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添回头一看,拉他的人是太子,当即计上心头,满面悔恨交加,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抱着太子胳膊哭:“太子殿下,都是臣的错,若是当初臣审问的时候用刑轻点,或许老鸨就死不了了……”
“太子殿下让开,我今天跟秦添不死不休!”
“好好好,英武侯你打死我吧,我以死给贺尚书谢罪。”说着就要往温辞旧那边伸脖子。
大家分列太子两边,将温辞旧和秦添隔开的严严实实,两人就像是站在银河的两边,一个叫骂着哭义父,一个自打嘴巴痛哭流涕。
直到皇帝被惊动,一伙人又全被叫回御书房。
看着温辞旧双眼通红,悲伤的难以抑制,怒视着秦添,皇帝就头疼,最近一件事接一件的出,他都忘了贺铭还没找回来,看这情形,这是又闹上了,也不管谁对谁错了,都喷一顿就对了。
“一个是禁军指挥使,一个是朕封的英武侯,都是朝堂要员,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你们俩在皇宫门口打架,视朝堂规矩于无物,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啊?”
秦添跪的老老实实:“臣知错。”
温辞旧那双悲伤到极致的眸子里流下一滴泪,声音嘶哑:“皇伯父,儿臣找不回义父了。”
这副表情真是令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还不待皇帝再多说一句,就听扑通一下,温辞旧一头栽倒在地。
“宣御医。”
“英武侯醒醒。”
“季安,季安。”
于是同样忙到了半夜的孟湘染就收到温辞旧吐血晕倒被送回来的消息,蒙头蒙脑冲出去三米远了又跑回桌前,将重新撰抄好的纸张叠好塞进怀里,剩下的废稿一股脑烧成了灰烬,这才放心去看温辞旧。
这一拖延,正好她到的时候,皇宫里的人都走了,屋里只剩温辞旧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孟湘染本还怀疑是温辞旧演戏,这一下又不太确定了,迟疑着问008:“发发,他真晕了?”
可惜008也不知道:“宿主,我监测不到皇宫的情况,不知道大反派碰到什么事情了。”
孟湘染靠近那张骨像优越的浓颜,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没忍住伸手去碰触,摸上去硬硬的,跟他这个人一样硬,手指越过分明的眉骨,试探额头的温度,有点微凉。
又去试脖子一侧的血管波动,结果手刚碰上去,就被大手抓住,天旋地转之后,孟湘染对上一双墨如点漆的黑眸,可惜眼角还残留着一抹微红,弱化了那份凌厉,也更让人心疼,便是被骗也生不起气来,像个可怜兮兮的被淋了雨的小狐狸,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吐血了,是不是碧血蛊不受控了……”孟湘染的声音不自觉温柔如水。
温辞旧享受温柔的关切,又有点受不住这份温柔,手指像孟湘染刚才做过的那般描摹着她的眉眼,差点溺死在琥珀色的眸光中,带着些闪躲的拉着被压在身下的姑娘起身,两人坐到桌前聊天。
但听完今晚发生的事情,孟湘染却觉得有些蹊跷,问他:“秦添为何非得在今晚告诉你老鸨死了,而且他居然都没有汇报给皇帝就先告诉了你,这太古怪了。”
温辞旧挑眉,他就知道湘湘会察觉,只是还想压几天:“过几天就知道他所欲何为了。”
第57章 举荐 真想将人揉进骨子里带走
当夜, 必须提前拿回主药的消息就随着八百里加急送往温岭等人。
第二天,朝堂上的气氛有点凝重,昨晚跳的最欢的几个今天瞧着也没有那么热血了, 规规矩矩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指点江山。
皇帝坐下后, 瞥了眼下面的臣子们:“说吧, 你们想好人选了没有?”
太子直接一步踏出,抢在所有人之前上奏:“父皇, 儿臣有个人选。”
皇帝打量着已有半个多月未见的太子,比之先前多了份沉稳,似乎也少了些战战兢兢的惶恐,瞧着是顺眼了些, 看来多读些经书确有好处。
“可见太子诵经也没忘了朝事, 说说看,你想举荐谁?”皇帝忽然对太子的人选产生了点兴趣,想看看这半月来到底涨了多少胆子。
感受到自己父皇逗猫的语气, 太子心底更气以前的自己,只想着万事顺着父皇就是孝顺, 却忘了父皇首先是皇帝, 然后才是他的父亲,他先是太子, 然后才是父皇的儿子, 而他这个不被皇上喜欢的太子做的越贤明, 在父皇眼中他错的也就越多,在父皇的心里,他是抢父皇皇位的人,而不是承继父皇意志的继承者。
想他孙晏泽真是白活了二十二载,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不,是他自欺欺人不愿明白罢了,日后他不想再做一个糊涂人了,他已经为了愚孝委屈知许太久了。
“父皇,儿臣想举荐的是三弟,三弟犯错只是因为年纪尚小贪玩了些,不过月华已经打过了,三弟肯定已经知错,请父皇给三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此番出去多见些民间疾苦,等回来必定有所成长。”
帝王冷漠的眸子里多了一分趣味盎然,他这个儿子还真是长进了,知道算计人了,但以翊成的脾气,若是知道是太子给他求得情,顶着抗旨他也不会去的,还有这些个朝臣,哈,太子这招先发制人用的不错。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啊,您昨日刚下的旨意,今日就推翻,有损您的威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