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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她字字珠玑(117)

作者:水色赤道 阅读记录

“去!”她当即回道,语罢又回首望向李意卿,似是有意想要缓和他们的关系,便道:“殿下不如一起去。”

李意卿抿着嘴,正要起身,却见许元疏含笑着望来一眼,道:“太子殿下怎么脸色不大好?是营地风沙太大,不习惯么?”

“没什么……”小太子说着,忽而瞥一眼叶帘堂,话锋转道:“啊,昨夜是睡得迟了些,本想着……罢了,既然许先生相邀,叶侍读想去便去,不必管我。”

说完,李意卿便低下头,可怜兮兮地舀着方才为叶帘堂端来的热酪。

闻言,叶帘堂果然皱了眉,问:“殿下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头晕。”李意卿拥着玄狐氅衣,抬眼道:“……不碍事的。”

叶帘堂想起从前林太医所说,太子身子本就不大好,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她犹犹豫豫,有些不放心。

“这如何使得。”许元疏面上仍带着笑,道:“殿下,身体若是不舒服可千万不要硬撑……不如在下扶您回帐中歇息?”

语罢,他俯身靠近,身上若隐若现的兰花香兜了太子一鼻子。

“啊,我方才饮过了暖茶,”李意卿微微避开,摆手道:“眼下好多了,这会儿倒不大想休息。”

许元疏转眸看向叶帘堂,眉眼间尽是忧心,“这怎么好,殿下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若是……”

闻言,叶帘堂也点了头,“许先生是医,你不该这样任性。殿下若是不想回帐,便在我这歇息一会儿,我陪着你?”

“可是,”李意卿瞧一眼许元疏,“可是许先生……”

“叶大人,还是让殿下静静歇息片刻吧。”许元疏噙着笑意,回首道:“大人不如同我去熬些汤药,顺便尝些芙蓉豆腐汤。”

“最近事情颇多,是该好好休息。”叶帘堂说。

李意卿起身,“我……”

“躺好。”叶帘堂回身道。

出了军帐,许元疏轻声道:“殿下还是小孩子心性,真是令人担心啊。”

“北蛮进犯本就事发突然。”叶帘堂叹一口气,“他这些天两头奔波,是该好好歇息。”

许元疏点了点头,垂眸道:“可惜我已残废之身,若能帮殿下分忧就好了。”

“先生怎能这样说?”叶帘堂连忙道:“您愿意留在军中诊疾,本就是帮了大忙了。”

许元疏低头弯了嘴角,“多谢大人。”

“谢什么?”叶帘堂侧眸。

谢什么?

许元疏错开眼神。

谢她将他这截枯兰重新斜在胆瓶里汲水,谢她愿意往他这千年暗室中点一盏灯。

许元疏兀自弯了嘴角,却只是说:“这些日子,您就别搭弓用刀了。”

“啊,”叶帘堂看向自己多灾多难的双手,“伤得很重吗?”

“重。”许元疏看她一眼,道:“大人的右手受贯创之伤,若不善养,则久难复愈。左手与手臂,皆为拉伤所至。”

叶帘堂有些心虚地翻看着自己的手。

许元疏叹息一声,“……大人还是爱惜些吧。”

*

寒风起,万物藏。禁卫军营地里聚了不少人,有太子带来的阆京援兵,也有赵炘带着平北军的人,正一齐在军帐同虎强商议边境事务。

“不把北蛮人从龙骨关打回去,这仗就一直没完。”赵炘在前些天同北蛮人的战争中受了些伤,臂上还绑着纱布,偏头啐道:“前些日子红棘原那桩事我们问清楚了,是北蛮人骗取大营周遭的流民往红棘原走,好拖慢平北军的脚程,重创禁卫军。”

“骗?”虎强皱了眉,“将近三百多人,怎么骗?”

“就是用那甲胄。”赵炘叹一口气,“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北蛮人便将他们废弃下来的甲胄丢给流民,让他们取暖,又不知用了什么话术让他们往红棘原上走。”

“当真狡猾!”虎强一拳头砸在面前的桌案上,怒道:“叫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下作手段!定要快些将他们赶出大周。”

方小凌也坐在其中,好在颈上的伤口不深,这些天掉了疤,气色也好了许多。他坐在炉子边,说:“也不能将他们逼得太狠,若真将北蛮人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保不准他们狗急跳墙,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更恶心事儿来。”

“北蛮今年攻势如此猛,就是抱着彻底吞食大周的心思来的。”虎强沉下声音,“我们绝不能再败!”

“从前几日的营地之战中,不难看出北蛮已经摸透了我们的排兵布阵,这才能想到引民拖住红棘原,重兵攻打禁卫军。”方小凌压下眉毛,“有人在帮澈格尔排兵布阵。”

“这人与使常家枪法的,大概是同一个。”赵炘点了点头,接道:“幸好有太子殿下与几位大人提前将谷东的粮道疏通了,否则如今平北军不仅没有禁卫军支援,也没有粮食支撑,要面临的形势会更加险峻。”

虎强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咱们既有兵,又有粮。”他猛地一敲案子,道:“啥都有了还害怕什么?打啊!就该狠狠地打!这要再输了,就不配做大周的将!”

“校尉,您冷静些。”

那边帐子被掀了开来,寒风滴溜溜在边缘打了个转,是叶帘堂进来了。

“这是仗该打,还必须一击制胜。”叶帘堂将氅衣解下,搭在臂间,“龙骨关一战已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我们不能再败。”

众将起身迎了迎。

虎强关切道:“大人伤好得怎样了?”

“结痂了。”叶帘堂摇了摇手上的纱布,笑着说:“与众位大人比起来,都是挠痒痒的小伤。”