为人欲塑造的产物。
太宰治第一次见佐藤一,其实并不是那次在港口Mafia大厦门口,也不是因为织田作。而是更早……甚至早在港口Mafia洗牌以前,就听说过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